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飘落的白雪迷了双眼,望眼而去白雪皑皑,看不清前行的人影。
因为这恶劣的天气,连整日不在府里待着的宁恒远,也不得不困在书院中。
各处院子显得极为安静,奴才随着主子休息而休息,一向喧哗的尚书府,在这场纷飞大雪中,沉寂下来。
一辆马车停在了尚书府的大门前,从车内跨出一双褐色鹿皮靴,深蓝色锦衣裹身, 同色系的发带飘扬在半空中,一张谈不上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他站定在尚书府前,随从上前应门。
片刻后,守门的人带着拜访的帖子跑进了书院。
“二爷?京城二爷吗?”
“是!”
“他来做什么?苏翰林与卫煜一直找不到的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老爷,您是见还是不见?”
“见!让护院准备好,一旦他对我们不利,马上抓起来交给王爷。”宁恒远权衡之后,出口嘱咐到。
二爷在下人的引领下进入书院,他知书达理的模样立即引来了宁恒远的好感。
“久闻二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尚书大人过奖了。”
二爷打量着书院,脱下斗篷交给随从,让他放下箱子后,在外等候。
“不知二爷此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在下听闻尚书大人最近因京城一些混混闹事心神不宁,所以听从公子的吩咐,前来协助大人。”
“二爷口中的公子,不知是何人?”
“公子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宁恒远尴尬的笑笑,对方不肯透露身份,他追问倒是显得有些无礼。“那就在此先谢过公子了。”
“大人不必客气,公子欠着府上二小姐的人情,此次正合其意,才派在下过来协助的。昨夜,在下的手下人已经把几名罪犯送往衙门,这幕后主使很快就水落石出,往后京城不会再出现危害大人的人。”
宁恒远嘶了声,此人谈吐不凡,想来他的主子也不是个等闲之辈,不知是哪方势力。
“小女不懂事,没有令贵公子为难,已经是万幸,哪敢说什么欠人情。”
二爷呵呵一笑,把箱子提到了桌上。“想必尚书大人也知道前不久王爷捉拿的王麻子曾经也是在下的手下,听闻此事后,心里也是追悔莫及,亲自带人追查此事,找到些物件,请大人过目,也算是我家公子对大人的一点心意。”
啪,打开箱子,满满一箱珍宝呈现在宁恒远的跟前。“这些,难道都是从宫里偷盗出来的?”
“我在王麻子情人住处找到,大人对‘凝春园’应该不陌生吧!”
宁萱芷老脸一红,他干咳了声说道:“听是听说过,不过很少去。”
“怪不得,没在那里听闻过大人的名号,这些都是从‘凝春园’那里寻得,王麻子每次获得财物后,势必会留下几件送给哪里一个叫迷迭的女子,大人可以查查。”
这可是一个大消息,宁萱芷阴郁的脸一下子打开,他吩咐人送来上等好茶,要留二爷在院子里用晚膳,却被一口拒绝。
“公子还等在下回去复命,谢大人爱戴,不知二小姐可在府上?”
“二爷找小女有何事?”
“公子有话转告二小姐。”
“去把二小姐请来书房。”
二爷把宁恒远心底的心思看在眼里,也不搭话,自顾自喝着茶水,等待着宁萱芷的到来。
片刻功夫后,前往‘落月阁’亲人的家丁独自回来,尚书府二小姐再次失踪。
“我这小女贪玩的很,这回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不碍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二爷浅笑着跨出尚书府,他坐上马车,远远驶离。
“别动!”
一个脑袋从软榻后冒出来,一把匕首抵在了二爷的脖子上,宁萱芷冲着他嘿嘿笑起来。
“刀剑无眼,二小姐可得小心着咯。”话音刚落,宁萱芷的匕首落在了二爷的手里。
宁萱芷撇撇嘴,她也不去抢夺,靠在了马车上,清冷的双眸盯着二爷,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今天跟定了!”
“二小姐跟着在下也见不到公子。”
“那我就一直跟着!”
二爷苦笑了下,他掀起帘子冲着随从说道:“出城!”
“二小姐,你这么任性妄为,就不怕尚书大人责罚。”
一阵马蹄声从车外响起,宁萱芷冷哼了声,算是回答二爷的问题,掀开一点挡布,看到过去了几匹马停在了尚书府门口,他嗤笑起来。
“你是故意去见我爹的!”
“看在你聪明的份上,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不过见我家公子现在还不是时候,见见曲令还是可以的。”
“曲令?”
“那日他与贼人比斗,刚好被我救下,现在正在我的住处调养,二小姐不是一直都很想前去探望?”
“现在不想去了,让我下车!”
二爷哈哈哈大笑起来。“上贼船容易,下船难,二小姐不想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捣鬼吗?”
