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由于那少年过于虚弱,实在不宜再度奔波,因而被留宿在了L家新开的医馆里。而在喂药的时候,L将那少年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侧时,他十分惊诧这看似身量高于自己的人,竟是这般轻得仿佛没一点重量。而少年一边费力咽下苦涩的药汤,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L,神情间有着几分因对病痛隐忍而生出的苦楚,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
L的母亲容貌端庄秀丽,性情温婉,但那次难得絮絮叨叨,一会儿埋怨儿子过于顽皮,一会儿又怪儿子太疏忽,竟然连向那少年家人报个平安都想不到就冒然带人回来了,那家人若是找不到自己孩子该有多着急。只有父亲始终缄默,除了例行的望、闻、问、切和开药方、抓药、吩咐人去煎药之外,再未对此事多置一词,妻儿问起时,也只是重重地叹气。
对此,L深感不安,因为每当看到父亲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那多半是病患已无太大希望了,只能捱日子等待生命结束了。
他心里泛起了几分连自己都有些不解的难过,可彼时又不敢再三向父亲求证什么,一来知道父亲的脾气秉性,二来是真的怕会问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次日,L的父母便叫了一辆车,在三嘱咐车主一定要将那少年好生送回其府上,顺带将充足的药材和药方子尽数交到少年的手中。这少年看来最是个温和知礼的,忍着病痛强打精神地谢不离口,最后他睁着无神的双眸沉默着,在看到L时露出了一个虚弱但不失美感的笑容。
数日后,医馆里收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一张署名为“东方”的请柬和一封感谢信。
L家人皆非善于交际之人,此次更是略感不安,觉得不过都是举手之劳,合不该受如此厚重之礼,思虑再三,父亲决定亲自前去上门拜访并将那礼物和请柬退回,再者觉得实在应当与那少年的家人见上一面,有诸多需要嘱咐的地方。L眼瞧着,自是不会放过这可以出去玩的机会,于是央求着父亲带上自己。
大户人家的府邸,皆是如出一辙地高贵而庄重。
家主亲自出来招待客人,请来客到庭院后花园的凉亭里落座,看茶赏景,并不停地对这位远道而来且颇有名望的大夫说着各种感恩的话语。大人之间那些相互寒暄的话让L听着便觉得乏味,他撇了撇嘴,蹲着看了会儿地上的蚂蚁打架,后实在是百无聊赖,不一会儿便跑到了前院。
前院,一棵海棠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点点赤色的微光。
仰着头赏花片刻,L觉得更无聊了。他本就对海棠无感,且这棵树不知怎的,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亦有些莫名的不快与心慌。
不一会儿,一抹灰黑色的人影悄然而至。
“欸?你病好了啊?”察觉到来人后,L怔了怔,然后大声询问。
少年无声点头,却又轻轻摇头,白得发紫的双唇轻启,淡然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L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过来,然后径直走过他身边。
L挠了挠头,虎头虎脑地跟在少年后面,不知怎么,看到这少年他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怕会吓到人家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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