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有些戒备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下四周,慢慢的翻身坐起,侧眸是寂色的苍穹,依旧是空空如也,这也难怪了,眼下正是隆冬时节,不下大雪就算是我的运气了。
我轻轻的往手掌哈气,唇边的白气也就这样渐渐的散在了空气之中,我心下顿时有些无奈,撑着冰凉的地面站直了身子,这才突然发现山洞的顶端似乎有雪水滴落下来,却似乎没有人住过。也就是说,那女子把我送来这个人迹罕至的山洞,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心下微微漠然,那女子也当真奇怪,说话说一半,做事不做全,离开之前也就前言不搭后语的告诉我一句“不要怕。”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耳畔依旧传来轻微的啪嗒啪嗒的雪水滴落的声音,我快步的走,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会把步伐踩踏的宽一些,我想,哪怕是空无一人的地方,我至少可以听到我自己脚步的回声。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无论我怎么走,这个山洞却让人永远看不到尽头似的。我努力的搓了搓手掌,让自己暖和一点,而后轻轻在随身的口袋摸了摸,想要找个物件做个标识,就在这时,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夹杂着清澈雪滴声音的低吼,我微微垂眸沉思,突然发觉我的左脚似乎变得柔软起来,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灰溜溜圆乎乎的小东西正瞪着一双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仿佛是在问我:“”漂亮姐姐,你从哪里来的?
我盯着它看了半晌,心想这小东西也当真是个生命力强的,在这样的天气,呆在这样的山洞里,居然奇迹一般的活下来了。
心下怀着几分对那小东西的疑惑,我不由得慢慢蹲下了身子,那小家伙一见到我蹲下来,吱吱的叫了两声探头探脑的往我的身边靠拢,然后用它光滑的毛茸茸的身子一个劲儿的蹭我。
我悠悠缓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自在,正要伸手去挡住那小家伙的近一步亲密举动,却在此时突然听见洞外传来了一阵带着血腥味道的浓烈香气,我猛地一个澈灵,退了几步皱着眉头伸手向我的腰上探过去,还好,在我腰间的衣带上,我触碰到了那一把允舒航给我的叶影飞刀。
我努力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想着如果一会儿真来一群杀手我好歹有个防身的东西,再加上我又是一个练习跆拳道的,一会该不会死得太难看才对。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跆拳道黑带,我是跆拳道黑带……”
然而,现在的我虽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跆拳道的练习者,只是我最近似乎被那一抹雪白的大斗篷保护的很好。我也不知道,我眼下会不会出现技艺生疏。
我就这么兀自的想着,来个三五个我该怎么解决,连环双飞踢的高度还能不能被我发挥到最灵巧的程度。
眼眸微微沉了一下,我依旧在很努力的想着对付的招式,耳畔骨膜的震动让我听到了山洞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于是蓦地一咬唇,目光戒备的看着洞外。
出乎意料的,那原本蜷缩着的灰溜溜的小家伙就在那个刹那腾的一声跳到我的怀里,而后埋头一个劲往我的口袋里钻。
我坦然的一伸手,小声的问道:“难道那些人是来找你的?”
话音方落,我自己顿时觉得一阵发窘,我这会儿是在做什么呢?危机边缘,我居然在面对一只冬仓鼠喃喃自语,我大约真的觉得自己命长了?
想到这里,我拼命的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不敢往洞外的方向回转,虽然呼呼的冷风也许会让我更加清醒些,但如果我走出去,也许就当真是凶多吉少。
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家伙次溜溜的眼睛正色道:“我答应帮你的忙,可你绝对不能给我雪上加霜,一会乖乖呆在我的口袋里,千万不能出声音。”
那小家伙仿佛听懂了我的话似的,挪动着圆滚滚的小身子钻到我的口袋里,还不忘探出小脑袋给我一个萌萌哒感谢表情。
我见状不由感叹,古代还真是个好地方,就连动物都那么有良心哎!
