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之托·番外五
春寒料峭,南燕未歸,江上卻一片豐饒。
馮紹民等人郊外春遊,靜姝見這綠草茵茵,深吸一口氣,說道:
「春光滌蕩換新顏,沁人心脾意盈盈。」
幾匹馬兒嘴裡塞滿了草亦是頓了頓,奔向春機盎然。
「芬芳怡人,鳥語花香,這悠然自得的春日,留下些特別的記憶才是。」
聞臭說道:
「紹民,可有什麼好玩的事?」
馮紹民看著萬綠叢中一點紅的聞臭,時光就這樣淺淺深深,悄無聲息地溜走,陪伴已過十一載,曾經的惶恐不安到如今的無憂無慮,都是執手中的一抹印記。
「聞大俠可有想玩的?」
聞臭揮著衣袖說道:
「我這腦袋瓜從不想事。」
一旁的定影說道:
「公主妹妹的腦袋瓜只懂得想馮紹民,哪裡還有多餘的空間來想其他的事。」
聞臭見定影緊牽著雲染的手,說道:
「依本大俠之見,是你沒多餘的空間來想吧?」
定影說道:
「竟然被你發現了。」
聞臭走到靜姝這,春風拂面,靜姝肩上的髮絲隨之起舞,說道:
「聞臭,可別與她多作口舌之勞。」
「靜姝,這麽多年了,定影竟然比姓馮的還要黏人,與雲染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聞臭的指尖牢牢地黏在一起比劃著,靜姝說道:
「你家姓馮的可不亞於定影,你且看看他。」
聞臭回過身子,只見馮紹民臉上的柔情洋溢得漫天都是。
「靜姝,我看你是與定影處久了,沒少學她的貧嘴。」
「聞臭,姐姐可不用學。」
白華笑嘻嘻地說道:
「聞臭姐姐,這下可知道大姐她的真面目了吧?」
聞臭起身看著她們三姐妹,說道:
「一脈相承,不與你們說。」
馮紹民微低垂著,說道:
「要不要紹民幫你?」
聞臭牽起馮紹民的手,說道:
「這大好時光,可不能辜負,才不要與她們三斗。」
雲染抿嘴笑道:
「恐怕是聞大俠不敢與我們斗吧?兩人對四人,常言道雙手難敵四拳,你們必輸無疑啊。」
「紹民,我記得雲染還未與定影成婚時可不是今日這般,果真是近朱者赤 近定影則貧。」
「公主妹妹近馮紹民者智,對付我們應該也不算件難事。」
馮紹民看這春日的曼妙,說道:
「不如我們斗草吧?」
「斗草,本大俠上次玩的時候還是兒時的時候,這麽多年不曾玩,我肯定玩不過你們。」
馮紹民說道:
「放心吧,紹民與你一起。」
定影看向雲染,說道:
「我想,我們也不會輸。」
靜姝則將手搭在白華的肩上,說道:
「白華,看來輸的是我們了。」
「大姐有白華在,定不會輸。」
廣闊的風吹著幾人,馮紹民道:
「那一炷香過後,我們再此會合。」
雲染牽起定影的手就去尋草,靜姝與白華亦是踩著輕功便不見人影,聞臭說道:
「紹民,她們跑得可真快。」
「那豈不是更好,這週邊的一草一木都歸你我。」
「我們也多尋些草來,一會可別輸了。」
幾人分頭奔向林間採集奇花異草準備比賽,大自然包容萬物,釋放天性的幾人玩得不亦樂乎。
「公主妹妹,且讓我看看你採了多少?」
「聞臭,可要放好了,別讓定影給扒了去。」
聞臭手握諸草的手背在身後,只見定影亦是將手背其身後,靜姝道:
「一看你們就不懷好意,姐姐這,讓你們看個夠。」
只見靜姝手裡一把品種不一的草類,聞臭說道:
「紹民,我忘記講姝曾經在生歲山生活過,我們想贏她們,可不簡單。」
定影亦道:
「玩這個,染兒是大夫,不論你出什麼中草藥,她都能對上。」
馮紹民見聞臭有些洩氣,說道:
「聞臭,雖然她們採的草可能種類比我們多,但未必能對上,不論文斗或武鬥,紹民都會全力以赴。」
靜姝對白華說道:
「白華,這些年妳孜孜不倦地學習,今日倒是可以讓大姐看看你學得如何?」
「大姐放心,白華有信心贏得比賽。」
靜姝又道:
「輸了的人,如何懲罰?」
聞臭道:
「定影,你的點子多,你來決定。」
定影想了想,見一旁的馬兒在吃草,說道:
「輸的人像那馬兒一樣,吃草。」
「吃草?」
「吃草?」
馮紹民幾人皆面面相覷,定影說道:
「沒吃過吧?就吃草。」
幾人又是互相相視著,說道:
「好,吃草就吃草,既然玩就要玩不一樣的。」
幾人圍坐一圈,靜姝偷偷地將馬齒莧給藏了起來,馮紹民又補充說道:
「那我們文、武斗都玩,若無草可對,只要能説出來能對得上,也可以。」
「我無異議。」
「我與雲染亦無。」
定影說道:
「那先玩文斗還是武斗?」
馮紹民道:
「定影你來決定。」
定影歡喜道:
「這麽好,那就先武吧。」
幾人尋找著手裡最堅韌的草,只見馮怎麼竊笑著,說道:
「你們誰先來?」
定影拿著狗尾草說道:
「看來,老天爺都不想我吃草,我先來。」
白華手裡亦是狗尾草,白華道:
「二姐,我們先來,大哥哥那麼風流倜儻,可不這麽快就讓他吃草。」
聞臭見她們信心滿滿,對於草種不熟悉的他替馮紹民擔心起來。
「聞臭,且看她們二人誰先斷,到時聞臭想賜誰草就賜誰。」
聞臭見她滿懷信心,有她在,聞臭只覺安心。
定影又道:
