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丹罐SweetLiar

算是甜的

糖里有屎的那种在此致歉

速打短小一发完

烂尾预警

01

背后好像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视线，躲在暗处锁定了自己。姜丹尼尔脚步一顿，转过头发现街上行人依旧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他自我怀疑是不是最近睡不好压力有点儿大，神经过敏了。

也是，大白天的哪有什么灵异事件，即使是晚上也不会有，现下都新世纪了有多少唯物主义理论武装，他可不信鬼神这一套。

当他再次被盯得背后发凉，姜丹尼尔真的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手里提着的装满罐装啤酒购物塑料袋越发沉重，像他的恐惧，要将他活埋一样的喘不过气来。

“别看你背后。”

上一任合租的室友总是神神叨叨，姜丹尼尔不堪其烦，所幸到后来不用他提出不满，该室友自动搬走了。而这句室友留下来在他大脑潜意识里的话现在这个关头竟然浮出表面，吓得他冷汗直冒。

他姜丹尼尔好歹是拿奖的有名青年拳击手，论体力勇气都是上乘，岂能怕这种区区……

姜丹尼尔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四肢僵硬，脖子机械地转动着，嘴角不安地向下撇，他更是攥紧了购物袋，要是万不得已，那就弃车保帅，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正在他决定不下要不要回头看一眼的时候，突然感觉被拉住了衣摆。

姜丹尼尔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抡起袋子大叫着就转过身往后砸，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那袋子没砸到，那男孩儿却已经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委屈地看着姜丹尼尔可谓是狰狞的嘴脸，泪珠子挂在眼眶里欲坠不坠，抬起眼来就是万分苦情地看着他，扁着嘴可怜兮兮的，像个被流氓欺负惨了的漂亮小哥。

姜丹尼尔赶紧摇摇头，什么漂亮小哥，趁着街上人多来碰瓷的吧？

他姜丹尼尔这辈子最讨厌不劳而获还满肚子坏水的人，看这男孩儿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他有必要替他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听话他有的是拳头伺候。

看这小脸白的，明显是初犯，这就给吓怕了。

“小弟弟，你干嘛呢？在这儿跟着我多久了，就为了碰个瓷儿？”

姜丹尼尔蹲下来尽量跟男孩儿的视线平行，能动口先不动手，以暴制暴社会不一定安定得下来，在大街上动手还说不定会被什么小报乱写呢。

“这么说吧，做这个事没意思，我这个人没什么钱，跟着我也没用，讹我你还亏了，知道不。”

姜丹尼尔抬手想也没想地直接摸了摸男孩儿柔软的发顶，“好好拾掇拾掇认真上学打工，别再做这种混蛋事情了，好吧？”

男孩儿低着头，回答的声音细如蚊蝇：“我没有……”

姜丹尼尔没听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刚迈出去一步，自己的裤腿又被扯住了。

姜丹尼尔握紧拳头咬着牙，一脸无奈地瞧着那男孩儿：“我说，你这人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不是的，你听我说……”

男孩语气有点迫切，站起来和姜丹尼尔身高差得不远，只是比较苍白清瘦，看起来倒是弱不禁风的。

“我不是什么碰瓷，我跟着你一路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当什么尾随痴汉？”

姜丹尼尔说完就后悔了，他这个人，也没人敢尾随他呀，除非他活腻歪了，想去见见上帝。

“活腻歪”的男孩儿还是摇摇头，低着头不安地绞着手指，欲言又止。

姜丹尼尔不耐烦地等他开口，耐心都快磨光了男孩儿才开口，给他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姜丹尼尔差点没再骂出脏话来。

“你什么……什么意思？男朋友？小朋友，你知道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男孩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神好像放空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叫赖冠霖，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待在家里……我从来没有交过朋友，没有谈过恋爱。我想交朋友，谈恋爱，我也想知道有恋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可以帮帮我吗？”

“那你现在不就出来了吗？拜托，这街上人这么多，没什么事的话找别人不可以吗，我很忙的……”

“可是……可是别人我都不喜欢。”

赖冠霖伸手碰了碰姜丹尼尔的手，姜丹尼尔感觉到突然一阵冰凉无比，那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迹可循，原来是个身体虚弱还偷跑出来的孩子。

