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摇摇头,想着自己要如何对冷子君和允舒航解释我从云天河中死里逃生,我上下打量自己所在的莲君阁,想着那奇怪的男子桀骜的说出的那一句:“她的命,我说了算。”
那声音就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得不服从的死命令,他仿佛在用他的桀骜,他的笃定用他最大的声音告诉周围的一切,他要救活眼下的人,他要和天斗。
可是我依旧清楚的记得,也就是在那床榻之前,他微微俯下身用清冷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顿,他说,我没有胆子从阎王手里抢人。
我起初闻言,也只是轻轻莞尔,再怎么不敢,他终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这条命,还是被他从阎王的手里给抢回来了。
悠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想要翻身从榻上离开,然而此时却突然间想起自己在云天河里懂了这样久,早就没有了翻身下地的力气。
我无奈的在心里暗暗道:“惨了,几年的跆拳道是白练了,被这么一折腾,路都走不了了。”
正当我满心无奈的坐在床榻上的时候,房门却不知何时突然被人推开了,我错愕的回过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一步步的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视觉已经短暂的麻木,见到那女子的瞬间我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恐,即便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眼下这个身体状况,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用跆拳道进行反击了。
我抬眼看了下那黑衣女子,只是她的脸上蒙着面纱,旁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你来迟了,我的命已经被人定下了。”我若无其事的拿起桌上的乳白色瓷茶盏,感觉那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一点点的滑落下去。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只是见到那身影的刹那,我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随着我脱口而出的话,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好厉害的丫头,竟然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她似乎对我的坦然很满意,娇柔的笑了一声到:“放心,我不是来要你的人,主人说过的,在他死之前你绝对死不了。”
来人的话听的我浑身一阵温暖,可转念一想,也终究想不起什么人能对我说这样霸道却温暖的话,我的神色微微一愣,放低了声音刚想说一句什么,眼前却莫名的闪过一抹黑雾一样的东西。身侧那人见状,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我轻轻一抬手,指了指房间一旁的暖阁说道:“倘若我所料不错,这地方该是可以藏人的,阁下若是不便,不妨去里面躲躲吧。”
那人闻言心中一喜,微微蠕动着嘴唇冲我作揖道谢。
我眼见着她躲进暖阁中的衣橱之后,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困倦地样子,用手撑着头,靠在桌旁假寐。
果然,我的耳畔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噗噗簌簌地奇怪声响,似乎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唱着一首有些苍凉的哀歌。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目光落处的那个身影却不知为何在暖阁地衣橱之中面色惨白,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涣散的找不到任何的焦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着眼下该来的着实是躲不开了的,于是一脸云淡风轻道:“告诉你家公子,她的大恩,小女子记住了,只是,小女子的命在旁人眼中着实是价值连城,小女子连累阁下了。”
那人听到我如此说,原本黯淡的眸华突然闪过一丝明烁的光彩,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和颜悦色的对我道:“小丫头,你知道来人为什么说你的性命价值连城么?”
那人的话,让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地好奇来,只是略略沉思了片刻的光景,我便十分诚实的冲着她摇头,然他见我疑惑的神色,没有半分着急,反而十分耐心的对我询问道:“姑娘,你可知你的生辰?”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最后鬼使神差的冲着她说出了一串阿拉伯数字,可想而知她当时的神情也顿时变得相当的怪异,我一时感觉到不妥,急忙打算改口,岂料他看着我的神情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我依旧不明所以的凝视着她,却见那人的视线已经从我的身上移开了,她的目光专注的注视着那一扇被冷风刮开的窗子,沙哑的声音中居然透出了些许的害怕,她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胳膊道:“来了,还是来了……”
“什么,什么来了?”我凝眸仔细的说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人却一直抓住我的手臂向后退,我根本来不及开口询问什么,只听那人高声道:“烛光泯灭之时的偷袭一般都是藏头露尾之徒的惯用伎俩,看样子在下今天运气不太好啊!”
那人话音落下,我突然间感觉到凌冽的风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的撞击着,耳畔传来一个孤傲飘渺的声音“宓影,不该管的事情最好不要管,我来只是带走我需要的人,不想伤了无辜。”
那人话音刚落,宓影的视线突然变得出奇的温柔,她微微勾起唇角,唇边的笑容瞬间变得大了起来:“我自然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倘若我不开口,人你也别想带走。”她的神情中透着势在必得的促狭,很不给面子的加上一句:“你若来强行,我就……”
那黑衣人也一时来了兴趣,怪笑着问道:“我倒是真的想知道,你能如何?”
宓影显然不怕他,视线落在他左手手臂的一处胎记上笑着回答道:“我能如何,你以为,莲君阁是这么好来的地方么?”宓影的神色突然顿了顿,视线落在窗棂不断跳动的光影上,有些同情的说道:“堂堂莲君阁阁主居然放你进来,就绝对有把握让你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黑衣人哈哈一笑:“你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哪里来的这样大口气?”
就在那人的话音方落,虚掩的窗棂处突然飞过一抹白色粉末。
那人眉头微皱躲闪不急,下一秒一股威严的声音蓦地从窗棂之处传来——“她不敢,我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那人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出乎意料的,在听到那声音的刹那,宓影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再也没能挪移了半步。
那声音的主人没有露面,只是用飘忽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对那到来的男子说:“你回去吧,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了这丫头,不可能让你带走她。”
那人的话音方落,只见我身旁的那个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沙哑着声音道:“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呢?”
男子猛然的转身,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头顶的黑发垂落,就这样被他贪婪的目光看了个通透。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男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垂落的发,我的面庞有些疲色,目光渐渐涣散,然而就在此时,面前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影,那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突然睁不开眼睛,我伸手去挡,却听见耳畔的一个声音清冷的告诉我:“你睁眼,为了活命,你必须睁开眼睛!”
我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脑中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了起来,那个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轻轻的说:“该来的,都会来的……”
我的神色有些茫然,来,来什么?又要来什么?
我的眼皮呼啦啦的跳了两下,却始终被眼前的强光折的明晃晃的睁不开,就在那个刹那,我的周围就像是缓缓升起了一片浓稠的退不开的黑雾,我仿佛看到一条从地面蜿蜒而上的火蛇,它一步步的靠近我,吞噬了我身边的一切,最后蔓延到我的面前,我的鼻腔里嗅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脑子里想着朱自清……
为什么我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呢?我嗫嚅着回忆着,耳畔突然听到那清浅的声音笃定的大声道:“我知道你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你千万不要打我莲君阁人的主意。”
那声音说的笃定,仿佛护佑我的生命是他一件志在必得的事。我怀着心下的狐疑想着自己的命为何会在莲君阁被一个陌生人看的如此之重,然而就在此时,我的耳畔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男子的惨叫声,仿佛受了炮烙一样的凄厉声音在我的耳畔响的突兀,我茫然的转过身,却不知怎的感觉身旁多出一只无形的手,那手稳稳的落在我肩上,一遍遍的告诉我,“丫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了,四周的黑色浓雾也变得有些迷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侧突然刮过一阵紫色的风,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大口呼吸着,然而还没等我好好体会那酣畅的呼吸片刻,我的鼻腔突然传来一阵溃散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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