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见血封喉?”杀手还有慈悲心肠了?我蹬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琉璃色瞳孔的少年:“不见血封喉的杀手,算是哪门子杀手?”
说话间,那原本出现的细微的破空声响慢慢的沉溺进冰冷的空气之中,安安静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听觉疲劳之后,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听。
我的视线微微顿住,眼见着面前的那个看起来有些氤氲的黑点,不由地粉拳握握。
我的老天啊,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安排什么暗器偷袭的戏码了?要打,我们就出来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打完之后,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心下嘟嘟囔囔好一阵,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片漆黑如墨的天幕,说不定那愣愣的让人心乱的危机就躲在那天幕的后面,等着我们掉以轻心……
那一双星辰一样的琉璃色瞳孔的眸子的主人正在目光悠远的看着被启明星晕染的天明。
他不开口,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琉璃色的眸光里偶尔飘出来的沉思,让人不忍打扰。
我也不问了,顺着那清冷的视线看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琉璃色的少年将远眺的目光收回来,视线落在了那些气若游丝的黑衣人手背上。
我这才猛然想起,我们的身边还有一群气若游丝的黑衣杀手,正被冷子君用特殊的法子操控着。
“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这些黑衣人去到哪里?”
冷子君没有回答我,他的薄唇倾动,喉间发出的低吟就像是佛家的梵唱,只有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时,偶尔会抬起素白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滑落一下,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看着他操控下的黑衣杀手像是中了**一样的瘫软,看着他目光灼热的看着那个琉璃色深瞳的少年,似乎在等待什么。
允舒航二话没说直接落刀,刀锋落处是黑衣人的前胸。
顿时那黑衣人瞳孔瞬间放大,还没来得及嚎叫出声,立刻就上了奈何桥。
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地顺着黑衣人的胸口涌出来,那人挣扎了两下,蓦地一咬唇瓣,随后一脸凶光的看着冷子君。
我有些错愕,微微俯下身子,顺着那琉璃色少年的视线看了半天,他的眸光在闪,却依旧让人琢磨不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在地上弓着着身子,似乎被冷子君的控术制的服服帖帖的黑衣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涣散着目光等着主人的下一步指示。
我心下实在好奇,正当我的手指触及到黑衣杀手的前一秒钟,那个琉璃色瞳孔的少年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他抬起头,冷冽的目光落到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年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东瀛的忍术么?或者是传承了千百年地矛山摄魂?”
我一脸疑惑的猜测着,神色却当真没有离开那黑衣人半分。
冷子君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他不知所云的吟唱,而允舒航却在一阵淡漠的情绪后,突然伸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本能的颤抖了一下身子,低声道“阿藏,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啊!”
清冽的男子气息缓缓地靠近我,“看不见就对了,你一个女儿家,有些场面还是少见为好。”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顿然觉得有一丝丝的悸动,允舒航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的把那三个字加重了些许,似乎是在告知,更像是个命令。
女儿家,我是个女儿家。
我一脸平静的抬头,视线当中果真只余下一抹像是暗夜一样的纯黑,还有那叫不出名字的,淡淡的花香味道。
时间过了多久,我似乎也记不清了,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轻飘飘的云朵一样的被人抱着,鼻腔里开始散发着淡淡的腐臭的味道,耳畔有轻微的踩着皑皑白雪的脚步声。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悠悠道“阿藏,冷大哥把那群杀手怎么样了?”
“你就那么好奇么?”允舒航笑一笑说“那些黑衣人,他杀了一半,留了一半。”
允舒航的语气飘飘悠悠,似乎是在说一件对他完全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的事情。他这样的语气,让我的心里越发好奇,视线狐疑的在他身上落了一瞬,他的手落在我的眼睑上,低声道“好了,冷子君很快就来了,你倘若真的那么好奇,一会再亲自问他吧。”
我心下有些闷恼,看着那个静默的琉璃色瞳孔的少年。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和允舒航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雪地里,耳畔是雪粒儿落地的噗噗声,将我们带进了更加深沉的夜色。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幽幽的转过头问那个琉璃色瞳孔的少年:“阿藏,音辽也会有这样的大雪吧?”