“我可不可以跟你回家……？”

赖冠霖征求着意见，姜丹尼尔觉得行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也不想再丢脸下去了，干脆一口应下来：“好吧好吧，你别给我惹事情，看在……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

赖冠霖听见姜丹尼尔的允诺终于笑了出来，白天的阳光下他的笑脸灿烂，却几乎透明，让姜丹尼尔有一种眼前的人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一对情侣看着姜丹尼尔，舔着的冰淇淋球都顾不上吃，融化脏了手才惊醒过来。

这个人……是疯了吧。

02

赖冠霖对着满柜子的证书奖杯一脸仰慕和向往，姜丹尼尔喝着啤酒看着有人现场版表现出对自己的崇拜，看来这感觉还不坏，至少他觉得美滋滋的。

“我总算看到实体奖杯了呢……我可以摸一下吗？”赖冠霖眼睛里闪烁着雀跃和期待，姜丹尼尔拿他没辙，挥挥手让他随意翻看。

反正他奖杯多得是，要他拿几个回家玩着摆着那也不是没有问题。

赖冠霖用手细细地抚摸着奖杯光滑的纹路，夺目的色泽让他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姜丹尼尔带着拳击手套，眼神带着猎豹一样的锐利迅猛，被汗水湿透的头发随意的用手一擦，很快地就进入比赛状态，杀对手一个片甲不留。

太好了，他是冠军。

每一次他在观众席下努力地为他欢呼，喝彩，他不怕姜丹尼尔输，姜丹尼尔不会，他是擂台之王。

他害怕姜丹尼尔受伤，每次鼻青脸肿，口腔出血，赖冠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揪心。

他骗了姜丹尼尔。

他喜欢姜丹尼尔很久了，从网上知道这个拳击新人开始，在姜丹尼尔还是默默无闻打地下开始，他就努力地慢慢接近他了。

而欺骗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卧病在床很久，没有朋友，偷偷跑出来，这些都是真的。

偷偷跑出来的除了看姜丹尼尔的比赛，也就是这次的尾随。

幸好姜丹尼尔感受到他，还把他带回家了。而且对于自己提出的要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这个无理的要求，他好像也没有拒绝。

他可不可以当做是姜丹尼尔也对自己有着不忍和好感，有发展下去的意愿，才接受自己到家里来的事。

“你记得我吗？”

赖冠霖这句问话没头没脑，姜丹尼尔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们之前认识吗？”

“唔，不认识。”

赖冠霖笑了笑，姜丹尼尔觉得莫名其妙，可看着赖冠霖的笑脸竟然觉得有些落寞，动了想要伸手去抱抱他安慰他的心思。

他当做是今天事发突然不按照日常轨迹运行的原因，就连情绪也是不可控，也仅仅是今天而已。等眼前这人回家了，生活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赖冠霖有意要把话题翻篇，奈何无话可说，只得抱着侥幸问了姜丹尼尔一句：“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谁说的？”姜丹尼尔差点没把啤酒喷出来。

赖冠霖的表情很快变得灰败，他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确实是个涉世未深社交经验为零的小孩子，姜丹尼尔倒感到有些抱歉，他想张口安慰他几句，发现除了在这个话题里答应他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能让他高兴起来了。

“怕了你了。只要你听话，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不过是做你男朋友，这点事我也不是答应不来。”

“真的吗？”

赖冠霖兴奋了，在姜丹尼尔眼里很快地由悲转喜，竟有好几分可爱填充了他的心头，胜过他姜丹尼尔泡过的任何一个妞。

赖冠霖一头扎进姜丹尼尔怀里，姜丹尼尔手忙脚乱把啤酒罐拿开，“诶……”

赖冠霖抬起头再确认了一遍：“我有没有在做梦？有没有？这是真的吗？”

姜丹尼尔恶作剧的伸手掐了赖冠霖的脸颊一把，上手被那种冰凉却又滑腻的感觉惊了一下，忽视了又点头，“是了是了，看你那小样儿，没出息……”