一个问题收买了宁萱芷,她抱着双臂翘起红唇,寻思着他也不会害自己,不过也确实好奇。“去就去,怕什么。”
马车从北城门而出,行驶了大概半柱香的时候,停在了一处大院子前。
宁萱芷在二爷的搀扶下进入宅子,院子里的建设与秦褚的那栋院子很像,只是面积大了去多。
隐约中有笛音从林子里传来,宁萱芷走在回廊上,循着笛音而去,走出数米远,才发现二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神神秘秘的!”宁萱芷挪了挪嘴,很快来到庭院中心,见一人坐在林子中手里把玩这一只短笛,想来刚刚吹笛的人就是他。
宁萱芷走上前,听到动静的人扭过头,看出了宁萱芷脸上的失望。
“不是二小姐心底期望的人,小的抱歉了。”
“你会吹笛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你吹过?”为了掩盖心底的失望,宁萱芷强势的问道。
“吹过,不过引起了些误会,所以就不吹了。”
“宁雅娴?”
曲令淡笑不语,他扯开话题说道:“二爷带你来的?”
“嗯,算是吧!他去尚书府找我爹,然后被我胁迫来了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二小姐,这么想我回去?”
“你是‘落月阁’的护院,少了你,婉莲天天跟我埋怨,没人打水。”
曲令低笑起来。“还需几天。”
“你的伤还没有好透?你这么能打,那些小毛贼也能伤了你?你与二爷不会都是那个什么公子的人,你也是木府的?”
一阵干咳声从背后响起,二爷亲自端着小菜美酒过来,放在凉亭中。“我没有打扰两位吧!”
“你来的刚好,之前你跟我提过那什么木府公子的,我想见他。”
二爷看了曲令一眼沉默下去。
“你看他做什么?我没有其他意图,只是想见见这位帮衬过我的人。”
“这个在下做不了主,得问过公子才行。”
宁萱芷点点头。“那就麻烦二爷替我转告。”
“二爷,时辰到了。”
一个奴婢捧着一个盒子走入凉亭,宁萱芷瞅着她甚是眼熟。“你在王府当过差。”
“二小姐还就过奴婢,从苏瑶的手里替奴婢挡下过鞭子。”
“嗯,我记得你,第一次去王府的时候,是你伺候我的,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公子的人?”
奴婢咯咯笑起来。“公子的人无处不在!”
宁萱芷忽然心底感到莫须有的恐惧起来,一句无处不在背后是需要多大的财力与物力,还有牢靠的人力。最后一项才是最重要和艰难的,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忠心,买来的忠心一定不会长久。
“曲公子,该换药了。”
曲令摆摆手,冲着宁萱芷眨眨眼,戏虐的问道:“二小姐,不避嫌?我可要脱衣服咯!”
“脱呗,我又不是没见过。”
噗嗤!旁边伺候的奴婢忍不住笑出声,宁萱芷顿时脸红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知轻重,还请二小姐责罚。”
宁萱芷古怪的盯着这个奴婢。“你做错了什么,这么害怕?”
“下去做事吧,药稍后在处理。”二爷从旁说道。
清冷的目光在曲令与二爷之间流转,女孩并未说什么,她却那么害怕,起因在于谁?
“换药的时辰到了吗?我替你换!”
“不必了,还是请二爷替我把那奴婢找来,她手脚麻利,还不错。”
“我可以随处走走吗?”
“在下十分愿意效劳,替二小姐引路。”
宁萱芷来到一座池塘边,她刚坐下就有不少锦鲤围拢了过来。“二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我爹已经放弃对宫中窃案的追究,你这次到访会引起很多人误会,况且王爷与苏翰林都在找你,小女子很好奇你或者是你背后那位公子的意图,想让我们宁家被这黑锅?”
“黑锅还是金锅,就要看大人怎么运用了。”
“此话何解?”
“二小姐从没进过赌场吧,这就跟押宝一个道理,摆在尚书大人面前有三个桩,押在谁的身上都是风险。”
“圣王!太子!三皇子!”宁萱芷盯着抢夺食物的锦鲤嫣然一笑。“以二爷之间,公子会押在谁的身上?”
“这个比方打的不恰当!如果是公子,押在谁的身上都没有意义。'
宁萱芷瞪起双眸。“原来,公子是不走平常路啊,古今中外,谋反之人都没有好下场,当然也有胜利的人,可都好景不长。”
“二小姐误会了!我家公子体弱多病,并未掌权之意。”
“如果是我爹,他定是力挺太子,如果是我,倒是会压在三皇子身上。”
“为何不是圣王?”
宁萱芷回头望着曲令,勾起嘴角。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比起另外两人,王爷对我有恩,我希望他活着。”
曲令干笑了几声。“二爷,能否替我送二小姐回府,时间不早了。”
“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等伤好了,我自当回去。”
宁萱芷咬了下唇瓣,她望着曲令,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恐怕也会像秦褚那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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