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青宁昭魂

这扇门比其他房间的更老旧些，门上替贴着老上海女明星的海报还没有撕干净，留下黏糊糊的印子，已经发黑泛黄。

　　苏陌凉用手电筒扫了几圈，没有看见人，桌上还有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和没拧紧盖子的营养快线。

　　东西还在，主人去哪了？

　　苏陌凉回头，几个女生探着脑袋出来看着她。

　　苏陌凉问最近的一个女生：“这是谁的房间？”

　　“娜娜和婷婷的。”女生声音很小，她有些紧张地问：“她们……会不会出去了？”

　　苏陌凉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两边的街道，街上行人稀少，几个买小吃的摊贩坐在小摊旁打瞌睡。

　　窃窃私语声，夜虫鸣叫声，微风婆娑声，促成一段时间的悲鸣曲。

　　“娜娜，我们偷偷跑出来真的好吗？”韩婷挽着娜娜的手，心里十分害怕。

　　娜娜不屑道：“怕什么？苏陌凉他们就是想吓吓我们。你哥和王杰希不是能出村子吗？而且我又不干什么，我们就出来买点吃的。”

　　韩婷依旧有些怕：“可是……老板娘说她……”

　　“呸，别听她乱吹。”娜娜说到小昭，不由翻了个白眼，“她就是吓唬我们让我们买她的宵夜，而且那个粥一看就倒胃口。今天晚上吃的菜也是，一看就不好吃。”

　　“可是……老板娘说宵夜是免费的……”韩婷看了一眼娜娜不耐烦的神情，便不敢再说话。

她们看到一个小摊上有买煎饼的，娜娜看着挺卫生的，她看着贴在摊架上的菜单，说：“老板，我要一个煎饼，加鸡蛋和青菜……老板，那个疙瘩肉是什么？”

　　老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瘦得像根棒槌，她面无表情拿出一盘腌肉，递给她看。

　　肉质滑嫩鲜美，猪肝色的瘦肉搭配着酱料，看着十分诱人。

　　娜娜像是被迷惑了一样，凑近闻了一大口，一脸陶醉：“好香……”

　　“娜娜？”韩婷胆怯扯了扯她。

　　娜娜对女人说：“再加两份这个肉……”

　　“你呢？”女人机械般扭头看她。

　　韩婷立即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给她也来一个。”娜娜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块钱，大方道，“我请客。”

　　女人看了眼红色的纸币，嘴角嫌弃抿了一下，“我没有零钱。”

　　娜娜说：“那不用找了。”

　　女人没回她，低头摊煎饼。

　　·

　　“怎么办？婷婷和娜娜还没有回来。”一个女生声音有些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韩婷和娜娜不见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楼客厅，商量着要不要出去找人。

　　老板娘嘱咐了她们多次半夜不要随意出门，他们人生地不熟，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出门。

　　韩临犹豫了一下，抓着手电筒：“你们不去，我出去找。”

　　苏陌凉拦住他：“再等等。”

　　王杰希推了她一把，几乎是吼出来的：“都怪你！不然我们也不会成现在这般境地。”

　　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埋怨她的。

　　苏陌凉踉跄了一下，语气放轻道：“再等一会。”

　　王杰希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憋了一股气，却无处发作。

　　苏陌凉对苏皓空说：“哥，你去找小昭来。”

　　苏皓空说：“她出去了。”

　　“你说什么？”苏陌凉瞪大眼睛，“她出去了？”

　　·

　　“谢谢。”娜娜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袋子。

　　女人僵硬点点头。

　　韩婷拉着娜娜：“我们走吧。”

　　娜娜错开她的手，从袋子拿出一个煎饼，“我很饿，先吃了再说。”

　　娜娜咬了一口，煎饼皮不软不硬，恰到好处，生菜清甜，肉质细嫩鲜美，酱料醇厚，口齿留香。一口下去，满足得不得了，仿佛这个世界的烦心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味道和外界的不同，它像猫闻到了猫薄荷，让人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

　　“好吃。”娜娜赞叹道，把另一个煎饼递给韩婷，“你试试。”

　　韩婷见她一副餍足的表情，早就好奇死了，迫不及待拿起煎饼就吃了一口。

　　“好吃。”

　　娜娜边大口嚼边对女人说：“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们做几个，真的太美味了。”

　　女人点点头，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可两位食客不在意，她们坐到一旁的长凳上大口品尝美味。

　　·

　　墙上的座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寂静空旷的大厅了响起了十二声清脆的“当当”声，每一声都敲打着大厅里每个人的心。

　　大厅了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大家三三两两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椅子上。

　　“我……”一个男生举起了右手，“我有一个疑问……”

　　大家都不说话，直直看向他。

　　男生咽了咽口水，细若纳蚊：“老板娘说这里其他房间都住有客人，可是到现在除了我们，并没看见其他人……”

　　大家当头一棒，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苏皓空沉思：“这里一定有古怪，我们明天早上就离开。”

　　大家都没注意到王杰希的脸色微变。

　　“当务之急我们首先要找到娜娜她们。”韩临推了推眼镜，眼神也有些怪异，“我们分两组，一组出去找人，另一组去看看其他房间的情况。”

　　其他人纷纷点头，只有苏陌凉不为所动。

　　苏皓空问：“谁要跟我出去？”

　　苏陌凉举手。

　　韩临也举起手：“我。”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动。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王杰希犹豫了两秒，也举起了手：“我也去。”

　　·

　　阴冷的风吹得门前的灯笼一闪一闪，倒映的影子也跟着摆动。街上的树叶被吹向一出，哗啦哗啦作响。

　　两个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烛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踏踏”，街道上传来高跟鞋摩擦水泥地板的声音。

　　卖煎饼的女人扭头，一个高挑的女人向她走来，身穿黑色牡丹旗袍，手里闲然转着一把黑色的纸扇。

　　女人立即低下头，像犯了什么错。

　　小昭的嘴唇异常艳丽，黑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恐怖地像个女鬼。

　　小昭看了眼摊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百块纸币，她用扇子挑了挑，眼底戏谑，冷冷道：“今晚生意不错。”

　　女人不敢说话。

　　小昭瞥了眼摊子上乱飞的苍蝇，鼻间闻到一阵腐烂的恶臭，她蹙了下眉，道：“放多久了？”

　　“一个月了。”女人恭敬回答。

　　“呵，那怪这么臭。”小昭用手作扇在鼻子旁扇了扇，“立刻处理掉。”

　　女人：“是。”

　　小昭这才满意离开。

　　空旷的天地间，“踏踏”声渐渐随风飘远。

　　·

　　苏陌凉四人拿着手电筒和木棍刚要出门，就看见娜娜和韩婷向他们走来。

　　韩临看到妹妹，连忙上去问：“婷婷，你没事吧。”

　　韩婷一脸茫然，“我没事啊。怎么了哥？”

　　韩临细细打量她，见她毫发无损，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韩婷和娜娜回来了，大厅里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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