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
是星光黯淡,万里无云的天。
秦九身穿一身青色道袍独自一人坐在天宫宫主的位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抬眸看了眼主殿——也就是宫主所在之处,这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地方,往事浮现眼前,不禁回忆起了某个一身黑袍傲然于天穹之上,面对天道依旧面不改色的人。
他的师父,谢无年。
那个逆天到除了神明无可匹敌的人。
沉浸在回忆中的秦九,并没有注意他身后默然出现的一道身影。
佐羽宫望着坐在宫主的位子上的秦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嫉妒。
就在几天之前,天宫传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噩耗。
天宫宫主谢无年,孤身一人对抗天道,硬生生将天道打出一个缺口,泄露部分气运,让这个经历四大古族混战后的世界重新有了气运提供修士修炼。
而谢无年他自己却因为多次被天谴击中身受重伤,临死前将一身真传和天宫宫主的位置一并传给座下二弟子秦九,随后身死道消。
秦九和佐羽宫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崩溃了。
秦九不敢相信,一直待自己如己出的师父就这样死了。
佐羽宫也不敢相信,谢无年居然会把宫主的位置和一身真传全部传给秦九这个废物,而不是各方面都比秦九更加优秀的自己!
不知不觉间,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几滴血液顺着佐羽宫的手掌边缘滴落在地上。
对佐羽宫来说,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尊”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谢无年的真传和天宫宫主的地位。
作为天宫公认的天才,佐羽宫在被谢无年收为亲传弟子后就一直被所以视为宫主继承人,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某一天,谢无年宣布自己又收了一个弟子,不管是心性还是天赋都不如佐羽宫,但是却有着堪称法则能力漏洞的“衍天”法则。
众所周知,天宫一脉主修窥天算命之术,行泄露天机之事,做逆天改命之人。
而“衍天”法则的能力,就是一定程度的屏蔽天道感知,减轻天道施压,扩大窥天范围的超级逆天法则,换句话说拥有这个法则的修士,天生就适合当天宫弟子。
这让本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佐羽宫心里升起了危机感。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他还能骗自己师父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辅佐自己的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时——
他只有一个念头。
凭什么?
佐羽宫自诩自己天赋努力都甩了其他人几条街,但是这个横空出世的吊儿郎当的人,他的命凭什么那么好,歪打正着的领悟到了这个法则?!
开始谢无年的命令不容置喙,收了也就收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放弃这个人的。
就是因为他清楚衍天的能力,他才更加嫉妒。
秦九在学习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上心到处玩的时候,他整天整天的泡在书里学习;在谢无年他好友亲切的切磋(碾压)下,他也只是一点也不服输。
佐羽宫想用自己的努力来让谢无年改变主意——天赋、精力、资历、努力,他一个也不缺。
但就是这样,谢无年临死前还是选择把一切交给了秦九那个蠢货!
“师兄?”
听到略带疑惑的呼唤,佐羽宫才将将把思绪拉回来。他面不改色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嗯。”
秦九一直知道佐羽宫这个师兄是不喜欢——其实算得上厌恶自己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算到他竟然能对自己动手。
“师兄,师父他……”
秦九的语气有些哽咽,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他还是不能接受师父已经死了的消息。
佐羽宫望着他这幅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被他隐藏的很好,但心中更加不理解谢无年的作为,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萌生。
杀了他,然后取代他的位置!
伴随着这个想法,佐羽宫眼底多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欲望和冷冽的杀气。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秦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的安慰秦九:“师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一点,师尊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或许是平日冷漠的师兄突然安慰自己,或许是佐羽宫温柔的声音让秦九放下戒心,佐羽宫眼中划过一丝杀意,五极速指成爪攻向秦九,此时的秦九哪里有半分防备,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出几百米远,连主殿的墙壁都被撞碎了才勉强停下来。
秦九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嗓子眼儿一甜,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艰难的开口,“师...兄...?为什...么?”
眼见自己全力一击未能杀死秦九,为了防止他叫来其他弟子,已经红了眼的佐羽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跃而起飞身冲向秦九,速度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脚踹飞。
面对自己的同门师兄,秦九无力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手,面对佐羽宫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甚至连防御都艰难无比。
几回合后,被一拳的的站不起来的秦九四仰八叉的仰面躺在地上。
面无表情的佐羽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边走边说道,
“你应该知道,天宫只有在现任宫主死亡后,才能诞生下一任宫主,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真眼瞎,居然让你这个废材来继承宫主职位,你活着,我就无法成为新任的宫主,所以我的好师弟啊,你就安心上路吧!”
说着,五指化刀直直刺向秦九的心脏。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秦九咧起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样闭上眼睛,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飞升。”
下一刻,一道水桶粗细的蓝色雷霆从九天之上降临,直直劈中佐羽宫,瞬间将佐羽宫劈了个体无完肤,宛如一个人型木炭一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昏了过去。
秦九看了眼地上跟块儿炭一样的佐羽宫,并没有选择杀死对方,而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轻声喃喃自语道,
“这招是我消耗修为才能发动的雷道极致杀招,师父说这招的威力堪比渡劫修士的雷劫,所以我给这招取名飞升,除了把这招创造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居然是用在师兄你身上,就像你刚才说的,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吧……”
这样说着,秦九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踉跄着走向远方,最后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佐羽宫,带上一丝不明意味的语气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当什么宫主啊……”
话音落下,秦九突然捂住脸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鼻涕、眼泪、鼻血和口水混在一起滴在已经变得破烂的道袍上。
可他不在乎,他明明笑得很开心,可脸颊还是滑落豆大的泪珠,足足笑了十几分钟,他突然停止这怪异的行为,用袖子抹了把脸,不顾重伤的身体,嘴里不知道哼唱些什么,一蹦一跳的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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