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洛青在接到旨意的时候便觉得有些荒谬,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从和轩辕兰成亲后便住入了长公主府再没离开过,还依着公主的要求卸去了身上所有的官职。
他似乎只记得陪伴公主,整日里足不出户,甚至连他的父母兄弟都许久不曾探望了,想到这里,洛青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足足有十几年不曾踏出长公主府一步。
漫长的十几年啊,弹指一挥间,他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公主府里度过了这些岁月。可他在这些年里又做了什么了?
曾经他也是苦读圣贤书,豪情壮志想要为国效力。
他是大秦国最年轻的状元,六元及第风华正茂时得到了陛下的赏识,甚至金榜题名娶得如花美眷……
可为什么,如今的他每日只是陪着轩辕兰风花雪月,一日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变得……都不像当年的自己了。
渐渐的,洛青的眼神清明了一瞬,像是拂开了镜面的灰尘,只是这个认知此时竟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的,如今颓废的他哪里像曾经那个年轻有为胸有丘壑带着鸿鹄之志的状元郎,可是曾经的他又是什么样的呢?
意气风发,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甚至他还记得揭开盖头的那一日他心里满满充溢着的满足和期待,可盖头下的脸,盖头下的脸……那是轩辕兰吗?……
洛青又是觉得一阵恍惚,头痛欲裂,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被宫中前来宣旨的内侍稳稳地扶住了。
“驸马请注意脚下!”
“多谢!”他依旧心不在焉,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却听到身后轩辕兰冲了出来,正在愤怒地大喊大叫:“怎么回事?为何宣诏驸马入宫却独独漏下本宫?”
宫中内监笑眯眯地躬身回道:“回禀长公主,这是太子的旨意,奴才也是奉旨办事。”
“奉什么旨?本宫是太子的姑姑,本宫必须和驸马一同入宫。”
“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奴才!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宫中内监是什么人,往日里他就不喜欢这个长公主在宫中横行霸道颐指气使的模样,眼下自然也不会对她太客气,他朗声吩咐一旁的宫中侍卫:“来人,扶长公主回房休息。”
就见他带来的宫中精锐,一个个俱是人高马大的站在了长公主的面前,隔开了她和驸马及内侍的距离,让双方犹如天堑一般。
轩辕兰气得瞪大了眼:“你这个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待回头我禀明陛下,必要将你五马分尸。”
内侍恍若未闻,他身在宫中又是太子心腹,自然知道一些内情,长公主……那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嘴角细微的一撇,他又是对着轩辕兰恭敬地垂眸道,“公主殿下请放心,奴才会好好地把驸马带回来的,还请公主息怒。”
他说着,便不容拒绝的带着洛青径自上了宫中来接人的轿辇。
轩辕兰大声喊着洛青的名字,但奇怪的是,那往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驸马竟然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轩辕兰看着洛青的背影,视线死死地钉在他的背上,直到他消失在眼前,她开始按捺不住心底的戾气,语气不善地道:“扶本宫回去。“
话虽如此,但她的脚下却并没有挪动一步。
这段时间是她重生以来最慌乱的时候,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再次沉不住气,隐隐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正在脱离她的掌控,让她措手不及。
太子轩辕韶为何突然要召见驸马?莫非,他是知道了当年的事?可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洛青如今被她牢牢地控制住了心神,又有谁可以让他违背自己的意愿?
想到这里,轩辕兰又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眼神中却是带上了阴霾,待轩辕明清醒过来后,她必须要除掉轩辕韶此人!
不,也不用等那么久,毕竟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大盛国的人。
毕竟她可是拥有无上气运的宠儿,做什么事都能心想事成。也因此大盛国与她同样有着关联,只有轩辕兰知道,当日世子洛珏杀死大盛国的来使,不过是他们和大盛联手的一场好戏罢了,只为了试探大秦甚至出师有名。
她嘴角冷笑心中暗忖,若是大秦不供着她,那么就让大盛来吞并大秦吧。
轩辕韶的人头,想必他们会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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