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中,L感觉好像有炽烈的光在直照着他的脸庞,仿佛在催促他快些睁开眼睛。
“小……寻……”
他吃力地张开干裂的双唇,轻声唤着谁人的名字,气若游丝,如同一个垂死挣扎的病患。
“醒啦,小阿姐,他终于醒啦!”
有悦耳动听如夜莺般的美音自他头上响起,他无力去理会,只感觉这意识刚刚回来,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腰部,都立刻被剧烈的痛感所侵袭。
“嗯是的。”另有一个清冷但不失温润的女声同时响起,“人是醒了,可魂儿似乎未能完全回来。”
“啊?小阿姐,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
“……那,他还有救吧?真不用送医院去呀?”
“不必,没那么严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啊?一阵子是……”
“休息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
“哦。”
“妮子,这一趟你也辛苦了。去睡觉吧,我照看就行了。”
“不要,一起睡嘛。”
“听话。”
“……唉,好吧。”
有两个女声在对话,有轻盈的脚步声在渐行渐远,这是……在哪里?我,又是谁?
带着这样那样的疑问,L尚未清醒,便又昏睡了过去,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以后,他看到床边坐着一个苍白憔悴的美人,此人身形单薄,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他过去穿过的毛绒外衣。当他定睛一看,顿时悲喜交加。
"......小......寻?"
他难以置信,嗫嚅着开口。
对方闻声转过头来,淡淡又明显乖巧地应了一声。
"小寻!我......找你找得好苦......"
L激动万分,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小寻的手,由于动作幅度较大扯到了腰痛,可他毫无顾忌,只一心将小寻拉近自己,试图将其抱住。
小寻的脸上浮现出令L十分熟悉的那种惊恐和忧虑,他仿佛不敢躲让,只半推半就地由着L拥他入怀,但口中不断拒绝: "你......先不要这样,你身体还没好呢,我......先放开我好不好?有点疼。"
L哪里肯放开他?若是再放开,人又会不知跑哪里去了,于是不由分说地抱着小寻,先是激烈地拥吻,接着再度将他深深箍紧在自己怀中,不容挣脱,亦不容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当L终于放松手臂时,怀中人已被弄得衣衫凌乱,且时而发出的声音气息都嘶哑而颤抖不安,仿佛下一刻便会呜咽地哭泣。
L见状,动作开始变得温柔,他抚着小寻的头,手指亦伸进其发间轻轻揉着,似在安慰着。
小寻顺势安静了下来,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他好像有点冷,哆哆嗦嗦地裹紧了身上恋人的那件外衣。
L轻叹了一声。他已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亦无暇顾及身上的伤痛,只再度紧紧地抱着小寻,觉着无论如何,有他足矣。
又不知过了多久。
L再次醒来,而他怀中之人依然在,未曾离开,这令他感到些许欣慰且满足。他终于松开了桎梏,心想反正来日方长,等养好了再亲昵不迟。然而,当怀中之人抬头并起身时,L顿时惊骇,目瞪口呆地望着从容不迫地坐回床边的人儿。
"东,方,雨。"
L一字一顿地道出这个名字,愕然到一时忘了回神。
"霖,好久不见。"对方盈盈欲笑,满面柔光。
"你......你怎么......你不是已经,已经......"
L语无伦次,战战兢兢。
"霖,哦,夏大夫,您不是以前常劝我病者不宜多思,要好生静养才是?而今的您更应如此啊。呵呵,好了,霖,你这段时日太过劳累了,先休息,余下以后再说,好么?"
"我......"
"怎么了?霖,夜已深了,你现下这体质,莫非还想去湖边打坐研究疗愈方子不成?"
"不......我....."
"不要心急呀,霖。曾蒙你精心照料数年,如今请让我来回报你吧。等你好了,我会夜夜都陪你去湖边沉思打坐,并为你掌灯。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么?"
"......"
L身心已是难受得无以复加,缘何会在此时看见故人?难道说......
"雨,你不是已经......你,到底是谁?"
"霖,你太疲累了,所以倒下了呀,而且貌似还一直被怪梦缠绕呢。可怜......"这位谪仙一般的人儿说着说着竟是满面愁容,晶莹水润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似是有泪欲流非流。
当他微微俯身,轻轻拥住L,夹杂着草木与书香的气息迎面扑来之时,L便真实地意识到,自己眼下所经历的一切,皆非梦境。
…………
…………
不知沉默了多久,L才勉强撑着仅剩的一点点冷静和理智,思考着一些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心下怅然: 难道这些年的折腾,竟才是南柯一梦?而苏醒之后,自己依旧是那个乡间村落里悬壶济世,且颇受同乡们尊敬的夏先生?
他确实累了,不敢再多想什么,也没有任何想法,至少眼下是没有的。不多会儿,他再度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任由那曾经的故人握着他的手。
那冰凉的温度,他当真好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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