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远不敢去接这盒子,齐皇后能力排众议成为皇后,绝非靠着皇帝宠爱上位,此番送出厚礼,来意不善。
“哀家听说尊夫人身体不适,移居宝华寺,这是刚送入宫里的千年人参,望夫人能早日康复。”
宁恒远连忙下跪谢恩。
“哀家本想在下月请夫人与两位小姐入宫,太子殿下常在哀家面前提到两位小姐,对雅娴也是赞不绝口,无奈近日宫里多灾多难,恐怕这事情得往后拖上一拖了。”
宁恒远是何等的狡猾,齐皇后的话一出口,便知她所提何事。权衡之下,他挪近了身子低声说道:“老臣虽未在宫里走动,也听说点,娘娘是不是在为宫里盗窃的事而烦恼?”
“哎,这事不提也罢!哀家不过问朝政,也不懂你们哪套,只是后宫出了贼人,太子殿下为彻查此案也卷入了阴谋中,害得他在圣上面前抬不起头,你说我这当娘的,怎么能不烦心?”
“娘娘安心,此案与太子无关,王爷有自己的考量,他也是怕出力不当引起两宫之间的争斗,想等到水落石出后,再向圣上和皇后禀报。”
齐皇后露出笑意,好一个两宫之争,这宁恒远也是够狡猾。“圣王处事向来谨慎,与圣上跟前自然是好的。只是大人提及的两宫之争,难道说贼人就在两宫之中?”
“这!”
“大人无需多心,今日你我对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我虽为一国之母, 同样也是一个母亲,这事搁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早日把此事了断,我也好跟圣上提及太子再立妃的事。”
“娘娘的心思老臣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多言,不过老臣倒是有一法子可让娘娘排忧解难。”
“哦?大人不放说来听听,这闹得满城风雨的祸事,大人有何解决的方式?”
宁恒远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王字。“娘娘寻着这个字在内务府找,很容易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如何处置全凭娘娘喜好。”
“内务府?”
齐皇后沉重的点点头。“大人费心了!”
“老臣告退。”
宁恒远刚刚离开皇宫没有多久,一只飞鸟停在了王府书院的树梢上,书童取出飞鸟上的纸条交到卫煜的手里。
卫煜看后,叹了口气。把纸条烧成灰烬,继续看着兵书。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武修从外面走入。“爷,二小姐离开尚书府,前往东街。”
“她去那里做什么?”
“爷!东街是木府的势力范围,往西去便是丐帮地界,是不是要属下跟着?”
“她一人吗?没有随从跟着吗?”
“没有!”
“你下去吧!”
卫煜故作不在意继续看着兵书,可没有半秒钟的时间,他把兵书往桌上一扔,急急的走出了王府。
“卫哥哥,你要去哪里?”苏瑶提着篮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差点撞上急冲冲离开的卫煜。
“祖奶奶在院子里,你自己进去就是。”
“卫哥哥!”
苏瑶对着卫煜大喊着,可是人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一定又是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苏瑶气的跺跺脚,转身进入王府,看到同样急冲冲出来的武修,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跟前。“你要去哪?”
“苏小姐!”
“谁准你称呼我小姐了?你故意跟我疏远距离是什么意思?”
“您是主子,在下当然称呼您为小姐。”
面对冷漠的武修,苏瑶气的一巴掌甩了上去。“现在跟我提主子,当初怎么没见你这么说,难不成你也觉得我错了不曾?”
“恕属下愚昧,不懂您的意思。”
“宁宣芷!”
“很抱歉,属下还有事。”
武修避开了苏瑶的话题,他错开一步施展轻功离开了王府。
“你们各个都是这样?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有那只狐狸精是对的。”苏瑶含恨的把手里的篮子往地上砸去,用踩踏着,直到篮子被踩扁,里面的食物被踩碎,她才泄了心里的气。
没了心思去见老夫人,苏瑶,一脚踹飞了篮子,大踏步的跨出了王府的大门。
寿院里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她眯着眼睛听着婢女的报告,这苏瑶越来越不懂规矩,如此任性妄为下去,日后娶进门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出来。
“王爷为何事出府?”
