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御医!”
为了搞清楚真假,皇帝换来了宫里的御医。
宁雅娴见御医进入,紧张的双手出汗。宁萱芷傻笑的跳到御医的跟前,扯着他的白胡子咯咯笑起来,就像个七八岁的儿童。
“宁大人的二小姐前不久不慎跌倒撞到头部,你替朕查看下,看看二小姐的病情是否还能医治。”
御医把宁萱芷带了下去,皇帝盯着宁雅娴,深邃的黑眸从她的身上移到攻防图上。
“宁大人跟朕说,这些天你一直在研究此图,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朕想听听看。”
终于有了自己的机会,可惜太子不在边上,宁雅娴深吸了一口气,她准备了两天,为的就是能在太子面前博得一次赏识,希望他能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可现在,面对一个老头,她实在难有好情绪。
皇帝见宁雅娴站立不动,他愠怒道:“还不开始?”
宁雅娴心里咯噔了下,此次面见皇帝与之前大为不同,似乎客气中带着疏远,不会真的是因为林家此次的劫难令皇帝失去了联姻的兴趣?还是说因为宁萱芷疯癫而不高兴?
“请圣上息怒,臣女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您,没有故意……”
皇帝低垂着眼眸,他打断了宁雅娴的话,沉声说道:“无关的话不要多说,快些开始。”
宁雅娴把心一横,拿起笔墨在纸上开始画作起来。片刻之间,在草图上落下了些许墨点。尤其是在几处至关重要的关卡上,还用文字注明。
本不抱任何希望的皇帝,开始专注于宁雅娴的画笔,他盯着她认真的脸,加上她行笔如云,整个作画期间都极为通畅,与之前的样子截然相反,不由陷入沉思中。
从头至尾,皇帝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宁雅娴依照记忆把整幅图照搬下来,确保没有任何一点遗漏后,才放下笔墨。
“圣上,请看!”
好一副巨作,虽然只是草图,并不能看到地下的山河,但仅仅是战略部署的细节图,已经让人叹为观止。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臣女自知上次在御书房没能好好表现,令人失望了,所以回去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内,翻阅史书,查找资料,得出这些,希望能帮到圣上。”
“没有攻防图,你如何计算?”
“臣女是凭着影像画了一副攻防图!请圣上降罪。”
“你起来吧!”
皇帝让小太监把草图压在了攻防图上,透过轻薄的宣纸印下去,每个节点一分不差。他满意的点点头,让人把草图与攻防图收了起来。“难为你了!”
“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陪朕在御花园走走,今日是皇后娘娘听戏的日子,太子也在那里。”
宁雅娴终于露出了笑颜,她害羞的点点头,在宫女与太监的簇拥下,前往御花园。
戏台上唱着刀马旦,是齐皇后最喜欢的戏码之一,不过今日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边上坐着德妃与贤妃,两人私下暗自较劲,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在了一旁太子与三皇子的眼里。
听戏是齐皇后用来笼络各宫嫔妃感情的手段,平日里每天请安后,都各自做各自的事,谁的心眼在什么地方,都难以预料,把人召集在一起,热闹之余,还能道听途说点东西,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圣上驾到!”
众人立即站了起来,跪拜。
“都起来吧。”
齐皇后率先站了起来,她身后的嫔妃才一个个起身。
“今日唱的是什么戏?”一个小太监递来了褶子。“都是武戏!”
“禀圣上,本来今日有一出文戏,不过,德妃娘娘嫌太安静,于是就改了这出刀马旦。”贤妃摇着水蛇腰走了上来,她故意顶开德妃靠近身上,一股子妩媚的香气瞬间窜入宁雅娴的鼻腔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贤妃冷眼瞥了过去。“宁家大小姐!”
“雅娴给皇后娘娘,各位娘娘请安!”
齐皇后看了皇帝一眼,让人把宁雅娴搀扶起来。“坐吧!”
皇帝坐在了齐皇后的身边,宁雅娴被安排在齐皇后身后,靠近太子。
“林老夫人的事,我感到很遗憾!你看起来起色不太好,别太辛苦了自己!”
宁雅娴拽着自己的衣角,低低应了声!
皇帝在看完刀马旦之后,便带着两位皇子离开后花园,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看看宁雅娴的画作。
齐皇后跟着皇帝站起身,让宁雅娴陪着她四处走走,让其他人留下继续听戏。
御花园比尚书府的院子要好了无数倍,即便是在冬日,也能见到只有夏日才能观赏的花朵。
齐皇后好心的跟宁雅娴解释了一番,为人祥和的她,此刻一点皇后架子都没有,到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出来?”
宁雅娴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敢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齐皇后瞥了宁雅娴一眼,走进凉亭中:“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是不是为了与太子成婚之事焦虑不安?看看你的样子,这么憔悴。”
“臣女这些天一直都在潜心研读兵书,制作攻防图,所以才会……”
齐皇后一摆手,她犀利的目光扫向宁雅娴,冷声说道:“在宫里,你只有听着候着,没人要你解释的时候就闭上嘴,需要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做哑巴!”
