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馨婉身边的人,看起来有些古怪,明明是个男子,却学着女人,在脸上擦粉,把脸弄得更鬼一样白,更加衬托出他那张红颜的唇瓣。
“大娘!”
林馨婉皱起眉头,瞥了眼宁萱芷身上的衣裳,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过来见过宋公公!”
宁萱芷迈着碎步走道宋公公跟前,欠了欠身。
“这位就是宁大人的二千金?”宋公公上下打量着宁萱芷,微微点头。
“小女不懂事,公公莫要放心上。”林馨婉客套的请宋公公上座。“老爷在宫里承蒙公公照顾,此次还劳烦公公跑一趟,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这点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宋公公掂量了下银袋子,装作无视人似得把银袋子收进袖子里说道:“大夫人眼中了,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皇后娘娘心里惦记着大夫人为太子所做的一切,特此让奴才过来送上厚礼。”
说着宋公公送另一只袖子里抽出一份信函。“下月初,圣上要在宫里举办宴会款待来自各国使臣,娘娘听人说二小姐善于制香,大小姐精通琴艺想邀请您与两位小姐入宫。”
林馨婉眼睛一亮,这可是比任何礼物都要来的金贵,她手下宋公公手中的信笺,立即叩拜谢礼后站起身应承道:“臣服一定如月入宫,请公公代为转告,林家永远站在娘娘与太子身后。”
“奴才这就告退了,再次恭贺尚书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林嬷嬷把宋公公送上轿子后,才回到‘絮语阁’,在门口遇上姗姗来迟的聂倩,她一身水粉,绫罗绸缎下露出半个束胸,只有一层同色的纱巾披在肩上,半挽起的秀发,用一只金步摇固定,垂落的发丝随意搭在肩上,走过宾客之间像是个女主人似得打着招呼。
林嬷嬷看不惯的疾步走进内院,林馨婉陪同着几位大人夫人闲聊,宁萱芷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想走又走不了,只好低着头把玩裙摆,想着刚刚那个宋公公的模样就想笑。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聂倩晃着腰肢从外面进来,她眼眉带笑,风情万种的姿态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林馨婉眼角抽动了几下,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哎!”
“尚书夫人,您说什么?”坐在最近处的贵妇没听清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来喝茶!”
“大夫人,这位看起来好面生啊,不知是那位大人的夫人,这穿着还真是新颖呢!”
不等林馨婉说话,聂倩已经坐在了她们中间,依在桌边说道。“小女子倩儿,尚书府的三夫人,这座院子的主人,见过几位夫人了。”
林馨婉眯起眼,她干咳了几声,赔笑解释道。“三夫人行事异于常人,敢作敢当,直言不讳, 完全是个性情中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几声恭维的话后,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气氛一度尴尬下来,前院,男子们高谈阔论,与后院的沉寂形成很好的对比。
聂倩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不受欢迎似得,依旧牢牢坐在中间,时不时跟左右两边的夫人聊上两句后,发现坐在一边的宁萱芷,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走了过去。
“二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老爷与王爷都在前院,你怎么不过去?”
“聂姨娘!”
宁萱芷装出刚刚见到的样子站起身欠了欠身子,刚要落座,聂倩大惊小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哟,二小姐今日可是老爷的寿诞,你怎么穿了件脏衣服就过来了,你看看这一大片的污迹,要是你没有新衣穿,可以告诉我啊,我给你做一套,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被聂倩这么一咋呼,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宁萱芷,左边腰身下一大片暗色的污迹难以隐藏。
宁萱芷她咬了下唇瓣,笑道:“多谢姨娘关心,我还是喜欢旧物,因为这是大娘送的,即使它被人弄脏了,我还是想穿着它出席爹爹的宴会,不想辜负大娘的一片好心。”
聂倩美目流转。“难为二小姐有心了,只可惜这花色再好,也是一朵插在污泥里的烂花而已,衣服脏了再好看的色泽也是乌漆墨黑一片,谁看的清,谁有会去在意谁送的。”
“那真是抱歉了,我不该穿着这样的脏衣服入姨娘的院子,既然姨娘觉得我有辱了你,那就恕我不懂事,先行告退了。”
短短几句话出口,宁萱芷立即博取了众位夫人的同情心,纷纷冷嘲热讽起来,言语之间无不是包含着看不起商户之女,没有修养,只会用美色勾引男人等等。
聂倩也不在意,翘起腿坐在宁萱芷的位置上,一旁的白柔送来的茶水,手腕间叮当作响的清脆声,让宁萱芷猛地抬起头,晶莹剔透的玉镯挂在了她的手腕上,刺痛了她的眼。
林馨婉也看到了白柔手里的玉镯,她狐疑的看向宁萱芷,见她满脸的愤恨,心里一片了然。
“芷儿,过来我身边坐,陪几位夫人说说话,一会你姐姐就该上场表演了。”
宁萱芷盯着白柔投来挑衅的目光后,忽然冷笑了声,迈步走道林馨婉的身边坐下,几位母性泛滥的夫人纷纷摘下饰物作为第一次见面里,赠与她手里。
“大娘?”宁萱芷望着林馨婉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收下吧!”
