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缓缓地来到允舒航的面前,伸手将他指骨间夹着的那一把亮闪闪的飞刀轻轻握住,而后一脸平静的拍着他的肩。
我定定的看着语气清冷如冰的南珏移不开视线。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的如此的悄无声息?还有听他方才的语气,他和允舒航,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故人,那一双突兀的指节落在他肩头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的低下头去,唇瓣几乎靠近了他的耳垂。
我就这么十二万分诧异的看着,看着允舒航果然在那一双澄澈的瞳孔的注视下收刀,转身,没有半分的留恋。
片刻之后,南珏轻轻的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琉璃色深瞳的少年道 :“叶影飞刀,可不是这么用的,倘若你真的觉得烦闷,我动手帮你解决了就是。
南珏说着话,突然间伸手刷的把我头上的白玉簪子给抽了下来,我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蓦地转过头去呵斥道:“做什么?”
他的手机握着我的那根白玉簪子细细的把玩了片刻而后放低了声音邪魅道:“你说这样好不好,我们不用叶影飞刀,你就这样稳稳的站在这里不要动,至于你的簪子,先借给我用一下可好?”
我愤愤的吸了一口凉气,刚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及腰的长发瞬间被一股温热的气流托起,有一只大而温暖的手,轻巧的让修长的指尖穿过我垂落的青丝,片刻之后,那青丝凌空飘起,被一根飘带小心翼翼的束缚住。
在那一个刹那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发懵,那人的动作做的一气呵成,似乎没有半点生疏,我顶着被丝带束成马尾的长发定定的向着远处看过去,却见那琉璃色的眸光中隐隐的透出了几分清冷。
男子那只握着白玉发簪的手随之僵了一瞬,对上他琉璃色的瞳孔时,眸底透出了难以言说的抱歉。
他看着我,随之虚无一笑,柔声道:“丫头,我说过只是借用的,解决了眼前这个女人,我便还你一支上好的血玉蝴蝶钗。”
男子的话音落下,伸手顺势将白玉簪子往空中一抛,白玉簪子在空寂的天幕下幽幽的闪着光,而后就像是**控了一样的,咻的一声刺在了女人的左肩上。
女人躲闪不及,痛的一声惊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南珏。
南珏则是一脸淡漠的看着她,口中默默道:“退,再退……”
那女人仿佛真的是中了邪一样,跟着南珏的口令一步步的挪动着步子,我看着那幽光可见的白玉簪子缓缓地从她的头顶落下,却当真没有一下子掉落到地上,而后咣当摔得粉碎,而是仿佛通灵一样徘徊在那女子的胸前。
女子神色错愕的看着,突然素手一伸去挡,下一秒,那雪白的玉簪蓦地划破了她纹路清晰的手掌。
“看,出血了。”男子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淡漠不语的允舒航,我们打个赌,看这女人还能撑多久不倒下?
允舒航没有迎上南珏的视线,闷闷的说了一句:“你要清楚,真的要帮我这个忙么?”他顿了顿接着道:“倘若她真的不是你们大唐的子民,还有可能是那个人专程要我性命的。”
南珏安静的听完,神色中却不见得半分的慌乱,他看着允舒航朗朗笑道:“放心吧,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你所说的那个人,现在大概已经自顾不暇了。”
话音落下,她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已经处于蜷缩状态的女人,幽幽沉沉道:“你说,是不是?”
女人的视线清冷的看着她半晌才踉跄着身子站起来张着已经发青的唇对他啐了一口唾沫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中原的规矩……”
咻!
女子的话,就这样被生生的卡在喉咙口,我的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咻响,出乎意料,不是剑锋出鞘的声音,我抬起头却看到了南珏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用眼神问。
南珏眸底带着笑,开口道:“雨点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眼眸扫过天幕沉思片刻道:“大约卯时刚过。”
“这真是好极了。”南珏的目光落在那个有些狼狈的女子身上邪魅道:“你听到了?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那女子的眸光明显黯淡下来,独自痛苦呢喃道:“天亮了,天亮了啊!”
暗淡的眸光中突然飘过一抹让人难以扑捉的清冷,她舒然转身,将染血的手掌对准了天幕朗声对南珏道:“你说对了,对付我的确用不上叶影飞刀,只是,你让我见了血,只怕是有大麻烦的。”
听着女子一脸笃定的语气我不由干笑,这都什么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调侃打算让她见阎王的人?
