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清儿的模样,宁萱芷笑了,这一刻她是放松的,心安的!
“我要走咯,不可以再哭鼻子哦。”清儿的耳里极好,尚在几米开外的脚步声在他的耳里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有人来了,记得师父的话!”
一猫腰,清儿就从窗子里窜了出去,轻灵的身姿让宁萱芷羡慕不已。她打开布包,发现除了百毒丸外,还有一本小册子,上面写‘觅沁经’的字样。
翻开一页,宁萱芷勾起嘴角,立即开始熟读起入门心法的口诀。
“小姐!我把药拿回来了!”红菱鲁莽的闯了进来,见宁萱芷背对门外躺在床上,连忙捂着嘴,把药悄悄放在桌上,走了过去。“小姐?”
几声叫唤后,宁萱芷才做出被惊醒的模样,迷茫的瞅着红菱。“我在哪?”
“这里是落月阁,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害您受连累了。”
“原来我已经回来了啊!”宁萱芷在红菱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后来怎么样了?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有舅老爷作证,大夫人也没办法,您放心我没事。”说完,红菱咯咯咯的笑起来。
“傻了啊,笑的这么大声。”
“才没有,我刚刚跟大夫出府拿药,路过刑司房,那个林嬷嬷的叫声比猪还要难听,哼,让她平日里老是想着法子对付咱们,这次有她好受的!”
“她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宁萱芷走道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陪我四处走走吧!”
“可是,您的伤……”
“不打紧!”
尚书府占地千顷,以环河为界分外院、主院和偏院三部分。顾名思义外院所居住的都是些投靠来的门客和府上做活的长工,主院自然就是大夫人老爷居住的‘常青阁’和大小姐居住的‘凤阳阁’,宁萱芷的‘落月阁’就落座在偏院,地方小,靠着后山,倒是落得清净。
绕着环河一圈,宁萱芷落座在亭子里,享受着晚风的吹拂,忽然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定眼一看,原来是碧月姑娘。
“哎哟,二小姐,你可是让奴婢好找,大夫人请你过去一趟。”碧月喘着气,她斜瞄着宁萱芷,那副模样跟她主子一模一样。
“知道什么事吗?”宁萱芷也就是随口一问,反正来喊了,都是要去的。
“什么事,你去了不就知道,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跟我走,别让小姐夫人等急了,为了找你,我浪费了好对时间。”碧月不耐烦的催促道。
“碧月,你……”
“红菱休得无礼,她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了吗?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宁萱芷呵斥着红菱。
碧月白了红菱一眼,匆匆走下亭子。
‘常青阁’灯火通明,乐声真正,银铃般的歌声是绕梁三尺久久不曾散去。
“大小姐又开始唱歌取悦老爷了,明明小姐的歌声更动听才是嘛!”
宁萱芷淡淡一下,站在厢房的门口,等人通报后,才掀起帘子进入,红菱站在门外候着。
“爹,大娘,姐姐!”
宁恒远早就从林馨婉那里听到了事情的大概,他不想纠结这当中的曲折,干咳了两声说道:“你娘有话要跟你说!”
开口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额头上这么大的伤疤看不到吗?宁萱芷自嘲的想着。
“刚刚瑞王府差人送来了信件,邀请你们姐妹俩过府去赏花,你回去准备下,明日一早就跟你姐姐过去。”林馨婉半合着眼,连看都不看宁萱芷一眼。
“大娘,我这身子恐怕去不了。”宁萱芷推辞道。
宁恒远哼了声。“瑞王,请你过去赏花是看得起你!不过就是得到了瑞王的几句赏赐的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宁宣芷连忙解释。“我怕我这副模样出去,会惹人笑话。”
这时宁恒远才留意到宁萱芷额头上的伤,忍下心口的气没有再说什么。
“不就是个擦伤嘛,施粉遮盖下就过去了,让你去赏花,又不是让你去选美,怎么还想着靠你这张脸去魅惑谁不成?”林馨婉沉下声呵斥道。
“京城里有谁不知道宁家小姐的礼教最严,你最好打消那样的念头,平日行事作风严谨了,岂会让人钻了空子?”
宁雅娴收拾起瑶琴,轻步来到林馨婉的身边,假意是递茶过去,抬眼之间冲着宁萱芷露出狡黠的目光。
“娘,瑞王可是受尽龙恩的娇子,我们不过是天子脚下的臣民罢了,哪有资格高攀,爹爹在朝臣中担任兵部尚书,虽得皇恩,深受王爷赏识,但咱们也不能持宠而娇呀!”
林馨婉,心里一动,抬眼看向宁雅娴。“此话怎讲?”
“王爷邀请我们去府上赏花是客气,我们不能当福气是不?”
宁萱芷静静站在一边,不吭一声。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拒绝?”
宁雅娴摇摇头。“我们要是拒绝,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搁?妹妹你说是不是?”
