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什么法子?”允舒航笑了笑:“若是真的有,我一定要你帮我缝补我的斗篷。”
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要是要斗篷,我到时候给你买个百八十件都没有问题!”
话音还未落下,我的额头就莫名的吃了一个板栗:“小丫头,你记住你的话呢!”
我又重新落入了允舒航怀中,头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铅灰色的云朵,我的眼底是那个少年有些突出的胡茬儿,我们就这样在寂静的天幕站着,大约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那个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的女人将手中的铜板从新排列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下一刻,她突然在口中吟唱了一句什么。
忠人之事?好一个忠人之事。我唇瓣慢慢泛起一抹黄连一样的笑容道:“我从来都不晓得,我一个女儿家的性命为何会这样值钱。”我的视线无奈的从那孩子的身上掠过,“可以告诉我么?你的主人究竟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略略沉思片刻,我将头碎发缓缓地在我的耳后绕了一个圈低声道:“是我的命,还是我的血?”
那声音随着我的气息幽幽落下,仿佛听到了世上顶有趣的玩笑一般,他突然跳起来,身子直直降在半空之中同我青,平视的位置方才开口道“姑娘以为,在下是什么人?”
我心中暗暗一叹,攥紧了糖果的手掌不动神色的收回来一脸纯良道:“我哪里晓得你是什么人呢?你长的那么良善可爱,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我汗毛冷冽。”我抬起一双凄楚的眸子幽怨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发发善心,别再瞒我了?”
他唇角噙着一抹得逞之后的欢愉,唇边梨涡浅笑道:“谁说你是要死的人?”
我猛地眨巴一下眼睛,看着他的神色一脸专注估摸着他的话语中还不晓得有多少猫腻,旋即一脸伤心道:“方才那话可不是你说的么?你说……”
他的手掌虚无的在空中一抓,唇边笑容渐深:“说你活不过七个时辰?”
又听到他说这句话,我心中不由兀自一沉,冰凉的手指缓缓滑动在手背道:“能和我这个快要死的人讲讲么,这一次,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话音落下,我只听见耳畔传来清浅如风的一声笑,“我如果说我什么也不想从你这儿得到,你会相信我么?”
我很诚实的冲他摇了摇头。
他继续笑,笑容中带带着几分退不去的孩提的稚嫩,“那么,你能给我什么?”他抬起头缓缓的仿佛是打量工艺品似的定定地看着我。他对我说:“你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是你头上这只好不容易从旁人那里得到的不值钱的簪子,还是你脖子上那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佛?”他的手指突然落在我的发梢轻轻一卷:“或者,你又有什么是我看的入眼的?”
我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上下摸索了一个遍也当真没有在身上找寻到任何可以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正当我垂头丧气的盯着脚下的雪地愣愣出神的时候,那孩子却仿佛是中了魔一般,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厉声道:“姑娘,你这坠子……”
我垂眸微微一笑,“这是把从天而降的,我想过很多办法,可是就是去不了。”我有些无奈的冲着那孩子晃动着手臂说:“你若是能救得了我,我答应你,无论如何将坠子取下来给你作谢礼。”
那个身高不足四尺的孩子突然抬起头,抓住我的手腕粘着我说“我当真什么也不要你的,这坠子,你也定是取不下来的。”“我只希望……”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似乎在用最玩味的语气同我打着商量,你同我去一趟沧幽门,到时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我有些迟疑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半晌道:“我不晓得你说的是什么地方。”而且我指着雪洞外的一方天空说:“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虚无的笑容继续荡漾在孩子的唇边,他缓缓抬起我挂着玛瑙吊坠的一只手缓缓的说:“不要顾及其他人了,那个在你身上用了断梦的鬼,要算算自己的日子了。”
决绝的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冷冷而出,夹杂着雪地里飘散而下的冷风,我的指尖掠过一层雪沙,静漠的吐纳着白色气体,等到一片雪花在那个孩子肩头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对上那双冰冷如同夜色的眼睛道:“你,也知晓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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