「不對,若白華首先敗下陣來就算輸,但她還未與馮紹民比,這不公平。」
馮紹民道:
「既然是比,自然再與紹民比較一番。」
「好,這才公平。」
白華道:
「二姐,這都還沒比就判定白華輸,我可要爭口氣才是。」
二人像個孩童一樣席地而坐,只見二人的草成十字狀,靜姝一聲令下便開始拉扯,白華兩手並用,定影只左手捏緊草的末端,一聲聲加油下,定影的手忽抖了下,吃草的馬兒好似感覺不妙,又停下吃草的動作。
「哈哈二姐,你的草斷了。」
定影舉起一分為二的草,說道:
「虧我對你寄以厚望。」
定影轉頭又在雲染那兒挑了挑,滿意地說道:
「很快就有一大奇觀,狀元馮紹民吃草。」
馮紹民舉起手中的牛筋草說道:
「恐怕這一大奇觀難以實現了。」
雲染說道:
「定影,馮公子的可是牛筋草……」
「管他是牛筋馬筋還是人筋,放馬後來。」
馮紹民亦是恍如回到孩童時代,撩起袍子便坐了下去,兩張俊臉各有千秋,二人用著巧勁又用著蠻力拉扯著,春風陣陣拂過,只見定影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熟悉的斷草,說道:
「馮紹民肯定是一頭牛,犟得很。」
靜姝笑得很詭異,只見她遞給定影馬齒莧,說道:
「天下第二奇觀很快誕生。」
幾人紛紛來到馮紹民這邊看著孤立無援的定影,一旁的馬兒也發出嘿耳的聲音,定影拿著馬齒莧瞇了瞇雙眼,說道:
「馬齒莧,你再看著我,我就把你吃掉。」
一旁的馬兒又催促地叫了一聲,只見定影生吞著馬齒莧,幾人忍俊不禁,靜姝道:
「這二十幾年,姐姐可是開了大眼界了。」
馮紹民亦道:
「紹民亦如此。」
白華道:
「聞所未聞。」
雲染亦是說道:
「羨煞旁人。」
定影嚼著馬齒莧說道:
「咬得菜根,百事可為。」
定影嚼得津津有味,馬不停蹄地繼續文斗,定影說道:
「趁熱打鐵,馮紹民你先來。」
幾人成雙成對地依靠在一起,馮紹民說道:
「我這有火把草。」
靜姝接道:
「我有燈籠草。」
靜姝又對定影說道:
「觀音柳。」
「羅漢松。」
定影又對馮紹民道:
「我出星星草。」
「我對月月紅。」
遊戲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又轉了十圈,只見雲染湊近定影的耳邊,定影說道:
「我又出續斷。」
還未等定影得意,馮紹民道:
「我請連翹。」
靜姝說道:
「續斷對連翹,妙!續對連,斷對翹。」
聞臭對藥材之事遠不及雲染與馮紹民,說道:
「紹民不愧是奪魁之人。」
幾人又是打了八圈,縱使雲染精通醫理,想要在對仗上贏馮紹民,亦不是件簡單的事。
「馮紹民,你贏了,讓白華與你繼續斗。」
聞臭見白華自信的模樣如馮紹民那般,初見白華,還只是荳蔻的年華,如今卻已是花信年華,不僅學識淵博且心存大愛。
「白華,聞臭姐姐支持你。」
「馮紹民,你要輸了。」
「白華,大哥哥可不會跟你客氣。」
「大哥哥,放馬過來,白華可不是當年的小白華了。」
靜姝看著白華,一眨眼,白華也都二十有四,時間之快,又怎不令人感到歲月匆匆。
「長者為先,大哥哥你先來。」
馮紹民隨即說道:
「崑崙草。」
「蓬萊花。」
「水仙草。」
「木賊草。」
馮紹民出題,白華對答如流,十幾圈下來,白華又道:
「扶筋。」
馮紹民見白華脫口而出,說道:
「靜姝,白華今日的碩果都離不開靜姝這些年的引導,紹民佩服。」
靜姝回道:
「我也不曾想白華能夠將接骨與扶筋對上,她的學識早已遠勝我和定影。」
定影亦是有著長輩的感嘆,道:
「白華,二姐亦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能與馮紹民來回較量得不相上下,二姐很高興。」
「都是大姐、二姐對白華的悉心教導,還有大哥哥、聞臭姐姐、雲染姐姐,是你們讓白華有著豐富多彩的人生。」
馮紹民說道:
「靜姝,依紹民之見已無需再比下去,白華她反應靈敏知識淵博如海,再比下去,紹民都覺得很是吃力。」
白華十年如一日的學習練武,馮紹民對她更是讚不絕口。
熱鬧非凡,一派青春,不知不覺天色已近黃昏,三三兩兩的人牽著馬兒迎著暮色走去,只見定影一邊牽著馬兒一邊問馮紹民道:
「馮紹民,你要吃草不要?」
馮紹民道:
「紹民可不喜歡吃馬齒莧,那是定影你愛吃的,得要留給你吃。」
「姐,姐,還有馬齒莧沒有?」
靜姝說道:
「有,回去給妳採一大筐讓你躲房裡慢慢地吃。」
春風吹定影的髮帶,雲染說道:
「還在回味馬齒莧呢?姐姐她們都走遠了。」
定影牽著還在埋頭吃草的馬兒,說道:
「別吃了,快走快走,染兒她們都走遠了。」
定影趕馬的模樣都在不遠處幾人的眼裡,各自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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