跟我在一起，有那么值得高兴吗？

不知道眼前的男孩心里想的是什么，其实也很好猜透。姜丹尼尔不想往复杂了想，他高兴了，就当自己做了件好事。

03

赖冠霖在看到姜丹尼尔不小心摔到擂台上腿折疼得站不起来，还要拼尽全力防守反击的那场比赛以后就再也不被允许出门。

管家早就报备了他经常偷跑出来的情况给父亲母亲，比赛还没打完就被保镖押着上了车。父亲母亲说是为此他的身体才变得越来越不好，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姜丹尼尔的拳击赛支撑下去，能活的日子更是寥寥可数。

像小时候趴在窗台看着健康的兄弟姐妹们在花园里玩耍的期待一样，他也想像普通观众一样站在任何姜丹尼尔比赛的台下，把那些不安，郁闷，全部通过呐喊释放出来。

他从不奢望自己能站在姜丹尼尔的身旁，可现在姜丹尼尔正牵着他的手，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给他一场约会。

一天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姜丹尼尔真的很好。

赖冠霖偷偷地看他的侧脸，这样的视角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点了一桌子冰淇淋，赖冠霖说他想吃，每一个都想尝一尝。

姜丹尼尔计算着他钱包的余量，忍痛地全部应下来，看着赖冠霖惊喜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不就是一点点钱嘛……有啥了不起的，给他买点儿东西高高兴兴让他回家去，不挺好的嘛。

赖冠霖一个个都闻了闻，推给姜丹尼尔。

“丹尼尔哥，你吃吧。”

姜丹尼尔迟疑了一下接过来。

当赖冠霖一个个全都往他眼前推的时候，他开始紧张。

“你不吃冰淇淋？”

“嗯，我吃不了。丹尼尔哥吃吧。”

姜丹尼尔看着这一桌快气得吐血，想质问赖冠霖几句。赖冠霖没有注意到他不好的表情，双眼目不转睛的没离开过一个个漂亮的雪糕球，满满的都是渴望。

证明了不是耍他玩儿，是真的想吃吃不了。

“你放心吧，一会儿用我的卡付钱好了。”

赖冠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姜丹尼尔。姜丹尼尔嘴上咬着勺子觉得过意不去，说着不用了不用了。

“没关系，我的钱多得花不完呢，丹尼尔哥想买什么都可以买。”

直到赖冠霖硬拖着自己进奢侈品店眼睛都不眨地刷了几套衣服还没有爆卡，姜丹尼尔才知道什么是“钱多得花不完”。

姜丹尼尔拎着几个袋子像是烫手山芋，心里想着这男孩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自己打拳打得面目全非才能养活自己，他在家里啥活不干，自动就有钱进账，人比人比不得，越比越是气死人。

姜丹尼尔看着赖冠霖走着脚步有点虚浮，于心不忍地蹲下来：“上来吧，我背着你走。”

“可是你的腿……”赖冠霖坚决摇头，“不行，我太重了，我不能让你旧伤复发。”

姜丹尼尔很是新奇地站起来，凑近了赖冠霖的脸看。赖冠霖被他看得害臊，捂住眼睛别过头：“干嘛呀……”

姜丹尼尔不由分说地把赖冠霖的手拿下，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的眼睛，无处可逃。

“你怎么知道我的腿有伤？”

“……”赖冠霖只想自己掌嘴，怎么这么笨啊自己。

“说实话……你是不是看我的比赛？嗯……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观众了……不过，你这算是预谋已久了吧？嗯？”

赖冠霖低着头，“对不起……”

姜丹尼尔揽了揽赖冠霖的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玩儿，“这么快就招了？真是可爱的小骗子。”

似乎是临时起意，姜丹尼尔拉着赖冠霖打了出租车，在赖冠霖不明觉厉的表情之下好笑地解释：“你放心，我腿好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我们训练场看看。”

赖冠霖抱着膝盖坐在海绵垫上，看着脱了上半身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姜丹尼尔，戴上拳击手套踩上台，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同训的对手不敌姜丹尼尔几个回合，总有些不痛快，姜丹尼尔看向台下，那小孩儿却是很好满足地直鼓掌。

原来有在意人在台下看自己的比赛，是这种感觉。

赖冠霖知道腿折之后姜丹尼尔还是赢了决赛，他很高兴。他能亲眼目睹姜丹尼尔的训练，更是填满了长久以来的空白。

如果说还有什么愿望，就是希望这样的时间再长一点，最好永远停止在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他和姜丹尼尔两个人。