然而,还没等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在我的脑子里打个璇儿的功夫,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响,我停下脚步,指节轻轻地敲击了两下突兀的石壁,随之而来传入耳中的,是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兄弟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等拿到那贼人的首级,爷请你们到醉仙坊去快活三天三夜!
男人的话音落下,山洞外顿时传来了一阵嘈杂却洪亮的欢呼声,年轻杀手们雀跃不已,握着刀柄的清晰指节一次次的击打石壁,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我微微垂下眼睑,半蹲在山洞的一角,双脚如同踩蚁一样的挪移着。还会时不时小心翼翼的垂眼看看那一团在我大衣口袋里安静的沉睡的小东西,心想,我大约是多心了,洞外的那一群人原来只是为了抓贼的。
可是又转念一想,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似乎也没见到什么人,那群杀手以声音判断至少是七八个,也就是说,他们的顶上一定是有雇主的。
我一直没有从那个幽深的洞口中走出去,天光大亮的时候,有洞外的光线一点点的透进来,我的手指微微张着,心里默默的开始倒数,十、九、八……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始四处打量这个山洞,在我怀里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很认真的告诉我一个道理,无论这个洞穴有多深,它始终都是有气孔存在的,要不然的话,这萌萌的小东西早就变成这里一堆无声无息的白骨了。
正当我心下暗喜,那破空的声音却再一次的响起。我抬头四下环绕了一番,发现冰冷的洞穴的上方居然有些不知名的灰色粉末噗噗下落,我心下一阵惊呼,那是什么东西?毒药?
正当我皱着眉头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那一只原本在我的怀里躲藏着的小东西突然刷的从我的怀里跳开了来,我愣愣的看着它,一下一下的用它的小脑袋去撞击结实的石壁,不一会儿就累的脱力了。
看着这只笨小鼠,我心下不由低咒,哪有这样的,方才一心向我求救,现在一心却想着寻死,早知这样,我又何必救你!
不知我的内心当时究竟是被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带动着,我居然突然伸出手去阻止了那小家伙的下一步动作,而后弯曲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在石壁上敲了两下,就在顷刻的功夫,我居然发现在石壁上出现了一道细碎的裂纹,那裂纹随着我的敲击渐渐的加深,我的耳畔隐约还能听到匆匆的流水声。
难道在这空山石中别有洞天?我心下暗暗起疑,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那灰溜溜的小家伙一见我也在帮它,便也用光溜溜的脑袋一个劲蹭我的胳膊。
到了后来,我被它实在弄的一头雾水便就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手在我的口袋里摸了摸,运气不错,我在口袋里找到了几颗被包裹的还算严实的松子糖。
我看了一眼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小家伙,柔声道:“别再费力气了,山洞外面的那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也不知究竟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你这么弱小,一定是不经打的。”我兀自的说着,直到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目光悠悠的看着我手里的松子糖移不开视线。
我微微勾起唇角,弯曲着手指将松子糖递给它:“想吃么?甜甜的,很不错的。”
它欣喜地看着我,片刻之后突然转过脑袋往我的手指上碰了碰,我在那个刹那把一颗松子唐送进它的嘴里,随之一把将它抱在怀中。
不得不承认,那一个刹那我的身子顿时一阵发毛,长那么大我虽然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但是,这还是头一次那么明目张胆的把一只活生生的老鼠抱在怀里。
我抱着它就这么静了片刻,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无比清晰的脚步声,我心下微微一怔侧身看去,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我微微蹙眉,空气中的血腥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腐败的花瓣的味道,我撑着头,站在山洞的腰脊上,听着冷兵器地撞击省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四下环绕了好一会,终于有了一个巨大的发现,洞外的那些人也许,可能是来找这只口中含着松子糖的小家伙的?
正当我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圆滚滚的小家伙的时候,我的视线中终于多处一把突如其来的梅花断刃刀,我诧异的看着那把刀,见他直挺挺的往我的眉心飞过来,却在片刻之后像是受了控术一样,从我的肩膀飞过去,随后有一个苍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阿寻,我要离开了,谁给你吃糖果,你就跟着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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