允舒航“嗯”了一声,琉璃色的视线从苍茫的夜色中收回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却透着难以言说的伤感,他说:“只可惜,我不喜欢中原的雪。”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脸他的视线已经不知不觉的飘出了好远。
雪地绵软的踩踏声在耳畔越发的清晰起来,我抬起头,原本以为看见是那张温润如玉的容颜,可奈何除了一片深沉的黑色之外,我的眸底再无其他。
“阿藏,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我哆哆嗦嗦的开口,收缩的瞳孔中透出了些许的担忧。
允舒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的情绪,他的手指微微的弯曲着,落在了我的脖颈上,“雪下大了。”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收“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我微微低下头,却见那温柔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从我的锁骨处抽出了那个温润的玉佛,那一抹碧绿的颜色,在一片漆黑的暗夜之中闪烁着独有的幽静的颜色。
我平静的呼吸了一瞬,垂眸看着那玉佛,脑子里蓦地闪过了那一张清丽可人的脸:“雨儿,你自小体弱,这玉佛……”
现如今,这幽光烁烁的玉佛,真的不会让我那么害怕了……
我的手指温温柔柔的勾住它,浅浅的勾了勾唇角:“靠你了,保佑我吧!”
再抬头的刹那,我的身子被那个俊朗的少年猛地旋转了一下,我瞪大了眼睛,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一只素白的手,握着剑鞘,剑锋透着腥冷的光泽。
不知为什么,那个刹那的我心里猛地沉了一下,要不是允舒航扶着,我想我一定会摔倒。
“好厉害的丫头,竟然敢独自一人到这里来。”
来人一脸平静的说着话,黝黑的眸光中闪烁出谄媚的促狭。
我惊诧的看着那双眼,唇边却升起几分笑色,来人当真是个怪人,明明见到我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出尘的俊逸身影,为什么会……
“来人似乎没有看见你。”
“这样很好,我很安全。”允舒航冲着我微微垂眸:“他该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我眨巴着眼睛抬头,想着那些蜷缩着身子去阎罗殿的黑衣人……
这样的处事风格很像是冷子君的,只要是对他有威胁的人,他的做法,永远是——
只是这一次,我当真诧异他的做法,杀一半,留一半,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慈悲了?
我的脑子里带着飘飘忽忽的思绪,身子有些倾斜的向上升起,脚下冰冰凉凉的,却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
颀长的身影像是一只灵巧的燕子似的缓缓地拥抱着我,躲开了来人的一支冷箭,轻轻的松开放在我眼睑的素手道“你保持安静就好,冷子君的身手,绝对不会在我之下。”
我听了他的话,心下顿时多出了几分宽慰低声道“那样就好,那群黑衣杀手被他解决的越快,冷大哥就越安全。”
允舒航“嗯”了一声,“的确不用担心他。”
话音落下,我将身子小心的往允舒航的肩头沉了沉。
时间静默了一个刹那,空气中那低微的破空声响又一次袭击了我的耳朵,就在这时,我的身侧蓦地多出了一股温热的内力,紧紧的包围了我,我微微的张开唇瓣想要说什么,耳畔却听见了一个声音清冷的质问:“倘若一个杀手不对他的对手见血封喉,那么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那声音清冷的就像是掉在冰面上无迹可寻的针,听的人心里一阵发寒。
我的眼睛呼啦啦跳开,诧异的看着那个冲着我们的方向飘忽而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眸色深沉的女子,深沉的眸色就像是一口没有生气的枯井,她的眼神涣散的落下来,不过,只是短短的一个刹那立刻变得阴冷而决绝。
那阴冷的目光注视着的,是那个满脸冰寒地琉璃色瞳孔的少年。
那个面色冰寒的少年的视线,此时正冷冷的落在那寂静无声的雪地上。
视线的不远处,是那个和他一样俊朗无双的身影,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琉璃色的深瞳,还有一抹退不去抹不掉的从骨子里透出的沉稳。
那人的脚步走的缓慢,脸颊却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他慢慢的走近,口中的梵唱却没有半分停顿。
我在那低沉地梵唱中缓缓地抬起眼角,手指冻的有些僵了。他面无表情的抬剑,剑锋的刚好是那个有些神秘的人影。
剑尖落下,那人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裸露处一片黝黑的肌肤,然而,就在那个刹那,冷子君的面色刷的变了。
我感觉他的手迅速的落在我的背脊上,似乎是在帮我遮挡着隐匿的威胁。
就这样静默着过了片刻,我心下想着那无所畏惧的第十四个黑衣杀手静默无声。
当然没忘记,我们是踏着十三个黑衣杀手的尸体离开云幽山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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