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如何了?
L吃力地坐了起来,任由那个亦真亦幻的人儿在忙前忙后地照顾他:喂药喂水、换毛巾、柔声细语地说一些宽慰的话。最后那人微笑着道了声晚安,轻叩房门,翩然离去,独留L在床上继续费力地回忆着往昔。
他感觉自己当下正身处在一个如梦似幻的空间里。肉眼看来此处确实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和小寻的卧室,但实际上又好像不是,屋内一些陈设仿佛有着细微的改变,甚至家具、门窗的颜色都貌似与之前的有着难以轻易分辨出来的差别,如此像是在玩高难度的“找不同”,以L当下的精神状态,显然无法费心思去分析这些那些。
反正,小雨是一定不会伤害我的。他想。
是呵,那般善良且柔弱心慈的人怎么可能去害别人呢?哪怕是被谁人害过,他都无力去多计较啊。
曾经幼小的L虽是一团孩气,时常会调皮捣蛋,可是每当面对东方雨的时候,他自己仿佛也跟着长成了一个少年,个中小事皆有担当,比如提醒对方要按时服药、早睡、不要想太多(避免多思)、主动帮着整理书架之类的,当然最多的还是陪护和闲聊,天南地北什么都会说给人家听,什么事情都想讲出来分享。
甚至有一回,母亲难得从镇上带来的两支七彩棒棒糖,他竟是连自己那份都没舍得吃,一股脑儿地全都给了当时他还称之为“小哥哥”的东方雨,惹得对方又是感动地差点流泪,又是感慨“初次有人赠与这般精美物什,愧不敢受,霖当真好生体贴。”
霖这个字,L亦好生喜欢,从东方雨小哥哥口中缓缓吟出,更觉动听,以至于后来,每每追忆往昔之时,他都会用此字,或是缩写字母L当作署名记录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回忆。
L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一见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懂事起来了,还是孩童的他自是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那样会令那小哥哥开心,自己亦会更加开心,既然大家都开心,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几乎每天,东方雨在大半时候都是虚弱无力且浑身酸痛的,软绵绵的只能躺着或是倚着靠着。他得的是一种叫不出具体名字的怪病,刚生下来没两年就被家佣们带着辗转到各个大城市的医院、医馆,瞧遍了各家名医,服下或是注射了一种又一种药剂、饮下了一罐又一罐汤药,可以说不是在服药用药,就是在去求医问药的路上。如此跌跌撞撞历经波折,五、六年后,虽勉强能够正常说话交谈,基本生活也可自理,却是再也难以走出家门,因为孱弱的身体已经不起半点风吹,一旦受凉、受惊、受到稍强一点的日晒,他都会呼吸困难、心悸不安、心跳骤然加快或缓慢下去,肌肤会奇痒难忍、眼睛干涩流泪、躯体发寒发冷……
这样的身体状况令人揪心,却也同样令人惋惜,L渐渐从左邻右舍们的闲聊中得知,东方雨在家中处境十分微妙,尤其是每逢年节时分,家中宴席一开,热闹非凡,合府上下皆忙得不亦乐乎,谁也顾不上一个形容枯槁的病患,偏偏他又实在不爱热闹,只喜欢躲在房间里阅读抄写诗经宋词歌赋等等,随侍女佣也已回乡度假,这种时候若是发病了,那可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据说他还真的曾经历过一回,也因此,落下的心悸症愈是加重了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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