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因禁军那里有事,萧珺玦离开了一会儿。荣昭自己无趣,就在皇宫里闲逛,往年她还能去长公主那里玩玩,但今年长公主没回京,她还真没地方去。
可能是出于好奇吧,她想去看看萧珺玦曾经居住七年的地方。
但好像宫里所有人都对那个地方讳莫如深,她询问了好几个宫人,只要一提冷宫两个字,他们皆纷纷变色,慌慌张张的说不知,然后就像是见到脏东西一般逃离。
她就奇怪了,有这么可怕吗?难道还有鬼不成?
还是一个岁数大的内监悄悄告诉她,“楚王妃您别再打听了,也别去找,这几日冷宫那面不消停,好多人看到那块有鬼魂出没,您可别去招惹。”
还真有鬼啊?荣昭半信半疑,她虽然没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她还是算了吧。
就此,她折回,不去找了。她就好奇,也没那么想找。好吧,她承认她怂了。
俗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从游廊穿过,荣昭就遇到了萧瑾瑜,或者是,是他特意在这等她。
荣昭选择视而不见,大摇大摆地从他旁边走过,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萧瑾瑜抓住手腕。
“你放开我。”荣昭怒目而视,挣扎道。
“萧珺玦到底有什么好?我哪里不如他?”荣昭本以为他是今天午宴上的事,谁知萧瑾瑜开口就说了这番话。
荣昭眉头拧起,“萧瑾瑜你有病吧?”她冷笑一声,道:“你别告诉我,到了今天,你还对我情深意重,你不觉得可笑吗?”
“如果我说是哪?”萧瑾瑜反问道。
荣昭无奈极了,“你都娶了两个王妃了,还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萧瑾瑜,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你还这么钻牛角尖哪?”
她对他已无任何爱欲,莫说爱,连上辈子的恨,都已经没有了,她都已经放过他了,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哪?
“我是钻牛角尖,是谁让我钻的牛角尖?是你,荣昭。我无法自拔,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即便女人再多,我从始至终最想要的就是你。”萧瑾瑜走进荣昭,目光中有愤怒的阴戾之色,“我就是闹不明白,萧珺玦他到底有什么让你心悦的地方?能让你连命都不顾了。”
荣昭神色一凝,“你怎么知道?”她受伤之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从那里得知?
萧瑾瑜贴近她,手指划过她的头发,“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他勾起荣昭的下巴,警告道:“我告诉你荣昭,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所以你这条命,你给我守好,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放开她。”这声音仿佛从阴间传来,连空气都骤然冷却,廊的尽头,萧珺玦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如覆寒冰。
荣昭心头一喜,“珺玦。”她推开萧瑾瑜奔着萧珺玦。却被萧瑾瑜给拽着,还把她往怀里一带,挑衅一般,“不放又怎样?”
荣昭奋力反抗,还是挣脱不开他,“你放开我,放开我。”
萧珺玦不再废话,直接拳头来袭,萧瑾瑜这才放开荣昭,与他打斗起来。
不过几下,萧瑾瑜就已败退,身上重重挨了一拳。
萧珺玦不想在皇宫惹事,收势作罢,“以后你离她远点,不然下次我绝不会手软。”
撂下一句话,萧珺玦搂着荣昭就离开,荣昭一眼都不看萧瑾瑜,只顾着问萧珺玦有没有事。
萧瑾瑜胸口疼痛难忍,喉咙一甜,有口血涌上来,听到荣昭的话,心中大动,生生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下。
“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他,你别生气。”看着萧珺玦阴沉的脸,荣昭心中怯怯,头顶在他胸前撒娇。
萧珺玦怒气沉沉,却也抵不过她这般撒娇,禀禀气,一把将她搂紧,沉默了少许,等胸膛里那股气慢慢消散一些,方道:“以后少进宫,若是无事就好好待在楚王府,哪都别去。”
“嗯,好,我都听你的。”荣昭抱住他,刚答应,又一想,“逛街也不行吗?”