“奴婢不知,询问了书童,只说王爷走的匆忙,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刚听闻有飞鸟飞过,可是有什么消息。”
“奴婢这就去打听。”
“不用了!这个时候再去打听,还有什么用?”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身。“替我准备一份厚礼,让瑶夫人陪我走一趟国公府。”
苏瑶走道国公府前,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向南门走去。
尚书府里,各处院落都弥漫着恐慌二字,四夫人所到之处无不是鸡飞狗跳,在各处任差的家丁奴婢都唯恐避之不及,想着各种方法躲开这股风头,可是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奴才们的心思,这四夫人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坐在外院的客堂上,溏心瞄着下跪的奴婢家丁,她把桌上的账册往地上一扔,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不知往日大夫人是如何处理此事,但是今日,大夫人不在院子里,这院子里发生的事,就由我说了算,你们可给我记住了?”
马总管从旁带着底下人应声着,他把地上的账册捡了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明月!”
荣升为别院大丫鬟的明月,拿着一个本子走到前头,大声的说道:“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余的人各自散开。”
名单上有数十人,以男女区分开来,家丁护院有马总管带下堂去,另行审问,留在客堂上的奴婢大小不一,放眼望去都是主院的奴婢。
“知道我留你们下来做什么吗?”
一个老妈子站出来回应道:“老奴不知!”
溏心看了眼这个老妈子,冷哼出声:“不知道?明月,告诉她!”
“李妈妈!上月从二小姐的月利中得到四匹布匹,可有此事?”
李妈妈心头一惊,她看了眼明月,眼神闪烁不定。
“哼!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妈子,姑娘都在这院子呆了不下五年,都是大夫人一手培养起来的奴婢,你们心里记恨着我,以为我趁着大夫人不再,给你们一个下马威,是不是?”溏心揉着肚子沉声喝问道。
“奴婢们不敢这么想!”
“你们敢不敢想都一样,今日我既然敢在院子里闹出动静,就不怕大夫人回来说什么?这份名单上,记载着你们这些年来,克扣二小姐月利的所有账目,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交代,我不会为难你们,倘若敢跟我玩阴的,后院枯井里有不少亡魂等着你们下去陪她们。”
“四夫人,我们都是从小就在尚书府任差,从来没有拿过一点点院子里的东西,您不能冤枉好人啊!”
溏心瞥了说话的人,她勾起嘴角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大夫人佛堂的老妈子,你说我冤枉了你,那么屋子里的那些珠钗是哪里来的?”
“还有你,平儿姑娘,你可是院子里的才女,深得大夫人喜欢,留在大小姐院子里,教她琴棋书画,想来你每月的月银也不少,怎么三个月前,账上的数目多了五十两,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平儿姑娘底下头去,把原来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
“你们就跪在这里好好想想,愿意说的,就去我院子里,不愿意说的,就这里跪着,大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便什么时候起身。”溏心站起身,俯视着面前这些曾经在背后讥笑过她人,嘴角挂起轻蔑。“明月,扶我回院子,外面的奴才听着,谁要是敢私自放走这里的人,我定当不饶。”
明月搀扶着溏心往内院方向走去,坐的时间长了,这腰酸痛的很。
“主子,我们去前面凉亭坐坐吧!”
“不了,我有些累,回院子再歇息。”
明月小心翼翼的走在前头,她拨开树枝让溏心走过。“墙面不是清风道长吗?他拿着器皿去‘常青阁’做什么?”
“二小姐出府去了,清风没有跟着,你去看看,另外,打探二小姐去处的人可回来?”
“刘福去了,还没回来,小姐,我扶您回去后再去‘常青阁’吧!”
“不打紧!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快回。”
明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后,加快步子进入了‘常青阁’,可是寻了半天也没找到清风,心里担心一人在外的溏心,她走过佛堂往里张望了眼,没看到人,便返回溏心的身边。
“奇怪了,明明看到清风道长进去的,怎么就没了人影呐?”
“或许你看错了,先扶我回院子,刘福要是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树林后,曲令望着‘常青阁’方向,他也看到清风进入院子,明月怎么可能找不到,思索片刻,他悄悄潜入院子,四下走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那小鬼,绕道佛堂前,曲令微微皱眉,一股子怪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曲令后退几步,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怪味仿佛是被空气隔离了一般,差着几步就闻不到了。
心头一动,曲令翻身跃上佛堂的屋顶,掀开瓦片往下望去。
清风手里拿着香烛游走在佛堂的每个角落,烛火所经之处,散发出来的气味各有不同,他纷纷在纸上做下标记,走完整个佛堂后,用笔把标记连线之后,一个圆形的符号出现在纸上。
“果然是如此!”
“这是什么?”
“啊!”
突然出现的曲令,令专心致志的清风尖叫出声。
“嘘!”
曲令一把捂住清风的嘴,带着他飞上房梁,听到动静的家丁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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