宁萱芷一一道谢后,把饰物放入袖子中,此时前院放起礼花,中庭响起鼓声。
宁雅娴犹如仙子般抱着抱着瑶琴从天而降,落在舞台上,一边抚琴,一边吟唱,顿时让整个嘈杂的院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寂在这美妙的歌声中,久久无法从环境觉醒。
一曲终了,宁雅娴再次抚琴而起,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荡气回肠的气势与先前儿女情长截然不同,每一次抚琴都像是在战场杀敌的将士,指尖拂动奏出马蹄的嘶叫声,让人身如其境。
几位夫人听得是如痴如醉,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撇开其他的不说,宁雅娴的琴艺真是可以叫绝,她瞥向一边的白柔,她挑衅的扬起手腕,每一次给聂倩斟茶的时候,都会有意碰撞出一点动静,好像别人不知道她手里带着一对玉镯似得。
林馨婉悄悄按压下宁萱芷的手背,悄声说道:“今日是你爹的寿诞,任何事都不是事。”
宁萱芷咬着唇,微微点头。
“师傅一早就把新衣送你院子里,怎么还穿这件出来?”
“孩儿,没有收到任何衣裳,不想白白浪费大娘的心意,所以才会穿着旧衣过来,本想坐在角落中便无人能发现,可还是让大娘因为受委屈了。”
林馨婉一边回应着夫人们的赞美,一边拍拍宁萱芷的手。“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被那些跳梁小丑打乱心虚。”
话音落下,宁雅娴的琴音一下子高昂起来,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落下了帷幕。
“娘,妹妹!”
宁雅娴在碧玉的陪同下落坐一旁,戏子们登台表演,伙房的丫头开始为每一桌送上精美的菜肴。
宁恒远作为老寿星在前院招呼着来自各府阁院的大人,而林馨婉这是在后院招呼着各位夫人入席而坐。
宁萱芷坐在宁雅娴身边,聂倩自己坐在了她的左侧,没人搭理的她自顾自的喝着小酒,与宁萱芷拉扯着闲话,没有多久宁雅娴便被林馨婉叫了过去,与几位夫人同桌,留下宁萱芷一人应付着聂倩。
“大小姐今日看起来美艳极了,可是完全盖住了二小姐的风头,真是可惜了,王爷也不再,你跟我可是天下沦落人了。”
宁萱芷扯着嘴角,歪着头看向聂倩。“姨娘说错了,我不屑与这样的晚宴,所以沦落人的只有姨娘,满身风情,只可惜爹此刻的眼里只有权贵,而在这些人面前,您就是烟柳女子,可惜了这精心打扮了,只得落下个‘俗’字了!”
聂倩脸色一变,她扣住宁萱芷的手腕,一手拍去酒杯,落在地上发出碎裂声。
林馨婉与其他人夫人转过头,看到聂倩有意要对宁萱芷动粗,她立即对林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走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谁知白柔此时上前一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狠狠用力扭了几下。
林嬷嬷抬头盯着白柔,她承受着碎片扎入肉里的疼,挣脱开她的脚掌,站起身。“二小姐,可有伤到。”
“我没事,林嬷嬷,你的手流血了,去我院子里擦点药吧!”
宁萱芷左掌拍向聂倩的手臂,五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深深扎入她的肉中,眼里闪过犀利的冷意,聂倩吃痛的松开手。
“姨娘,请慢用。”
宁萱芷带着林嬷嬷从后院走开,来到林子里,林嬷嬷恭敬的弯着腰说道:“老奴没事!”
“谢谢,林嬷嬷,这伤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二小姐有心了!”林嬷嬷疾步走回院子。
宁萱芷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坐在那里装模作样,本来这样的晚宴就是为了给宁雅娴准备的,她不过是为了陪衬她的婉约而存在,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可以离开了。
走在林子里,宁萱芷想起那晚的女鬼,始终都觉得很奇怪。
继续往里走去,忽然发现古树有些古怪,宁萱芷走上前去,一滴血落在了她的脸上,顺着血滴往上望去,她尖叫起来。
卫煜是跟着宁萱芷出来的,虽然他一直坐在前院,却一直留意着后院的动静,此刻他捂着宁萱芷的嘴,将她拽出了林子,抹去她脸上的血迹后,才叫来了武修。
“不要声张,去把马总管叫来。”
武修领命之后,极速离开,不一会,马总管带着手下过来,把尸体从树上放下来,看清死者面容后,叹了口气。
“知道是谁吗?”
“‘絮语阁’的子竹,院子里的掌事。”马总管让人把尸体抬走,找来了院子里的奴婢问道:“另一个护院呢?”
“曲令在前院门口。”
“把他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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