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婉主动找上了溏心,凤儿挡在门口,神情凛然。
“让开!”
“大夫人,老爷并不在房里!”
林馨婉冷哼一声。“我知道他在,既然他不想见我,没关系,你就代为转告一声,明日我启程回林家,这院子的大小事务就由四夫人多多担待了。”说完,林馨婉扭头就走。
“老爷,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溏心狐疑的问着。
宁恒远也捉摸不透这林馨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要随着送葬队伍回去,就让她回去吧!待在院子里,看着叫人心烦。”
“不知道大夫人这次回去要多久,大小姐一人在主院待着,会不会有什么闪失?”
“能有什么闪失?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当初应允了宁萱芷的要求,还会有今日之事?要怪只能怪她心太高气太傲了!”
宁恒远从床上跳了起来,明日林馨婉就要离开尚书府,他可以不用躲在这里盯着个肥婆天天看了。
男人好色,但像宁恒远这般喜美色的倒也不多,你说他花心吧,他只爱盯着一个女人,说他专一吧,夜夜留恋勾栏。说白了就是精力旺盛,需要过度发泄才能得意畅快。
“大夫人这才刚刚失去娘亲,老爷今晚还是去她那吧!”
“你舍得赶我走?”
“我是怕我这身材吓到老爷!”
宁恒远干笑两声,他换了衣服离开了别院,哪都没去,就待在外院的库房中。
马总管把去年一整年的花销账本摆在了他的跟前,收支刚刚扯平,不过库房里的银子已经不多,这一开春又是大笔的花销,宁家在京城投资的产业并没有得到理想中的效果,虽不至于亏损,但也没赚到什么银两,根本无法替宁恒远补充库房,不让他贴钱已经不错了。
“老爷,库房里的银子只够发放三个月的月银,您看如何是好?”
“怎么会剩下这么点?”
“年前两次修建院落用了不少,加上年关送礼,还有发放下人的份子钱,库房里已经所剩无几,林老爷子和夫人在京城的所有开销都是从我们府上支出,所以……”
“什么?都是用府里的银子?”
马总管被宁恒远的大声吓了一跳。“大夫人这么吩咐的,老奴不敢抗命。”
“知道了,银子的事,我会再想办法,过了中旬,宫里的俸禄发放下来,还可以顶一阵子。”
从库房回来,宁恒远犹豫了许久后,走进‘常青阁’。
“大夫人在房里吗?”
听到宁恒远的声音,林馨婉从里面走了出来。“老爷回来了!”
“恩,你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
“老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也要好好活着!”
“你想清楚了就好,明日打算何时走?”
“天亮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请老爷不必出门相送,馨婉还在守孝中。”
宁恒远本就没打算送,既然林馨婉这么说了,他假装生气道:“这怎么可以?夫人第一次一人出远门,我定是要送送的!”
“出葬队伍不吉利,老爷还是留在府里,娴儿的事,您可要放在心上,我处理好林家事物就回来。”
宁恒远当晚留在了林馨婉的房里。
天刚蒙蒙亮,林家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城外走去,一路吹吹打打,十分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人办喜事。
出殡的队伍绕着京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一圈后,从南门离开,经过王府的时候,运棺材车子,忽然走不动了,合着几个人的力也无法推动半步。
王府老太君听守门的家丁回报后,低笑出声。“什么中邪不中邪的,我看是林家故意捣鬼,这林馨婉可不是省油的灯!王爷可离府去宫里了?”
“刚走没多久!”
“那就好,这死人落在了门前,总是晦气的,李妈妈去拿些红糕送出去,再去账房取五百两银子一并送了过去。”
李妈妈得令后就去操办此事,红糕银子都送了,可这运棺材的车就是不走,不得已,老太君亲自出府,与林馨婉寒暄了几句后,这棺材车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真是邪门了!
“老夫人!这棺材车自己走动,会不会是林老夫人……”
“休要胡说!让人把王府前后都清扫一遍,撒上硫磺去去晦气。”
虽说这老太君不信邪,但她刚进入院子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吓坏了所有人。
卫煜匆匆从宫里回来,听过下人的回报后,顿感此事蹊跷,于是让人去尚书府找来了清风。
“小师傅,老太君就承蒙你关照了!”
清风细细摸过老太君的身子,确定她的晕厥并非是身体的不适,于是让人关上门窗, 点上了特制香烛,在老太君身上来回游走,很快就发现了异样,他用尖刀挑破老太君小手臂上的一处突起,一只黑色的毒虫爬了出来。
卫煜守在门外来回不停的走动着,王府各院的柳家人纷纷赶了过来,这老太君可不能出事,要不他们这些柳家人可就都得完了。
“王爷,老夫人已经无碍,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清风满头是汗的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瓶子。
柳家的人一听此话顿时送了口气,纷纷走了进去。
卫煜也想跟着进入,却被清风拽住了袖子。
“另有隐情?”
