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旭黎看着他们,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她的腿边跪着的邪仙汗流浃背了。
“不知尊贵的神明唤您最忠实卑微的信徒……”
“停,”旭黎无聊的摆手,不想听一点承捧,“不用说这些废话了。本尊今日唤你来为之所事仅一,他身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虽然这么问了,但她心知肚明,清楚绝对不是。涉及到他,大家都很谨慎。
————
纯白色的空间,没有散发的神识,没有零星的记忆碎片,有的只是摇摇欲坠但恍若薪火不灭般的残烛,一切好像都在被某位存在完美地平衡着。
不——
不是纯白——
而循着隐匿于空间中的指引走过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姜时初浅褐色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不解、怀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倏地,他被轻柔但并不容抗拒的力道踢出了黎君暮的精神识海。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黎君暮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冰冰凉凉的,在很短时间内就出来了。他好奇问道,“怎么样。”
姜时初茫然的看着他,回想到刚才五颜六色的识海沉默片刻,“还行?”
拥有那么五彩缤纷精彩纷呈的识海也是比较罕见的了——这小伙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思维那么跳跃,几乎是一秒一个样,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最起码比其他人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那就好。
黎君暮点点头。
这趟没白来。
2.
黎君朔接收到了分身的传来的消息,她坐在苍月之巅的星月流树下的浮石之上,丝毫没有作为三大先天神祇的矜持之感。
她散漫地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某处,甚至没有什么动作,不知名的地方便安静了下来。
因最近修仙界的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察觉到了天地间的规则在逐渐的减弱,更别提像她这样的神明,所以本来死寂的世界开始变得有些活跃起来了。
虽然那个人类制定的规则仅用于人类,但不得不说,那些规定在这么多年来确实为他们省去了不少的小麻烦。
而越来越弱的天地规则只意味着一件事——
新的一个大时代即将到来。
每当两个时代即的替换之时,那么伴随的必定是掀起的腥风血雨。
她在人间游玩的这些年也发现了很多不出世的、尚且未成长起来的天才。而按照且遵守以往时代的规律——如果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万年不出的天才会成群结队的出现,那不仅会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更是一个大灾难的起始。
黎君朔想到了当初那个逆天而行的人类,也想到了最近跃起的天才们。
她笑了笑。
看来最近的乐子会多很多呢。
3.
秦九刚刚奸视完某个少年,便被自家老大扔到无尽海干活去了。
姜吟秋提着剑凌空立于海面上,看见了他的到来,微微歪头,疑惑,“你来做什么。”
“帮忙啊。”
秦九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然而然的回答。
“?”
他这么没用是来帮倒忙的吗?
秦九在她的十步之外,神神秘秘道,“姜长老啊,你知不知道你那小侄儿被放出来历练了。”
“怎么?”
姜吟秋当然知道了——事实上姜时初这次的历练就是她安排的,作为她哥的嫡长子,整天呆在家族里算什么。
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修仙界都被玩了一圈了。
秦九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东西和两位存在出手做出的事情,笑的贱兮兮的,“没怎么,就是想感叹一下侄儿的天赋很强。”
“那是当然,”姜吟秋手腕轻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刚刚露头的妖兽在瞬息之间被斩杀之后才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就可以滚了。”
秦九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下面看起来平静无波澜的海面。
————
谜语人能不能滚出这个世界啊。
黎君暮破大防。
特么的怎么走到哪都有谜语人!
他也不敢对着太子爷发脾气,只能一个人对着树干无能狂怒般的生闷气。
君啸只是站在他的不远处,双手抱胸淡淡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黎君暮决定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我在生气!”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
“能不能别‘嗯’了!”
“嗯。”
“……”
破防x2。
一边的姜时初扶着树干笑了半天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浅浅的安慰了几句,“别生气了。”
他翻了个白眼,“我真的是很服,谁家好人说话说一半卡壳吊人胃口而且还不解释的?”
“你家的啊。”
“别,”他赶紧摆摆手,“我可当不起。”
姜时初鬼鬼祟祟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某人,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位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太子殿下。”
最能转移注意力的当然是转移话题了。
黎君暮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利落的点头,“是啊,咋了。”
你还咋了……
姜时初即使从来没有接触过传说中的太子,但好歹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迹。
暴戾、喜怒无常、不把人当人看、嗜杀……都是他的代名词。
现在再看刚才黎君暮对他的态度,姜时初是真的怕君啸一言不发的把他弄死。
青年还在那骂骂咧咧的,“到底是谁养出来的……”
“……”
4.
是夜。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姜时初左思右想,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今天给那个名叫黎君暮的青年看了识海,好像很正常……
不对。
白色?
……哪来的白色?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纱布看不真切,姜时初的脑子有些昏沉——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吧。
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他的瞳孔中开始倒映出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那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悬挂在天上的太阳般——华丽尊贵而耀眼。
看到祂的一瞬间,姜时初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的边缘开始模糊。
突然出现的“人”静默片刻,开口问道,“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祂’的声音如同古井中的水,平静无波,深邃而恒久,轻缓且稳定。
“白色……?”
来者摇头,“不,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姜时初下意识应完这一句话后,四周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世界开始旋转,最终坠入梦境。
而在梦境里,呈现了他在黎君暮识海里看到的一幕——
一片雪白的空间内,似水天一色,平静无波,好像没有天地之分,没有方向之辨。
仿佛无尽的的纯洁无瑕的识海里,一座黑色的王座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王座上,数十条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紧紧地束缚着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一头黑发及腰,像丝绸般顺滑的披散。挑起的一半发丝,只是简单用一个木簪挽了个发髻,与纯白的空间形成强烈对比。
‘祂’微微垂首,看不清神色,只一身白衣端坐于王座之上。
似乎是察觉到有外人进入,那被囚于王座之上,青年模样的存在缓缓睁开眼睛——
璀璨的金色眼眸,宛如远古星辰,淡淡地俯瞰着人世间,又如同神话中神祇的眼眸,俯瞰着芸芸众生,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宣告。
无需言语那目光中,没有炽热的光芒,也没有冰冷的距离,只是平淡无波,只有一种超然的宁静与深邃。
仿若世间万物都印入眼中,又仿佛世间万物没入眼中,只那一眼,姜时初恍若雷击,灵魂在一刹那间受到了伤害,又被神秘的力量修复。
原本该记得的记忆在‘祂’的到来之后,这一段记忆如同被橡皮擦擦去般,自他的脑海中缓缓消失。
只剩下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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