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徵自少时便和宫尚角不甚熟悉。
要说两人真正有交集的时候,彼时的宫尚角已经担起了角宫的责任,那时远徵还小,他偷偷避着她跑到角宫去找宫尚角。
等她去寻宫远徵时,便看到宫尚角蹲下身子摸着远徵的头,宫清徵从未见过宫尚角这般。
她印象中的宫尚角对人总是一副表情,不苟言笑,冷漠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和她年岁相当,脸上却甚少有笑意。
他们除了基本的问候,再无交集。
可这时的宫尚角不过十几岁,少年眉眼坚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与脆弱,小少年伸出拭去他的眼泪,对上他红红的眼眶,道:“我可以做你弟弟,我还有姐姐,我们都会陪着你。”
十年前宫门变故,无锋假意投降被关押在徵宫,不料刺客逃脱,宫尚角亲眼目睹泠夫人和朗弟弟双双殒命。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他说。
宫清徵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宫远徵自幼便同她在一起,小少年自小便和别人不一样,受尽非议,她是姐姐,却也无法弥补他心中另一部分的缺失。
“远徵。”
宫尚角和宫远徵闻声看去,角落处,少女身着嫩绿色长裙,浅笑嫣然。
“姐姐!”宫远徵笑着跑向宫清徵。
宫清徵牵着宫远徵走向宫尚角,少年眼眶微红,怔怔地望向宫清徵。
少女微微歪头,望向宫尚角,眼眸尽是笑意,“以后,我们远徵也有哥哥了哦。”
宫尚角可能此生难忘这一幕,少女一袭绿裙,逆光站在他面前,肤若凝脂,肩若约素,青黛娥眉,似疏雨清明,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向来冷清清的脸对着他第一次展露笑颜。
“宫尚角,你可要好好对远徵。”
明明宫清徵比宫尚角小,可她从不喊他哥哥,向来对他是连名带姓地喊。
宫清徵不是宫远徵的亲姐姐,这在宫门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不过很少有人提及罢了。
宫清徵非宫门血脉,出生时便被宫远徵的父母带回认为养女,自此,宫门多了位二小姐,宫远徵出生后,她便一直伴他左右,陪他长大。
然,好景不长,宫远徵早年便父母双亡,他自小便与人不同,不喜与人亲近,甚至在父母的葬礼上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别人说他是怪物,他跑去找姐姐。
“姐姐,不会掉眼泪就是怪物吗?”
“当然不是,眼泪只是表达悲伤的一种方式,并不是唯一。”
“我不是怪物!”
“远徵当然不是。”
与其说是徵宫的两姐弟治愈宫尚角,不如说是三个半大的孩子在偌大的宫门抱团取暖。
“宫尚角。”
“哥哥!”
宫尚角放下书卷,眉眼笼上一层笑意,看着宫清徵手里提着的食盒,他神色讶异。
“这是?”
宫清徵拉着宫远徵坐下,一边打开一边道:“远徵想和你一起用餐,非拖着我过来。”
少女语气微顿,“听说你每日只食一餐。”
宫尚角面色不变,轻轻嗯了一声。
宫清徵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上桌,一旁的宫远徵眨巴着小眼睛,迫不及待地盯着菜肴。
有荤有素,有饭有汤,比起宫尚角每日寡淡的饮食不知好了多少倍。
扑鼻的饭菜香气萦绕在宫尚角鼻间,他心中蓦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自母亲和弟弟去世后,便再也没有过。
那是家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作者:回忆篇1
作者:今日份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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