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端坐在那里,发型有些散乱,他刚才用手拢好。衣角处不知何时蹭到了污渍,看起来有点儿难洗。
穆寒池因职位是法医,审问本全交给白起来做。但资历有目共睹,他在位置上坐下,从胸前口袋里拿出笔来。
“林顺如,林先生,今儿个有幸见面。招待不周,我们也就开门见山问了。”
林顺如这时候魂儿刚回来一般,金属框眼镜后的眼球震颤了一下,紧张又畏缩,开口道。
“能不能,给我一支烟,先让我再缓缓。”
穆寒池笑着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冲阿卡多抬了抬下巴。
“你让我给他拿烟?”
“不然呢,你白听?”
“得,您是老大,听你的。”
阿卡多不情愿从板凳上起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雪茄给他抽上。
“慢点儿抽,新买的。”
他指尖捻着火柴棍轻甩,看着刚买的宝贝烟进了别人的嘴里,恨不得把穆寒池全家上上下下骂个遍。
林顺如长长的抽了一口,嘴里还含着烟雾没吐干净,眼神已经飘飘然了。
“林教授,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咳咳,当然,警官您问吧。”
穆寒池照例将敏悠的照片拿起来,让他辨认。
“您认识她吗?”
“认识,她是在我研究团队下的一员,很优秀。团队里其他成员对她的评价都很高,假以时日,她能在研究领域有着不可低估的地位。有烟灰缸吗?”
不用穆寒池开口,阿卡多拧了个矿泉水瓶盖放他面前的小桌板上,回板凳上坐好。
“这么说,您和敏悠女士的关系很好吧。”
“也算不上多好,有什么问题指导一二,下班后一起唱K吃个饭啥的,都是团队一起活动,没有私下的一说。”
“那您去M国,是为了什么呢?科学院那边,并没有下发过你需要去国外交接的通知。”
林顺如弹烟的手停了下来,只是一瞬,又接着抽了一口。
“我向院长请了一个月的假,像我这个年纪的,都准备退休了,假很容易就批了。辛苦这么多年,攒点儿钱去旅游,不算什么事需要说吧。”
“当然,我很能理解。但看到警察跑路这个行为,在行为心理学上,我们这有个假设,叫心虚。或者也可以民俗点儿,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顺如的额头上,冷汗肉眼可见地下来了。他佯装屋里热,拿出手帕擦头上的汗。雪茄还在烧着,掉下一段白灰,差点儿烫到他的手,他直接放下剩下的不抽了。
“您怎么了,林教授,空调要不要再调低点儿?”
“不······不用,人老了,体温容易失衡,这都是虚汗,虚汗。”
他这样重复了几遍,总算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拿起雪茄,却发现已经灭了。
噌!
一束火苗在他耳边燃起,他几乎能闻到耳边头发烧焦的臭味。
他猛地捂住耳朵,并没有烧焦的痛感。阿卡多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贴心过来,为他点烟。
“教授,我帮您重新点上吧。”
他僵硬地动了动脖子,拿烟的手哆哆嗦嗦,还倔强地用两只手拖住。
烟终于点着,一抽呛得他眼泪流下来了。
穆寒池抬起双手,轻轻下压,做出安抚的姿态。
“林教授,我希望您在最后退休前,能说个实话。”
“咳······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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