那白色的玉簪最终还是回到了南珏手上,那面若冰霜的少年看着手里的玉簪清冷一笑道“按照中原的规矩,你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他顿了顿,语气中的冰寒没有褪去半分,饶有兴味道:“只是我现在发了慈悲心,不打算让你死的太痛快。”
那女子听了南珏的话,身子不由得一阵发抖,一脸戒备道“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南珏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走近她,一脸平静的在他的手掌写下一个字,而后抬起头云淡风轻道:“可明白了?”
南珏顿住动作的那个刹那,女子的眼底似乎要第出血来,她睁着一双铜锣一样的血色的眼眸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南珏好笑的看着她,轻薄的唇瓣一点点的向着她,我距离的比较远,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看到那谄媚的女子眸光突然一凝,原本摊开的素白手掌也蓦地紧握住,似乎对南珏的话语听的猝不及防。
片刻之后,南珏缓缓地松开了她。我看着他那一件裹体的蓝色纱衣上有鲜血渐渐的渗透出来,看样子,是被南珏手上的白玉簪子伤到了肩骨。
我定定的看了一瞬,顿时觉得有些错愕,对于面前的女子,被一支玉簪造成的伤害根本不足以致命,可是,见到她这个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去阎罗殿里报道。
我微微的转过身子,小声问允舒航道:“怎么回事,不过是被玉簪伤了肩膀,这女子表情为何这般痛苦?”
允舒航慢慢的收回悠远的视线,低声问道:“怎么,没有人告诉过你?”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
允舒航见到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很耐人寻味的勾了勾唇角道:“南珏这个名字,果然不是白取的。”
我抬起头诧异道“阿藏,你同南珏一早相识么?”
允舒航定定的看着我低声道:“我不认得他,他却该是知道我是谁的。”
也是,听人说叶影飞刀的来头本就不小,允舒航的名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么说的话,我似乎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响当当的神秘人物,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允舒航没有向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中原人透露他的姓名开始。
他叫允舒航,我却只叫他阿藏。
我静静的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现身侧的女子依旧蜷缩着身子,目光凄楚的看着南珏道:“救我,你快救救我,只要你让我活下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男子看着匐地哀求的女子冷眼一笑:“我是中原人,哪有功夫救一个外族人的命?除非……”他的神色中透出了几分玩味,一字一句道:“你给我点有价值地东西,作为交换的筹码。”
女子已经软地骨头都酥了,身体软趴趴的贴在地上,肩膀上不断冒出的血蘑菇扩大了范围,让我有些害怕。
我的脑袋微微一偏,又想躲进允舒航的白色斗篷里,耳畔却突然听见那琉璃色瞳孔少年的一声叹息:“血寒诀……”
听起来似乎是很高明存在,我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却神差鬼使的听见身旁的一声冷笑:“血寒诀?哈哈,那么想死?”
我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肩膀上的一双手轻轻的落下来,有温润的男子气息轻轻的吐纳在我的肌肤,允舒航轻柔无奈的叹息道:“这女子,不过是被人围魏救赵的一颗棋子罢了。”
允舒航的话音落下,南珏突然一个飞身来到那女子身前,他的眼神里透着杀意,冷冷的对女子道:“棋子?我看她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弃子罢了。修炼血寒诀的人,一向是动不得七情六欲,一旦过于悲喜,必定会遭到反噬。”
南珏把一切说的云淡风轻,半晌抬起她的左手道:“然而眼下这个女子,在与我们会面之前……”
我微微一愣,却见身旁的允舒航莫名的笑的温和,他看着南珏,十分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依旧是一头雾水,戳着允舒航求解释。
允舒航温婉一笑,手指缓缓绕过我脖子上的玉佛道:“修炼血寒诀的人全身阳气旺盛,也正因为这样她们可以在寒冬时节仅用纱衣裹体,只是这内功及其霸道,虽然属女子阴功,却要求修炼者必须远离阴盛之物,否则一旦被伤,之前要褪去一半功力。”
我顿时为了眼前那个有些腹黑的男子黑线三千丈。
感情他是早就知道了眼前的女子是血寒诀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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