宁雅娴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齐皇后把宁雅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盘算着。“女人要是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时刻保持住自己的容貌、身材、举止,你今天这个样子,不要说太子,就连那些宫人太监都未必看得上,在宫里随时随地都要注意你的仪态,明白了吗?”
宁雅娴感到委屈,打小就没被人这么训斥过,更不用说如此被人贬低的一无是处,而今天不但没有得到皇帝半句赏识,还要听人训斥数落,情绪一下崩溃,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齐皇后丝毫不理会宁雅娴,见她呜咽不止,不耐烦起来。“不过就说了你两句,倒是哭的没完了!”
“娘娘息怒,臣女只是有些委屈。”
“想要在宫里呆下去,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往后你要学的东西多了,我会慢慢教你,不要以为靠床帏那些事就能伺候好太子爷,女人的新鲜度一过去,下场就跟太子妃一样,徒有有个虚名。”
齐皇后站起身,让秦公公把宁雅娴送了出去。
宁雅娴一直细细回味着齐皇后刚才的那番话。“公公,娘娘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格当这太子侧妃?”
“大小姐别多想,至今为止,您还是娘娘心目中首选!”
“可是,我觉得今日娘娘对我的态度,她好像不喜欢我。”
秦公公走在前头,他弯着腰,笑而不语。
宁雅娴出了宫门坐进马车里,发现宁萱芷已经在里面睡着,她一脚蹬了过去,故意做出要进入不小心踩到她的样子。
“姐姐,你回来了?”宁萱芷揉着眼睛冲着秦公公傻笑起来。
宁雅娴坐稳之后,冲着秦公公说道:“有什么消息,还请公公多多留意。”
“这个自然!”
车轮滚动,发出咔咔声!
宁雅娴放下帘子,她紧盯着宁萱芷。“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宁萱芷瞥了她一眼,撑着头闭上眼。
宁雅娴拿起一个靠枕丢了过去。“宁萱芷,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
“你逼死老夫人,现在又装疯卖傻,到底想要干什么?”
宁萱芷忽然瞪起眼,她凶横的看着宁雅娴。“姐姐怎么有脸问的出口?你拿走了我的心血去圣上面前邀功,还要我装傻来掩盖事实,我还想问姐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雅娴狐疑的盯着宁萱芷。“你不情愿就别给啊,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的意思,你不高兴就去跟圣上告状,我还不稀罕呢!”
宁萱芷扭过头,不去看宁雅娴那张自鸣得意的脸。“姐姐不用说风凉话,能不能进宫还八字没一撇呢!”
“宁萱芷,你敢咒我!”
一个抱枕抵在了宁雅娴的手掌上,宁萱芷的脸从后面露出来,她阴冷的视线令宁雅娴缩起了脖子。“姐姐,小心坐好,别把马车弄翻了!”
一声马嘶,马车停了下来。
宁萱芷冲着宁雅娴耸耸肩,掀起帘子问道:“车夫,怎么了?”
“二小姐,前面有人挡道!”
宁雅娴敲着车门大声说道:“去看看是谁,把人赶走!”
车夫跳下车,走到挡道者的跟前。“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我要见宁家大小姐!”
宁萱芷瞥向宁雅娴嘲讽的笑了下。“姐姐,好像是找你的,这声音好像是青伶呐。”
宁雅娴眼波流转,打死不露脸。“车夫,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把人拖走,我们还要赶回府里等消息。”
“大小姐,你当真不出来见我?”听到宁雅娴的声音,青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下子越过车夫跳在了马车上,车子一下子往下沉了下去。
宁雅娴一个没坐稳,跌向一边。
“我看姐姐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万一青伶姑娘一不开心,把我们杀了怎么办?”
宁雅娴转过头凤目一转,拽住宁萱芷的肩头把她推了出去。“要死,也是你先死!”
宁萱芷跌出了马车,她惊叫了声,撞在了青伶的身上。叮铃当啷一阵响,抬头一看,青伶穿着一身舞娘的衣服,看起来极为妖艳。
“原来二小姐也在车里,咯咯咯!”
“青伶姑娘冷静点,你想要什么?”
青伶盯着宁萱芷看了半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与二小姐的账以后再算,你让开。”
宁萱芷不等青伶上来扯人,自己跳下了马车。看着青伶把宁雅娴拖了出来,啪啪就是两巴掌,心里一阵暗爽。“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报案啊,难道要看着大小姐被人欺负吗?”
车夫这才清醒过来,转身就往衙门跑去。
“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青伶,这可怪不得我!”
青伶冲着宁雅娴嘿嘿一笑。“是青伶愚笨信了你的话,不过不打紧,只要青伶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大小姐好过,我会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
“你要做什么?”宁雅娴害怕的叫了起来。“宁萱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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