清风点点头,卫煜把人带到了自己的书院。“小师傅,老太君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太君身体硬朗,她只是被人下了蛊。就是这东西害的!”清风掏出瓷瓶,一只黑色硬壳丑陋至极的虫子爬了出来。
卫煜皱起眉头,他从没见过这种长相古怪的虫子,而且这虫子臭气冲天,令人作呕。“难道说是她?”
“王爷可想起来什么?”
“今日是林老夫人出殡的日子,车子到了府外怎么都走不动,送了红糕与份子钱也无法打发,老太君出门相送,回来之后便倒地不起,所以本王怀疑会不会在那时遭到不测。”
“这个清风不好乱说,蛊随时随地都可以释放,就看下蛊人的居心如何,不过王爷放心,这个下蛊这人,并非要老太君之命,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卫煜让人把清风送回尚书府,他回到老太君的房里,挥退了其他人,握起她的手!
尽管清风再三不承认,卫煜还是把林馨婉与此事联系起来。林家遭到不测的事,宫里宫外,整个京城无人不知,这本是宁家的事,不管跟宁萱芷是否有关,都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
但现如今,林馨婉把手伸向了王府,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武修!”
黑影站在了窗户外。
“派人跟踪出殡队伍,查探林家。”
没有林馨婉的尚书府是安宁的,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甜了不少!
宁雅娴一直坐在书院等着宁恒远,这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了,怎么宫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真的因为林家的关系,太子打算立他人为妃?
宁恒远迈着轻松的步伐哼着小曲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宁雅娴愁眉苦脸的坐在哪里叹气,心里一动,沉着脸走到她的跟前。
“不在院子里练琴,在这里做什么?”
“爹,宫里可有消息?”
宁恒远叹了口气,摇摇头。
“是不是上一次孩儿表现不好,惹怒了圣上?”
“你不要乱猜,圣上一直忙于完善攻防图的事,还来不及想你与太子的事。”
“可是,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位小姐被选入宫中,为何我们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恒远见宁雅娴这么急切,心里不由暗自高兴。“谁告诉你她们入宫与太子有关?开春之后就是宫里选秀女的日子,那些人都是被选入宫里当秀女的。”
“是吗?”宁雅娴狐疑的问道。
“怎么,你连爹的话都不信了?”宁恒远呵呵笑起来。“不过,你之前在御书房时候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我也听宫里的公公提过,太子妃生性淡漠与世无争,他日太子登基,恐怕难以管理后宫诸事,所以此次皇后娘娘想要替太子物色一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你貌是有,这才还不够啊!”
“爹,孩儿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哪里读过什么兵法谋略,这不是为难孩儿吗?”
宁恒远哈哈大笑着。“又不是让你带兵打仗,没看过兵书,难道你还不识字了吗?”
宁雅娴茫然的注视着宁恒远,猜不透他的意思。
“我早已替你想好了!圣上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攻防图,如果你要是能把它作好了,讨得圣上的欢心,还怕太子不娶你?”
“爹啊,孩儿要是会,还会在御书房出丑吗?我又不是宁萱芷,哪能说出那些道道来。”
“娴儿,现在林家事态不明,一切还得靠自己,你娘现在不在,她的事你也听说了,要是真想嫁给太子,这攻防图就是最好的机会,而现在能帮你的只有宁萱芷!”
宁雅娴刚想说些反驳的话,转念又压了回去。林老夫人的死,就是因为娘太固执!她不想跟娘一样后悔,低头认错也不会少块肉,等她当上太子妃,大权在握,还会怕了这个小贱人!
“爹的意思,孩儿明白了!”
“爹知道你聪明一点就透,趁着你娘不在府上,赶紧把这攻防图琢磨透了,我也好回复圣上。”
从书院出来,宁雅娴跳动的心是七上八下,极为矛盾。既想入宫,又由不想去求宁萱芷,左右为难之际,她想起了曲令。“找他总比求宁萱芷强!”
回到‘凤阳阁’,宁萱芷让青伶去把曲令找来,她坐在那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个小人为自己办事。在院子里从没听说过曲令有半点劣迹,不贪酒,不贪财,不好赌,那么剩下的只有美色了!
“等一下!”
青伶紧张的回过头,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去见曲令,这小姐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
宁雅娴盯着青伶看了许久,这丫头长得只能算是有特色,不能算是漂亮,整个人就跟她那张笑脸般透着一股子狐狸的媚气,想来勾引男人的功夫应该也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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