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音落下,一双手托起我寒的彻骨的背脊,我咬着唇瓣问道:“公子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只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
“人不是我杀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猛地侧过身对我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帮我找刀影之下的那个人。”
我心下一阵悸动,正要开口说句什么,那男子却突然俯下身子,手指在我风衣的口袋里停顿了片刻。
我一骨碌从地上站直了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和蝶灵有关?”
男子没有说话,伸手在我的手腕滑动了一下,又立刻离开,只是那个瞬间,他的动作却没有如同电光石火般迅速,沙哑的声音从后头迸出来“来的挺快。”
我被他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有些发晕,下一秒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修长而冰冷的指腹停留在我血痕未干的眼睛上,那人的身子猛然一顿,嗔怒的嗓音冰冷如深冬寒夜——“滚”
“我会滚,不过不是现在。”男子丝毫没有在意来人的怒气,猛地一个旋身,将他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沉声说道:“给你妻子保暖,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来人的身子一怔,沉声说道:“她不是我的妻子。”
耳畔一声轻笑,不在多言。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全都是从南珏的口中得知的,当时的我朦胧着眼睛,睡的昏沉,只感觉有一丝很柔软的触感在我的眼睑来回的摩挲,有一个清润且无奈的声音缓缓地叫着我的名字,柔柔的对我道:“上官雨儿,你让我的白衣染血,你叫我如何是好!”
我依稀记得,允舒航是说过白衣染血便没了可信的东西,染了血的白衣会把那人的软肋暴露无遗。
奈何我当时听的迷糊,喃喃的说出了一句,有84就没事。”
紧接着我的耳朵突然被一双骨节蜂分明的手掌轻轻的揪起来,低声道:“胡说什么?”
于是,我就很无奈的把头埋进了那个大的斗篷里,不再说话了。
其实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着我和允舒航之间究竟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特别微妙的联系,比如,他肯把名字告诉我,即便音辽男子是不会随便透露出姓名的,还有,没什么每次当我遇见他,我都心甘情愿的怕你自己的跆拳道变成过去式,甚至就连花拳绣腿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只是安安静静的躲在那个大的可以的白色斗篷里,等着他完成一场华丽丽的以少胜多……
后来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因为允舒航是白丝带,当时被他救的时候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恩重如山的情愫,这种情愫,类似于——崇拜。
当然我也知道救命之恩是无以回报的,倘若我只是大唐的丞相府的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那么我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正当我努力的思考着接下来我要怎么帮自己给允舒航报恩,肩膀处突然被一双手紧紧的握住,那个力度,不属于那个温文尔雅的琉璃色瞳孔的少年。
我猝不及防的回过神,他的手掌温柔的落在我的眼睛上,低声说了一句:“疼吗?”
我的身子软了一下,电光石火的脑力回忆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刚要开口说句:“没事。”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柔媚却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的人浑身一酥。
那声音依旧是由远而近的,只不过当时的我还是将整个身子蜷缩在允舒航的大斗篷里,也根本不知道来人究竟是敌是友。
片刻之后,我突然感觉那双抱着我的手臂松了松,于是想着,时间太长他也许抱不动我了,可让人诧异的是,他没有打算放下我的意思。
我轻轻地抬起手臂,触了触那人的大斗篷,轻声问道:“阿藏,究竟是发生什么了,要不你先把我给放下来吧。”
“安静点,不要乱动。”男子的声音悠悠而出,更加紧紧的抱着我,他缓缓的抬起头,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我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在我的眼前摩挲,紧接着,我听见耳畔女子的哭腔越来越清晰,到后来传入我的耳畔时,如同落雷。
我心下发怵,却当真不知道什么人会为了什么事哭的那么伤心,于是努力的蜷缩着身子,避免一切有可能的危机。
正当我疲倦的闭着眼睛在斗篷里的时候,耳畔的落雪声在渐渐加大,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女子低微的啜泣。