他知道不可能。

递给赖冠霖冰可乐也被他摇摇头拒绝，姜丹尼尔很疑惑一天赖冠霖什么都没吃，赖冠霖同样只是摇头，说没关系。

“姜丹尼尔，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姜丹尼尔挠挠脸，“我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的，只是你愿不愿意答应我……”

“那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吧。”

“那你可以亲亲我吗，姜丹尼尔？”

赖冠霖跃跃欲试地坐近姜丹尼尔，闭上眼睛，撅着嘴巴。

姜丹尼尔看着那张期待的脸，微微颤抖的长睫毛翕动着，扫得他的心痒痒的。

姜丹尼尔知道他要栽了。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吻上赖冠霖的嘴唇，却又吓了一跳离开了。

赖冠霖很是满意地摸着蜻蜓点水一个吻过的嘴唇，姜丹尼尔却觉得心慌。

害怕眼前这个人会消失的心慌。

他的嘴唇很冰，几乎没有温度，比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冰可乐还要冷上几分。

赖冠霖却主动伸着小指勾了勾他的小指，姜丹尼尔回过神来看他，又沉浸在赖冠霖干净的笑脸上，心软得一塌糊涂。

训练室落地窗外夕阳的橘红慢慢爬满整个天空，赖冠霖静静地待在他身边好一会儿，抬起头碰碰姜丹尼尔：“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04

出租车在市内一家私人医院门前停下车，姜丹尼尔跟着赖冠霖坐了电梯，走到一间病房前，对着那扇禁闭的门停下了。

赖冠霖示意姜丹尼尔把门打开进去，他随后跟着姜丹尼尔走进。

病房里空荡荡，只有医院的摆设，运行中的仪器发出机械地记录的声音，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窗帘没有关上，夕阳斜射的光打在那个人身上，镶上一圈柔和光晕。

姜丹尼尔控制不住脚步走近那张病床，赖冠霖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

病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紧紧闭着眼睛。

让姜丹尼尔忍不住颤抖的是，床上那个人的脸，分明就是赖冠霖。姜丹尼尔转过头，确认了站在那的人也是赖冠霖。

赖冠霖慢慢走近他，出神地盯着床上那张脸看。

“我很幸运。我明明在这躺着，却又可以亲吻到你。”

赖冠霖不看姜丹尼尔，自顾自地抚摸着床上赖冠霖的脸庞。

姜丹尼尔听见赖冠霖苦闷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骗了你很多很多……”

“可是我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很多，你今天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你赢了决赛，你今天带我去了你的训练场，你亲吻了我的嘴唇。”

“跟你做这些的我，好像也不是我。”

“或许有些让你毛骨悚然，全世界只有你才能看见我……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才过来找你的。”

姜丹尼尔沉默着，一声不响地听赖冠霖喃喃自语。

“你可以，最后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我知道一个骗子不能再多要求什么……可是骗子就是因为贪心不该贪心的东西，想要占为己有，才会成为骗子的。”

得不到姜丹尼尔的回应，他也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亲亲我吧，姜丹尼尔。”

一天的期限随着日落时分就要结束，赖冠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穿过姜丹尼尔的身体，也再碰不到他。他不怨恨姜丹尼尔的迟疑，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短短一天时间里发生的这些事，都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他已经最后感激，他离开前最后的愿望，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在这一瞬他看见姜丹尼尔低下头，吻上床上那个赖冠霖的唇。透过身体感觉到了姜丹尼尔的温度，赖冠霖想伸手拥抱他，却再也碰不到了。

“谢谢你。”

身穿黑色礼服的夫妇放下花束，坐上车子离开了墓园。

姜丹尼尔才走上前，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深色的银行卡，轻轻地放在碑前。

还有他最新打的一场比赛的奖牌，他也轻轻地放在跟前。

笑脸苍白却灿烂，笑眼弯弯，带着吸引人的致命魅力。

姜丹尼尔伸手碰了碰那张照片赖冠霖的脸，和他感受过的一样冰冷。

他温柔地说着，语气充满宠溺和无奈。

“你真是个可爱的小骗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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