随后,狰狞的田不易如同漏气的气球,身子慢慢地小了一圈,扑通一声倒在了张小凡的身前。
陆雪琪握着天琊的素手,此时也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啊。。。。。。”不知所措的张小凡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喊声,泪流满面。
身后的陆雪琪则像是用尽了体内所有的力气,脚下这么一软,也跌坐在泥地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张小凡用尽全力地嘶吼着,状若疯狂,脸上早已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凡换成了木偶,低着头,机械地,不间断地囔囔着:“师父。。。。。。”
陆雪琪本想轻轻拍拍张小凡的肩膀表示安慰,可是她的手将将碰触到小凡身体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条件反射一般收回了素手。
她用她的目光望着张小凡,一直跟随着他,看着小凡离开了天琊的光环,一步一步吃力地向着田不易的身体爬了过去。
然后,他撑起满身泥泞的身子,用自己的鲜血淋漓的胸膛,为田不易遮挡这漫天风雨,他不想再让这凄风苦雨,洗刷师父急剧变小的身子。
陆雪琪默默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没有阻止,在她美丽的脸上,黯然神伤。
“我少年时,家破人亡。。。。。。”张小凡的声音在风雨之中断断续续传了过来,他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陆雪琪的心间翻滚了无数次,最后重重地捶打在她的痛处。
“是师父他带我回了大竹峰,教我养我,他老人家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了。”
鬼厉吃力地抱起田不易的身躯,将他的头脸深深抱在自己的怀中,同时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痛楚之意,口中只是低低自语着。
陆雪琪站在他的身旁,在风雨之中,仍然将他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鬼厉只是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
“我一辈子,也还不了了。。。。。。一辈子,也还不了了。。。。。。”
陆雪琪眼角隐隐有泪,在风雨之中悄然滑落。
她看着自己手中寒光凌冽的天琊神剑,并没有血迹,只是这一剑下去,似乎斩断了自己和张小凡的情缘,又想起死者刚刚还在残垣断壁之上,为老七问询自己的情感,还准备为了她们二小,亲自上小竹峰向自己的师父提亲,而如今,自己亲手杀了准备提亲之人。。。。。。
她明白,那一剑若不下去,死去的将是张小凡,但是,现在死去的,却是自己的希望。。。。。。
凄风苦雨之中,陆雪琪无端想起了小时读的“代悲白头翁”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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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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