宁萱芷抬起眼眸浅浅一笑。“爹,大娘,姐姐的意思是孩儿是庶出,身份低微,王爷邀请我是客气,我不能不懂得规矩,还是让姐姐一人前去, 妥当。”
林馨婉一挑眉,她深深注视着宁萱芷,阴冷的目光打量着那张惨兮兮的小脸蛋,即使破了相,也难掩倾城的容貌。
“还是妹妹懂我的心思,娘,难得妹妹深明大义,我们就不要辜负妹妹的希望了!”
“这样也好,你就留在府里好好养身子。”
宁宣芷从厢房中出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谁要去什么锐王府,当初以我身份低微拒我与门外,现在来这出算什么?以为我好欺负吗?
“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红菱跑了上来,还在担心宁萱芷会不会又受责罚,却不料她满脸春风的跑了出来,这还是头一遭!
“没事!我有些累了,回落月阁!”
心情好,精神好!一夜到天明,宁萱芷美美的睡了一夜,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洗漱过后,用过早膳,宁萱芷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宁恒远与大夫人一道早就坐着轿子与宁雅娴出发前往瑞王府,不到深夜不会回来,她有的是时间在这里吸收知识。
宁萱芷知道想要打败大夫人就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当初因为自己的愚昧受布与他人,最后落得魂断潇湘,现如今自己能得重生,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
埋首与卷宗中的宁萱芷似乎感到窗外有人在窥视,她猛地一抬头,发现黑影闪过,于是合上卷宗离开书房,望着远去的背影,露出疑惑的神情。
回到书房,把书本归回与原位后,才悄然离开!
回到落月阁,红菱并不在院子里,只有春兰和秋月在屋子里打扫,见到宁萱芷,胆怯的站在一边。
“红菱呢?”
“红菱姑娘刚刚去了刑司房!”
咦,她去哪里做什么?宁萱芷感到诧异,随之她把春兰与秋月遣退了出去。“我累了,你们在外守着,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打搅!”
春兰看了眼秋月,两人跨出门。
宁萱芷跃上床榻,昨晚临睡前把‘觅沁经’演练一遍,顿时感到气由心生,整个人都感到轻飘起来,仿佛有什么从下腹中腾然而起,贯穿到全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又惊又怕。
盘腿而坐,按照秘籍上的姿势,宁萱芷开始按部就班照着依样画葫芦起来,遇到不解的地方,她就重复的做,直到自己能记下所有的步骤后,才把秘籍藏在了怀里。
最后依照入门心法的口诀,把体内形成的气团在周身游走一番后,才缓缓睁开双眸,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黄昏时分。
“还是有几个地方不通,看来只好等清儿再来时询问了。”宁萱芷自言自语起来,她推开门,发现屋外一个人都没有,而天边的云层就像是着了火似得红。
“好美!”
“这叫火烧云!”一道冷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宁萱芷心跳加快,她猛地一回头,发现秦褚屋檐上,望着远处的云层出神。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内院,谁准许你进来的?”宁萱芷不知这个秦褚来了多久,她刚刚在房里所做的一切有没有被他发现,揣着诸多怀疑,她大声的呵斥道。
秦褚掏了掏耳朵,居高临下的望着宁萱芷。“这么大声,你是想把人都引过来?再来个捉奸在床?到时候我看你再怎么脱罪?”
“我没有做过的事怕什么?”宁萱芷冷哼一声。“你速速离开,她们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恐怕你这落月阁的人都去了前厅吃酒了,哪里会管你这落魄的二小姐。”说着,秦褚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府上主子都出了门,那就是奴才的天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就算她们吃酒,也轮不到你这个门客说闲话,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喊啊!”秦褚大步跨前,把宁萱芷逼退到角落中,夕阳下,被云层遮挡起来的地方极为的黑暗。“我就是喜欢女人大声叫,叫的越响亮我就越高兴。”
“无耻!”宁萱芷用力推开秦褚,想不到这个人的嘴脸尽然是这副模样,之前因为他帮过自己,心中还不免对他心存好感,现在不过就是一坨屎。
“男人不无耻,哪来美娇娘?”秦褚一掌抵在了墙上,拦住了宁萱芷的去路。
“让开!”
“不让!”
宁萱芷抬起灵动的眼眸,嘴角挂起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得秦褚心里一阵荡漾。原本只是闲来无聊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却不了看到站在夕阳下的孤单背影,顿时起了逗乐子的念头。
想不到宁萱芷尽然这么认真,害得他也不得不认真起来,真是要命。
“再说一次,让开!”
“就是不让,怎么你还要咬我啊,啊……”
话音刚落,秦褚的俊脸抽搐起来,白净的脸庞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他竖起一根手指,整个人玩着腰蹲了下去。
“这是你自找的!”宁萱芷冲着秦褚妩媚的一笑,直接把弓着身他踹到在地。“让你再小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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