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说第二次?”
噗通!
宁萱芷跪了下去,她低垂头,紧咬的红唇都快滴出血来。
宁雅娴美目流转望向一边同样保持着隐隐嘲笑的林馨婉,‘心善’的为宁萱芷求饶起来。
“王爷,这地上潮湿,妹妹身子骨不好,要是湿气入体,旧病又要复发了!”
“是啊!王爷,宣芷从小就染宫寒之疾,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寒气,所以,请王爷绕过小女,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我这做娘的来替她受罚。”林馨婉更是眼带泪花,抬袖抹着眼角。
卫煜面不改色的低垂着眼眸,似乎在看宁萱芷,又似乎在想问题,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卫煜叹了口气,他一手搭在宁萱芷手臂上,微微一用力就把人给抬了起来,再次迎上她双眸是,眼底一片清冷。
“本王看着你娘亲与长姐的份上暂且饶你,你要对她们心怀感激。”
“是!”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罚酒三杯,以惩小戒。”
宁萱芷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像两把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着,使这双清冷的双眸变得灵动起来。
卫煜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伸手撩拨开宁萱芷垂落在额前的发丝,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捏起这缕发丝放在了鼻尖轻嗅起来。
宁雅娴唰的站了起来,刁蛮任性的她已经忍到了极限,若不是坐在跟前的事瑞王卫煜,恐怕此刻早就一巴掌赏给了宁萱芷。
林馨婉连忙跟着站起来,对着宁雅娴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惹恼了卫煜。
感知到身后的动静,卫煜扯起嘴角说道:“本王刚刚就在猜测是什么花如此香气逼人,淡雅中不失清甜,犹如这即将开春的夜风,又像是深夜湖面上的青莲,孤芳自赏,原来是二小姐的发香,好闻!”
宁萱芷脸颊潮红,从没有与一个男子如此靠近过,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呵斥的话,可是看到卫煜眼底的戏虐后,她选择了无视。
这样轻佻的男子,宁萱芷不屑!
“妹妹可是制香高手,她自小就能调出一手好香,若是王爷喜欢,赶明让妹妹也替您府上调制些送过去,保证这香气三日不散,七日余味呢!”宁雅娴盯着宁萱芷错愕的表情,嘻嘻笑着。
宁萱芷心里冷哼一声,她何时会调香了?宁雅娴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若是制不出来,就是欺君,自己颈上人头就不保咯!
“那就有劳二小姐了!”
“臣女尽力而为!”
宁萱芷非但没有推脱,而且还一口应承下来,令宁雅娴感到诧异,她张大着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宣芷,你要没把握,就不要硬撑!”一直不说话宁恒远忽然说道。
“爹,孩儿心里有数!”比起宁雅轩,宁萱芷更诧异宁恒远会替他说话。“是不是我喝了这三杯酒,王爷就能放过臣女与其家人,不再追究?”
卫煜笑而不答!
宁萱芷深吸了一口气,她一杯接着一杯喝下烈酒,抹去嘴角上的残液,一阵晕眩爬上了头顶。
“哎呀,小心!”宁雅轩夸张的叫了起来,上前搀扶起宁萱芷。
虽然退了一小步,宁萱芷还是被她拽了过去。“妹妹不胜酒力就不要在王爷面前逞强。”
“呜!”宁萱芷吃痛的**了声,扣住宁雅娴的手腕,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姐姐,你的指甲,扎的我好疼!”
宁雅娴呵呵干笑了两声,她背对着卫煜恼怒的瞪视着宁萱芷。“真的吗?都怪我情急没有留意,来,坐下歇歇!”
宁萱芷不着痕迹的甩开宁雅娴,她直视着卫煜。“臣女现行告退!”
不等卫煜开口,宁萱芷俨然已经跨出八角亭,挺直脊梁,迈着正步走出主院。
“王爷,爹娘,孩儿去看看,妹妹从小就滴酒不沾,我怕她……”
“去吧!”
宁雅娴在得到林馨婉允诺后,深深望了眼卫煜飘然离开。
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妹妹,走那么急是想要去哪?”宁雅娴追上两步把宁萱芷拦在了花园中。
“姐姐不在院子里陪王爷,出来追我做甚?”
“王爷宽厚待人,不与妹妹计较,但我这做姐姐的不得不提醒妹妹尊卑之分,想要爬上枝头当凤凰,我劝你还是别做这春秋大梦。”
“呵呵,王府的定情之物都收了,姐姐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说那只镯子并非王爷所赠?”
宁雅轩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
啪,一巴掌甩了过去!
宁萱芷抬臂格挡躲过了过去,却因酒力不支跌坐在树丛中。
“小贱人,你敢躲?”宁雅娴一招未得,于是再次欺身上前,揪住宁萱芷的衣袖撕下一大片。
“不躲,难道要等着挨打吗?”宁萱芷冷笑一声。“姐姐可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身份显贵,与我这卑微出生的庶出相比,不怕跌了身份?不就是王爷多看了我几眼,姐姐至于要如此动怒,连温柔乖巧的形象都不顾,就不怕被王爷看到?”
“你在威胁我?”
