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您

栗子和以撒的关系是很好的：与其说是好友，不如说是同病相怜。

　　以撒在辍学后曾寄人篱下过一段时间，这让他和从小寄人篱下的栗子有着同样的话题。

　　不过栗子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和叔叔阿姨住一起，以撒则是因为没有家了。

　　在没有Liber之前，以撒见过社会中许多黑暗的一面：老板对普通员工的剥削，小县城里地头蛇的蠢蠢欲动，以及死在别人枪下的挚友。

　　以撒的第一份工作是给一个混音棚扫地，他当时和自己的朋友阿南在广东的小城里租了一间房子。

　　干了两个月后，阿南死在了地头蛇的枪口下，因为不想给地头蛇做买卖毒品的勾当。

　　以撒为了自保，当晚坐上了离开小城的火车，跑去了上海。

　　这些故事都是以撒在和栗子喝酒的时候说的。

　　两人因为寄人篱下的经历开始慢慢接触彼此，而且又是队内喝酒的最凶的两个人。

　　栗子能从以撒的谈话中听出一种风霜感，一种被现实虐待和唾弃所柔和成的面包团，但它不会发酵，且早已发霉。

　　栗子有时候抽完烟回到自己住所之后，会去回想和以撒的对话，去细细品味那股残破不堪的风霜味，并发掘自己的幸运：虽然从小父母因为科研的事儿很少照顾自己，但每个月会收到父母的钱和信，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也会回来看望自己。

　　自己活到这么大，虽然和父母交集不多，但至少还是有家人的。

　　想到这儿，栗子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久没有和父母通过话了。

　　一会儿和以撒通完话后，就给他们打一个吧。

　　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时间，腾不腾的开手，新研究到了哪一步。

　　“撒哥。”栗子对着话筒说道。

　　他听见对方接起了电话，“栗子！最近录制的怎么样了？”以撒的嗓音还是和之前的世界一样，鼻音挺重的，带点抽烟抽多了的沙哑。

　　“还行。”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有强烈不适感呢。毕竟当时当归反应都没你那么大，好像你们之前谈过似的。”

　　“呃呃呃。”栗子心里默默吐槽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在当时听说要和欧阳合作的时候，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反应是这样的吗，“相处下来，我觉得还可以适应啦。之前的反应有点太大了。”

　　“哦？”以撒对栗子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不自觉地挑起了眉毛。

　　“嗯。”

　　“你们好好玩。下个月的行程我已经发给当归了。”以撒说道。

　　背景音传出了几句嘈杂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吵着他。

　　“以撒，你不过来看看当归吗？”

　　“我这边最近有些事，暂时过不来。”以撒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转幕后后，以撒开了一间酒吧，平时挺清闲的。

　　如果是平时，组合有上综艺的时候，以撒都会亲自到场给他们加油。

　　这次综艺录制，来的时候栗子就和十一问当归以撒怎么不跟着来，得到的回复是他在处理事情。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也许，以撒是在逃避欧阳，和他一样。但他有个转幕后的借口，栗子没有。

　　沉思了几分钟后，栗子拨通了父母的电话。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个世界的父母。

　　在过了一分钟的嘟嘟嘟声后，他妈妈接起了她儿子的电话。

　　“妈。”栗子说道，“最近咋样啊。”

　　“诶！咋突然想着给妈打电话了？”栗女士说道，“最近还行。这个项目到结尾了，应该很快就闲下来了。你呢？最近在巡演？”

　　“我最近在录综艺呢。有点想您了。”

　　“加油啊。诶，你看上哪个娱乐圈小姐姐没有。”

　　“阿，这。。。”栗子突然脸涨红了。他又想到了欧阳，“还没呢，妈。”

　　“哈哈，伴侣这个事，确实不能马虎。好了，妈要回实验室了，挂了啊。嘟嘟嘟。。。”

　　栗子放下了电话。

　　他的家人肯定知道自己和欧阳吵架了，不知道父母忙完后，知道自己在追欧阳，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一下自己的儿子突然和一个他之前明确公开吵过架的人谈恋爱。。。真的有点诡异呢。”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回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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