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跑什么呢,这里是陛下的眼皮子地下,跑到天边去也没用啊。”
她这话何其讽刺,却吓得这个心里有鬼的下人魂儿都要掉了。
事实上女皇也看到了,不过门口都是她带来的御林军,插翅也难逃。
“别逃了,早点说出实话,免得一会受皮肉之苦,你的主子也不会来救你的,不把你当替死鬼甚至灭口就不错了。说得痛快点干脆点,陛下好歹还能暂时保住你,说不定饶你一条狗命也难说。”
女皇:…… 这家伙,竟是什么话都被她说尽了。
她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原本沉郁的怒气竟是被她抚平了不少。
说起来在场众人也唯有林隐如此聪慧地注意到了这些细枝末节,甚至她是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在她面前也是什么都敢说,说得还极是让人想笑。
这份肆意和敏锐实在是天下少有,至少女皇自己见过的屈指可数。
林隐又是直接对着她建议道:“陛下,事不宜迟,我建议将整个东宫包围起来,分开审问,只怕这里面有些人心大了……”
她点到即止,而事实上女皇早就和她想到了一起去了,只是林隐比她先一步开口罢了。
这个年轻的姑娘,倒是处处合她心意。
“那依你看,是谁要害皇太女?” 女皇故意问道,几个太医院的人此时都为林隐捏了一把冷汗。
林隐可不入坑:“草民怎么知道,陛下审问了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救太女。”
说到这里她又是似真似假地感慨了一句:“谁让陛下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呢,平常百姓家尚且会为了一亩三分地的家产斗得不可开交,这龙椅么只怕更是要让人觊觎,陛下还真的相信天家姐妹们能够和睦相处,就算相信母猪会上树我都不信这个。”
全场一片静默,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家伙她简直是胆子太,太,太大了,她居然讽刺陛下,这不咎于是直接掳虎须!
女皇神情莫测地沉着脸看着她半日,忽然就缓缓笑了起来:“好,很好,朕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个遇到讲话这么胆大的人。”
“忠言逆耳嘛,草民一向都是个实诚人。”林隐一点不在意她表现出来的架势,不得不说她虽然是个不错的皇帝,但这气场和慕容拓还是轩辕韶等人比起来都还是差得远了。
女皇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肆意妄为的人,偏偏她长得太好,神态又太自然。
而林隐已经耍够了嘴皮子,快步来到了皇太女刘舒的面前直接给她把脉了。
毕竟她可没忘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说到底她刚才也不是真的闲得无聊想要和女帝呛声,而是一方面她确实不太欣赏这个名义上的“母亲”的渣,一方面也是让她提前知道知道自己的性情。
别日后认回来以为她是个乖乖女,或者因为她是皇帝自己就会谄媚屈膝,这玩意在女神这里压根不存在。
她永远只做她自己,至于这皇位,呵呵,该她的跑不了。
片刻后,林隐就松开了皇太女刘舒的脉搏,十分轻描淡写地道:“中毒了,要不是我来了,这熏香放在房内,三天内必定一命呜呼。”
太医们已经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跪还是不跪,若是太女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时常来把脉医治的一个也逃不了,必要被问责,尤其这熏香有问题她们竟都没有察觉。
所有人都惊得面色苍白,房内此刻反倒是女皇和林隐两个人无比淡定自若地你来我往开始讨论病情。
女皇眉头拧了起来:“可有救治之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隐这副模样她就觉得这个举子能救皇太女。
林隐淡然一笑:“别人不行,草民倒是可以。”
女皇大手一挥:“不用自称草民了,朕听着难受。 ”就她方才那自在嚣张的模样,用“草民”两个字反倒像是故意在讽刺她,她哪里像是个“草民”了?连皇帝都敢讥笑。
“陛下运气好,今日召我入宫又带我来了这里,皇太女自然是有救了。”
“怎么救?”
“我会先以金针刺穴刺激殿下,排出毒血,再开一个药方,其中的药材和煎药等步骤就麻烦几位太医了,等个三日,皇太女便能清醒过来,日后就是慢慢调养,不过要养到寻常人的健康程度,还得需要几年。”
其实林隐只要给点神力便能让她尽快痊愈,但她并不想这样做。
皇太女刘舒性情温厚,但也太温厚了,也就是俗称的老好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皇陛下虽然恨铁不成钢,可这种天性是人生来无法改变的。
她适合做个富贵闲王,但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她不适合这个位置,那林隐就还是助她早日摆脱这个枷锁为好,到时候她还能和女帝母慈女孝,否则的话就她现在这样,若不是林隐来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事成之后,我要陛下一个公道作为奖赏。” 林隐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冷光。
那刘瑶已经逍遥太久了,既然她来到了京城,那就快刀斩乱麻的直接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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