萧珺玦看着她这好像不让她逛街多委屈似的样子,无奈一笑,也不知怎么地,直接就在她如桃子般诱人的脸上啃了一口,“那也只能我陪着。”
荣昭开怀一笑,“妾身遵命。”
依靠在萧珺玦肩头,荣昭的笑容却慢慢淡下去,为何萧瑾瑜会知道她受伤,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晚宴设在清凉烟雨台,此时是初夏,烟雨台最是清凉。
邻国来贺者甚多,算是孝景帝在位二十多年最隆重的一次。
和萧珺玦在一起的时光仿佛时间那样缠绵,快乐的忘记时间。无意识地看到孝景帝疲惫的笑容,荣昭突然意识到,算算时间,他的日子不多了。
“父皇好像苍老了许多,若是无事我们应该多进宫陪陪他。”荣昭感慨而发,对萧珺玦道。
能做父子是前世修的缘,荣昭不想他等到孝景帝去世才后悔。
萧珺玦却不以为然,一哂,道:“纵情声色而已。”
荣昭一时哑然,片刻,才憋出一句话,“做子女应尽孝才是。”
“昭昭,我不想争论这个。”萧珺玦握住她的手。
荣昭抿抿嘴,好吧,她不说,她做,大不了她勤往宫里跑几次,让他想不见都得见。
荣昭无声叹了口气,夹在中间真难啊。
不过她的叹息不仅在此,时间这么快,各位皇子之间越演越烈,以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她和萧珺玦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还有……他是否也有夺嫡的念头?
若说他一点没有,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说出来,她也不信。
只看上一世就可知晓。连造反的事都能做出来,分明早就有此心。
可是,如果让她选择,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去争那个皇位。
或许她有些惧怕,惧怕有朝一日他真的坐到那个位置,会不会如萧瑾瑜一样。
她是真的惧怕。
荣昭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眼中噙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萧珺玦一眼望去,不由抓住她的手,紧张问道:“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荣昭的眼神中有过这种神态,仿佛让人抓不住。
荣昭缓过神来,对他璀璨一笑,“没什么,就是晚上的菜没有中午好吃。”
她掩饰的很好,那抹阴郁一闪而过,萧珺玦捕捉的一清二楚,他握着荣昭的手紧了紧,“不好吃就少吃点,等回了家再让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
荣昭笑着颔首点头,她想,应该是不一样吧,最起码她的感情不一样,她是真的爱他,哪怕是自取灭亡的飞蛾扑火,不是吗?
正想得入神,一道粗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一个高大且又肥胖臃肿的男人从席上站起来,朝孝景帝恭敬的行了行礼,“恕在下莽撞无礼,在下听闻大周楚王武功高强,今日借此机会,很想与之切磋一下。”
他转向萧珺玦,“不知楚王可否赏脸?”
本是参加孝景帝的寿宴,但却突然出来一个人要来比试武功,这不是特意惹事吗?
此人是东郡蓬莱的大皇子家将,乃蓬莱第一高手,此次是陪同蓬莱大皇子而来。别看他身材臃肿,却有一身好武力。素来最爱到处挑战高手,被他视为人生第一大乐趣。
见萧珺玦垂目不语,他颇为恼羞,挑衅道:“怎么?楚王是不敢?还是那些传闻都是讹传,楚王也不过是虚有其表。”
他意在激怒萧珺玦,可萧珺玦对他的话依旧充耳不闻,他看向蓬莱大皇子,大皇子起身朝孝景帝拱了拱手,含笑道:“周皇不要见怪,我这位家将性情刚直,并非有冒犯楚王之意。只是他一向崇敬武功高强之人,听闻贵国楚王武功盖世,心中向往已久。今日正好欢聚一堂,所以想借此机会讨教一二。”
他虽然说话客气,但那家将脸上却带着不屑之色,显然是没有将萧珺玦看在眼里。
孝景帝自然是不愿意的,让区区一个家将和大周的王爷比武,难道大周的皇子就这么不金贵吗?
但若是不比,倒显得大周没有大国风范。
一时,他也两难。
迟疑了下,孝景帝看向仿佛事不关己的萧珺玦。
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也看向萧珺玦。
萧珺玦这才抬起眼皮,轻轻横扫一圈,最后看向那个家将,“你太弱,不配为本王的对手。”
一语既出,荣昭最先憋不住笑,“咯咯”一笑,如黄莺出谷般动听。她一笑,他人也都跟着低低吟笑起来。
那家将被众人嘲笑,顿时勃然大怒,他脸颊上肌肉猛烈的一跳,眉上愠怒,质问荣昭,“你笑什么?”
荣昭侧头瞧瞧萧珺玦,对视一笑,复再看向那个家将,眉宇飞扬,道:“本王妃笑你自不量力,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还想和我大周的王爷比试武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配不配。”
这话要是孝景帝来说确实有损大周风范,但出自一个小小女子口中,却不会有人置喙什么。
只是,谁也没想到,荣昭的话音刚落,那家将提剑便向荣昭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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