我听见了冰冷的剑羽出鞘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假思索,然而,就在下一秒,长剑的主人猛地停住了动作,语气中带着十二万分的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你?”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来人没有理会男子着急的询问,踏着快步慢慢的靠近了我,由于我的视线暂时受限,我也不知道来人究竟是谁。
直到——
女子素白的小手慢慢的打开那纯白的斗篷,啜咽着,动作温柔的用手里的绢子擦拭这我的眼睛。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女子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胳膊,轻言细语道:“姐姐,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的眼睛顿时感觉一片沁凉,缓缓的睁开之后,那一张泪痕满布的脸在我的眼底呈现的格外清晰,我轻轻的抬起手,柔声道:“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把你……”
见我一副虚弱的样子,女子的眼泪约流越多,她猛地转过身,看着那个如雪松那样站的笔直的男子道:“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雨儿姐姐受伤了,你却让我独自回去,倘若不是黑耀……”
她说的急切,声音也越发的沙哑起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那一只眼光灼灼的乌龙子。
男子顿时有些吃惊,但只是一瞬,那惊诧的眸光立刻变得宠溺起来,他微微的抬起手臂,柔声对乌龙子道:“你当真会偷懒啊,本是要你帮忙找人,你却去向琼儿通风报信”他顿了顿,有些肉疼的决然道:“这个月,不给你五花肉吃。”
冷子君的话音落下,黑耀满眼的生无可恋,干脆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人家。
纤细的手指落在它的头顶,女子悦耳的声音响起:“黑耀,你放心吧,你带琼儿找到了姐姐,琼儿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她缓缓地靠近它,手指摩挲着它的嘴,有些不舍得,但又十分笃定的说:“大不了,琼儿回家吧那支海棠步摇给当了,让你吃的饱饱的……”
琼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子君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转身指着黑耀得背脊一脸嫌恶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将来变成一只黑肥鸦,我就给你当胸一剑,诅咒你下辈子还是乌鸦的命。”
此话一出,黑耀和琼儿都不乐意了,一个拼命的扑腾着翅膀,一个闪着哀怨的小眼神道:“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少年的语气轻飘飘的落下来,“狠心?”他略略思索了片刻,转身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杀了它、埋了它,把它留下来宰了做汤?”那一个刹那,所有人的表情仿佛是吞下了一只包裹在馒头里却呈现在天光之下的苍蝇。
黑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腾一声,绕着他头顶的天幕飞的没了影子。
片刻之后,众人的目光缓缓地从那一只兀自飞远的乌龙子身上离开,允舒港微微垂下琉璃色瞳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道:“你,没事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啊,我的眼睛看得见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男子听了我的话,终于悠悠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把我放在地上。
然而,就在我的双脚接触地面的下一秒,我的整个身子突然踉跄的向后倒去,我听见冷琼的一声惊呼,便要伸手拉我,见实在拉不住,她索性一个翻身扑在了雪地里,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只为护住我……就在我的身体踉跄的接触地面的那个刹那,我的眼前蓦地飞过了一条白的丝带,它拉着我,稳稳的在空中打了一个璇儿,耳后是男子低沉的嗓音:“还是我抱着你吧。”
我猛地一垂眼睑,错愕的看着允舒航道:“阿藏,我是怎么了我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我……”
“姐姐,会没事的。”小小的人儿拉住我,低声的说着话,她慢慢的走,走到我的身侧,取下头上的发簪挑开了我手臂上血痕满布的伤口。
“小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雨儿姐姐受了伤,你还……”
少女没有抬头,平静的目光在我的伤口上落了一瞬对冷子君回道:“大哥,雨儿姐姐是怎么受伤的?”
我侧身微微勾唇:“是中了销魂针。”
琼儿闻言摊开了手掌:“针给我。”
当那双纤细的手淡定的从允舒航手里接过那根刺伤我的针时,我真的开始怀疑她……
“不用再看了,雨儿中的的确不是销魂针的毒。”允舒航的声音平静的像是清水一般:“刺伤她的女子只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找一个替死鬼,还打算和我们玩一场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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