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允舒航为什么会用虔诚两个字形容一个跪在雪地里行动怪异的女人,在我看来,这个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然而,允舒航似乎看出了我神色中的不屑一顾,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腮帮子道:“好了,你先忍耐着,咱们如今按兵不动,是为了到时候放长线钓大鱼。”
我听了允舒航的话,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叹息道:“行了吧,核桃长在树上生姜长在土里你见过哪个陆地会有鱼?”我百无聊赖的叹息道:“更何况,现在是冬天,鱼都在冰层下面……冬眠。”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听见身侧的允舒航像个孩子似的哑然失笑,这才突然想起鱼没有冬眠的习惯。
我瞪大了眼睛徐徐的看了一会铅灰色的云,似乎想要给自己留着些许的面子,于是故意转话题道:“你说,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允舒航自然晓得我心中的小九九,然而他却十分好心的没有把我戳穿,他抬眼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道:“一时半会停不了。”
我闻言心中不快,呢喃道:“这都已经好几日了……”
允舒航的手掌落在我的肩膀安慰道:“不就是下雪么,你穿着的斗篷那么大,难不成害怕被冻着?”
我闻言心中一沉,刚想要同他说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只是我的记忆隐约中有存在我脑子里的一副残像,是一个女人,她似乎一直身体都是爽利的,只不过到了冬天天冷的时候,她的足疾会发作,最严重的时候,根本无法独立行走,就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暖炉旁,咬着牙将已经烂熟于心的丞相府家律例通通搬出来,然后端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底下的那一帮下人道“你们也别光顾着做事,相府家规律例可都记熟了?”
我记得她跪在雪地里捡起哥哥掉落得佩剑。却想不起那张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来,似乎是一场很久远的赴约,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允舒航略略抬手拂去我斗篷上的雪粒子,低声问道:“怎么,你当真觉得很冷?”
我闻言摇头道:“不是的,我不冷,不过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压抑。”
允舒航闻言侧眸看了我一眼,见我的唇瓣没有泛白才缓缓揽着我的肩膀道:“别急,这女人身上怕是很多秘密。”他顿了顿,低声笑着开口:“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她大白于天下。”
我抬头看着那门楣之上的沧幽二字愣愣的出神,指着那女人问道:“你说,她要跪到什么时候?”
允舒航言简意赅道:“等到她被饶恕了,她自然也就……”
我正贴着耳朵和允舒航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话,头顶蓦地一片巨大的白云从天而下转瞬之间,我身上那一个巨大的斗篷立刻呼啦一声裂开,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想象。
我只感觉到有冷风从我的耳畔呼啦啦的吹,允舒航的身上稳稳的,我闭着眼睛,听着冷剑落地的声音,感觉允舒航的呼吸依旧是那么均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温热的手掌终于落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根本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沙哑着嗓子问道:“是不是遇上了偷袭?”
允舒航反手握住一根朝着我们飞射而出的冷箭道:“偷袭不至于,只不过,沧幽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话音落下,他扬手将一把金错刀丢到我怀中道:“别让自己受伤了,我见不得。”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告诉允舒航,我浑身都冷,然而当我看到那一支从天而降的冷箭的时候,我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凌厉的冷风从我的身侧蓦地掠过,允舒航的身子灵巧的在空中打了一个璇儿,下一刻,那冷箭仿佛受了控制一般,直直的朝着我的方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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