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抹朱砂一样的鲜红从男人的手掌涌出,老人的唇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眸色深沉的落在他的手掌上,抬手手中的笛子缓缓地放在了唇边。
随着那一阵清幽的笛声飘出,幽暗的地界中蓦地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我微微敛了眸子,就见到那个男子仿佛是被控制了似的,凌空的伸手蹲在地上。
“他这是要做什么?”我的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我心头的疑云褪去,就见到一条拇指大小的尤物缓缓地顺着男人的手掌匍匐而上。
只是那一刹那的功夫,我的目光瞬间看清了男人手掌上的东西,那是一个白森森圆乎乎的蚕蛹,正在男人手掌破损的血口处来回的滚动着,仿佛是一只不知疲倦的梭子。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而强烈,仿佛是被什么挑逗了一般,当那圆乎乎的小东西钻入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只将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反而露出一抹让人疑惑的满足来。
我正茫然的迷失在他那深邃地表情里的时候,突然听见凝结地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哔啵声,下一刻,只见那男人身子微微一颤,有一点鲜红从他手掌的破损处缓缓探出来,仿佛是雨后出刀晴,破土而出。
电光石火间,一只苍老的手掌接住那一抹鲜红,凑在眼前仔细的看了半天,顷刻间喉头爆发的笑声如同声声雷动。
“好家伙!”他缕着胡须大声的说:“吃的那么饱,你可别忘了正事!”
话落,他轻揉的伸出两根有些冰凉的手指在那染着男人血泽的蚕蛹上弹了弹,笑着问道:“你快些同我说一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老人兀自的说着话,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用手指轻轻拨动蚕蛹,直到后来,染着血的蚕蛹当真被他拨动的像是莲花一样的绽开了来。
他满意的捧着手中的蚕蛹笑了笑,身子凑近了烛火:“你倒是快些出来啊,我只有知道了他的行踪我才能保住他。”
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如同梦魇一样的兀自的说着话,方才有人好不容易同他说的空灵好像也被他全然不顾的抛在脑后,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等着这个血蛹能孕育出他所期待的生命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见着那一直捧着蜡烛的女子都运势要换了灯盏,她步态轻盈的来到那老者身边,低声问道:“阿翁,这灯是不是不够亮?”
老者没有回答她的话,抬眼伸手从自己的下巴拔下一根胡子,转身递给女子。
那女子小心翼翼从老者手中接过了胡子,顿时心中了然一片,不再说话。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内心无比倒腾,我很想问,却也明白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心中郁闷之时,突然听那老者沉声道:“你要快些,来回最多一个时辰。”
沧幽的地界中,女子微微颔首应了一句“是”就这样凭空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在沧幽门中唯一可以用来照明的那一支蜡烛。
沧幽门又变成了乌漆麻黑的一个无底洞。不同于上一次的一无所有,这一次,我能听到人的鞋底和地面撞击产生的摩擦声。
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地界,我突然间觉得,就连这个都能和仙乐媲美。
我诚惶诚恐的蜷缩着身子,祈祷着眼前的一切能重新亮起来,好在我脖子上戴着玉佛,所以佛祖还是肯保佑我。
黑暗就这样持续的在我的眼前存在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当我的耳畔再次听到了呼呼的风声的时候,我的世界重新亮了起来。
身材曼妙的少女依旧带着充满神秘的黑色面具,她俯身跪在地上低声对老者禀报道:“都解决了,那边的人丢了顶重要的东西,那些杂碎是派来……”
“岂有此理!”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老者打断了,“他以为沧幽门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且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入土,就算……”咳咳……“就算是只有幽儿,沧幽门也……”
“是是是!阿翁息怒!属下一会儿亲自将此事告知门主,一定不让那些杂碎辱没了沧幽门的清誉!”
女子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一头青丝垂落,仿佛黑色的绸缎一般。
老人的目光在她的一头青丝上飘忽的落了片刻,叹息道:“算了,我老了,没空去管那些杂碎的事,眼下这个被我带回沧幽的女子,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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