“姐姐多心了,妹妹只是好心提点姐姐,这里离大娘的院子甚近,你说话可要小心些,要是……”
宁雅娴眯起眼,她不客气的抬脚就踹向宁萱芷的膝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姗姗来迟,不就是要引起王爷的注意,把自己弄得那么香,要做什么?下贱的东西,跟你娘一个德行,只会妖魅惑众,抢别人的夫君。”
宁萱芷脚步位移,再次躲开宁雅娴,她沉下脸,凝起双目射出冷冽的光芒。她什么都可以忍,但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她娘亲。
“你再说一次!”
“怎么这就不爱听了?呵呵,我偏要说!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儿,你娘当年就是贱着**勾引我爹,生出你这个贱种,如今你休想用你娘那套勾引王爷!”
啊!
忽地,宁雅娴尖叫了声整个人向后倒去,刚刚还拽着宁萱芷破口打骂的她,此刻就跟掉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花园,屁股落地,脑袋重重砸在了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宁萱芷茫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她明明没用劲,怎么会这样?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宁萱芷后怕的走道你宁雅娴的跟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息。
远处火光闪烁,宁萱芷急忙把宁雅娴拖进草丛中,等巡院家丁走过后,她才呼出一口气,现在如何是好?
嗤嗤!
头顶传来鸟儿啄木的声响,宁萱芷一抬头就发现在黑暗中有双闪闪发亮的眼眸,她大惊失色,真准备出手,只见黑影飞赴而下,一掌打在她的肩头,反手将她手臂扭到了背后。
“二小姐身手不错,可惜力度掌握的差了点!换作是我,刚刚那一掌顶多把大小姐推倒在地,而不是打晕。”
“秦褚!”
“多谢二小姐还记得在下。”秦褚笑嘻嘻的把宁萱芷推倒树干上,让她面对自己。
“你跟踪我?”
“二小姐,是我现在这里的,而你跟大小姐刚好走道我的树下,怎么说我跟踪你,明明是你有意要来找我,不然怎么每次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都会被我撞上?”
“少废话,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被看到了,宁萱芷也不想抵赖,反正宁雅娴醒来,她也是在劫难逃。
秦褚擒住宁萱芷的下巴,上下拨弄着。“我不想怎样?只是忽然想到二小姐好像还欠我点什么,哎,自从那一次后,我至今都,哎哎,二小姐,你说该如何是好?”
“那是你活该,想要轻薄本小姐,我没拉你去刑司房,就已经算是轻饶你了,你要真不举了,反倒是天下女子的大幸。”
秦褚瞪起双眸,他像个女人似得的捂住嘴。“哦,天哪!这是大家闺秀说的话吗?连我这皮厚肉糙的人都说不出口,二小姐尽然说的那么顺溜,太叫人吃惊了!”
“秦褚,既然你都看到了,我警告你,要么闭上你的嘴,要么就……”
“要么怎样?呵呵,二小姐自认是我的对手?还是说你有办法洗掉自己的嫌疑?”秦褚眨了眨眼眸,靠近宁萱芷。
“你要干嘛?”
“这里有根草!”秦褚比宁萱芷要高出一个头,他小心翼翼从她发丝上捏下一根枯草摊在她眼前。
“秦褚……”
“嘘!这里是大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你这样会把他们引来的!”秦褚说着更靠近宁萱芷,几乎是贴着她,挤在树干上。“二小姐,如果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你该如何谢我!”
“没有!”
秦褚哦了声,他捂着胸口做出心痛的表情。“这么直接,我都无法提要求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在尚书府的地位,除了这副臭皮囊,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不会拿我自己做筹码,你现在就可以去告发。”
秦褚叹了口气。“认真的女人真是很无趣呐!”
砰!
趁着宁萱芷不留意,秦褚挑起石头,砸在了她的头上,顺势接住软倒下来的人儿,放在地上,大叫着起来:“抓贼啊!有贼!”
听到外面有人喊捉贼,宁恒远一下子从凳子上床上跳了起来,这王爷还在府上,若是遇到危险,他如何担当的起。
“来人,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馨婉一边替宁恒远穿衣,一边吩咐房里的丫头去别院查探,看看王爷那边有没有事!
宁静的夜晚一下子沸腾起来,火把把整个尚书府照的通透,闻声而起的护院几乎把整个尚书府都翻了个边,也没找到什么贼人,就在大呼奇怪的时候,有人发出呼叫声。
“头领,这里有人!”
护院的头领听闻后,急急带着人赶了过去,在草丛中发现了,宁萱芷和宁雅娴。“快去禀报老爷和夫人!”
“什么?大小姐受伤了?快带我过去看看!”
林馨婉一听,差点晕倒,幸好有兰心在边上搀扶,才稳住了身形。
被抬回‘凤阳阁’的宁雅娴静静躺在床上,碧月已经打水替她梳洗过,换了干净的衣物。
大夫端坐在旁,见到林馨婉进来后,连忙站起身。
“不用起来,大夫,小女现下如何?”
“受到惊吓内息混乱,静养几天便无大碍。”
林馨婉松了口。“这伤,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不好说,老朽尽力而为。”
“大夫,你一定要治好这伤,要是落下疤痕,雅娴这辈子就完了!”
“尽量尽量!”
“送大夫出去!”
林馨婉握起宁雅娴的手,脸色阴晴不定。“兰心,瑞王那里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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