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序秋向裴淮轻轻道别后,便联络了师兄,踏上了出门的路途。
熙园,这座位于秋城的素雅私房菜馆,以其清淡雅致的斋菜闻名遐迩。尽管林序秋初来乍到,尚未有机会亲尝其美味,但对于这家餐馆的盛名,早已耳熟能详。
推开大门,我依照师兄的指引径直走向那间预定的包厢。
穿过长长的走廊,林序秋的脚步突然被一道身影阻挡。他猛地停下了脚步,还未回过神来,耳畔便传来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是序秋吗?”
林序秋朋友不多,秋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谈不上遇到故知了。
他缓缓抬起眼帘,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乌黑的碎发轻拂额头,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而红润的嘴唇,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绽放出鲜艳的颜色。温润的双眼皮下藏着一双清澈却带着几分寒意的眼眸,与记忆中那个略显青涩的少年形象渐渐重合。
林序秋微微一怔,目光短暂地与他对视后,迅即移开,故作镇定地回应道:“这位先生恐怕是认错人了。”
顾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尤其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上,仿佛要穿透那层伪装直达内心深处。随后,他从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块精致的丝质手帕,轻轻抬起手,仔细地为对方擦拭着眼周。“你依旧保持着过去那个习惯,总是喜欢隐藏起自己的眼神。”
那声音,清冷而熟练,如同一滴晶莹的水珠,悄然滴落在林序秋的心湖之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细微的涟漪。
林序秋微微一怔,恍若隔世。他未曾料想,时隔经年,竟会在此重逢顾辰。
除了那份愈发深沉的内敛气质之外,他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仅仅是为了增添几分成熟稳重之感。
林序秋稳了稳心神,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们见过面吗?”
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些话,一时间脸色微变,但旋即恢复了常态。“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哪怕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序秋你长得这般出众,只消一眼便能从人群中将你辨认出来。”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沉默,稍作停顿后,便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既然你似乎已经忘了我,那我就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顾辰,大学时我们曾是室友,也是曾经的恋人。现在,你是否有些许印象了呢?”
林序秋轻抿了一下嘴唇,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他似乎多了几分锋芒毕露的锐气,与往昔那位温润如玉、行走在陌上的君子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寂,林序秋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从何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难不成开口问他:你最近还好吗?
若两人能好聚好散,这样的对话或许并无大碍;然而问题在于,他们之间的分离并非出于友好和平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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