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出了空间,披上斗篷,带上容隐,离开客栈,店家保持着僵硬的笑脸欢送。对于这种势力的人,无忧连看一眼都懒得。不过,现在的自己,又要往何处去呢?
寻了几天,抓了不少小鬼,但都太弱,无忧便也没去收服它们,对自己没什么实质性帮助。现在无忧的灵力纯净无比,便使用灵力,将那些小鬼净化了,也算是偿还自己前世的一些杀孽。
奔波了几日,路经一大片村庄的田地。烈日灼灼,田埂边有一棵大槐树,槐树底下绿荫浓浓,还有一口老井,村民在井边放了一只桶和一把瓢,供过路人解渴。无忧闲得发愁。
百般无赖间,阡陌远处走来一行人。
这些人身背手编竹篓,布衫草鞋,从头到脚一股乡野村民的土气。里面有个小姑娘,一张圆脸,相貌勉强算得上清秀,也许是烈日下走久了,也想过来乘凉喝水,但见树底下坐着一个披着血红色斗篷的诡异之人,不敢过来。无忧了然,自己身怀阴阳两丹,多少带些邪气,虽说不易察觉,却也无形中对普通人产生一种威压。
无忧见状便起了身,独自一人站到一旁去了。那群人见她无害,这才放心走来。个个满头大汗脸颊通红,扇风的扇风,打水的打水,那名少女坐在井边,似是知道他存心相让,对无忧微微一笑。
其中一人手里持着罗盘,望望远处,低头困惑道:“为什么都快到大梵山脚下了,这指针还是不动?”
这罗盘刻纹甚是诡异,并非普通罗盘。不是用来指东南西北的,而是用来指凶邪妖煞的“风邪盘”。无忧心知,这是遇上一家落魄拮据的乡下散户了。除了阳春白雪的优渥世家,也有不少这样闭门自修的小户。说不定是从乡下赶来投奔哪个大家族的。反正不像是去赴清谈会、花会的。
领头的中年男子边招呼人过去喝水边道:“你那罗盘是不是坏了,回头给你换个新的。还有不到十里就是大梵山了,咱们不能久歇。风尘仆仆了一路,要是就在这里松懈,落在后头让人抢了先,那就不值当了。”
看来这一行人不是去投奔,而是去夜猎。
修仙家族何其之多,然而扬名立万的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些。如果不是祖辈积累丰厚,普通的家族想列入上位跻身名门,在玄门之中博得声望和尊重,必须拿得出实绩。擒下凶残的妖兽或是为祸一方的厉煞,家族方能身价倍增,说话才有分量。
无忧也打算到大梵山去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抓到一只厉害的邪祟。
那行人歇够了脚,也准备上路了。临走之前,那名圆脸少女从背箱里拿出一只半青不红的小苹果,递向他:“这个给你。”无忧摇了摇头,转身便御剑飞走了。只余下那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没想到,这个红衣人居然修为高深啊。”也是,御剑飞行,如不是有足够灵力,是压根做不到,更别提那些乡野散修。
无忧灵力惊人,很快便赶到了大梵山。远远看去,山形神似一尊心宽体胖的矮佛像,故得此名。山下有一小镇,便叫佛脚镇。
聚集于此的修士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各家各门的服色鱼龙混杂,在街上穿行往来。不知为何,尽皆神色紧张,见了她这幅样子也没空理会。
长街中央,有一群修士聚在一起,正严肃说话。似乎意见出入颇大,无忧远远便听见他们高声争论:
“……我认为此地根本就没有食魂兽或者食魂煞,因为所有的风邪盘指针都没有异动!”
“若是没有,这七个镇民的失魂之症又是怎么来的?总不会都是得了同一种怪病吧?在下可从没听过这种病!”
“风邪盘没指出来就一定没有吗?它也不过能指个大致的方向,精密不足,不能尽信,也许这附近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挠它指针的指向。”
“也不想想风邪盘是谁造的,我也从没听过有什么东西能扰乱它指针的指向。”
“你这是何意?没人不知道风邪盘是魏婴做的。可他做的东西又不是十全十美,难道还不允旁人质疑?”
“我并未不允旁人质疑,更没有说魏婴十全十美,阁下何必含血喷人!”
于是他们开始朝另一个方向争吵,无忧带着容隐默默地从旁有过。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在修士们的唇枪舌剑里雄风不倒,“逢魏必吵”。若是票选百家人气最长盛不衰者,她必须当仁不让。平心而论,那修士说的倒也没错,现在修真界通用的风邪盘是他做的第一版,确实精密不足。她原本正在着手改进,谁教没改完老巢就被人捣了,大家也就只好委屈下,继续用精密不足的第一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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