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你这是何苦呢?”林馨婉护着宁雅娴,生怕宁恒远再次动粗。“娘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啊!”
事已成定局,想要扭转岂是这般容易,即便是她手中的林家,也无能为力,林馨婉心里是又气又急,苦于无法开口。
宁雅娴望着满面泪水的林馨婉,黑沉的眼底没有一丝动容。“娘,你能为我找到比太子更甚的夫家吗?整个京城有谁不知尚书府大小姐,未来的太子妃,现在我是被太子遗弃的女子,谁还会要我?”
宁恒远哀叹一声,响起王贵的话,他狠下心来。“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最好,你是我宁恒远的女儿,等着娶你的男子多的是,只要我放出消息,明日便会有人上门提亲,随你挑选中意的夫君。”
宁雅娴咯咯笑起来,她哀怨的眸子,落在宁恒远脚边的马鞭上。“要我嫁给不爱的人,不如打死我算了,今生我非太子不嫁。”
宁雅娴拜别林馨婉之后转身离开院子,她倔强的背影挺的笔直,丝毫不给身后两人半点机会,她不会妥协。
夏玉上前搀扶起宁雅娴,被推开。“你去‘落月阁’打听下,看看她什么时候进宫。”
“小姐,您想做什么?”
“小贱人此刻应该也是相当煎熬,我要跟她做个交易。”
夏玉摸不透宁雅娴的心思,但还是转去偏院的方向。
因为宁雅娴的莽撞任性,宁恒远还是当众罚她禁足一个月,另外扣除一个月的俸银,便了了此事。
溏心满眼泪水望着宁恒远,她揉着宝宝娇小的身躯低声哭泣的问道:“老爷的难处,妾身明白,但老爷真的相信大小姐是因为失了神志所为?她要毒害的不是妾身,而是您的儿子啊!要不是曲护院及时赶到,宝宝可就命丧在她的手里,到了那时,您也只是罚银一个月吗?”
宁恒远背着双手站在屋里,他本不想过来别院,但终究还不忍心看到溏心楚楚可怜的模样,日久生情,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说没有半点感情是不可能,他对她衍生出来的怜惜不假,在林馨婉的跟前,他尽可能的维护,可在这事上,要他如何?“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溏心吸了吸鼻子,将宝宝交给外面的奶妈抱出去。事已至此,她不指望让宁恒远改变,她跪在地上双手握拳敲击着他的大腿。“妾身也不想哭,只是想到宝宝,眼泪就忍住掉下来。我知道老爷为难,可宝宝是我们两唯一的结晶,大小姐这么恨宝宝,万一您不在府里,她对宝宝下手,我该如何是好?”
溏心不让宁很远开口,抢在他前头问道: “老爷,这次您放过大小姐,我不敢保证她没有第二次,您要给我一个许诺,倘若再有人企图伤害宝宝,我该如何决断?”
这是强人所难,宁恒远皱起眉头,他想来许久,在宁雅娴的事上,他是亏欠了溏心,这口头保证若是再不给,恐怕她闹到了宁雅娴那边,挑起双方的争议,岂不是给自己添乱?踌躇左右后,他拍着桌子说道:“这次我是委屈了你,倘若以后再有人敢伤害宝宝,无论是谁,都由你家法处置。”
有了宁恒远的保证,溏心才破涕笑起来。“老爷,可不许谎骗我!”
溏心低下头,有了宁恒远这句话,再有下次先斩后奏,我弄死院子里一两个,没人会把她当成一回事。
宁恒远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两边都已经稳妥,他眺望着不远处的徐徐炊烟发愣起来。
溏心悄悄抹干眼泪,她对他的心不知道死过多少回,可从未真正做到死心,拿起长衫披在宁恒远的肩上,从背后轻轻靠了上去,精致的小脸蛋磨蹭着宁恒远的后背,纤细的臂弯锁住他的腰,溏心闭上眼。
只有这样的靠着,溏心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老爷还在忧虑什么?溏心永远不会让老爷为难,而您的心愿不是已了?太子妃的人选落在宁家,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对您来说都没有差别!”
宁恒远冷哼一声,大手扣住溏心的小手。“我更希望太子娶得是宁雅娴!”
溏心见宁恒远没有排距,她得寸进尺的把手深入他的衣襟中。“老爷是在担心二小姐拒婚?还是担心她不能为你所用?老爷的牌局溏心不能全懂,但看得出您更希望二小姐成为圣王妃。”
宁恒远浅笑出声。“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我心了?”
“老爷的心思恐怕也就您自己看不透吧!”溏心贪婪的踮起叫,红唇贴上宁恒远的脖颈,伸出小粉舌挑拨起他的发髻。“大小姐成为太子妃即可抱住老爷在太子皇后心中的地位,也能拴住林家与大夫人。之后,老爷撮合来了王爷与二小姐,这样一来,朝堂上还有谁能撼动老爷的地位?”
宁恒远仰望着天,发出一声长叹,身后的女人太了解他的身体,一举一动都能轻易挑起他隐藏的欲望。“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情动难免,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溏心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恒远很清楚,刚刚那番话以她的心智是断然想不出来的。
溏心勾起嘴角,歪过头,红唇咬住了宁恒远的耳垂亲情拉扯着。“老爷说这话可是小看了奴家了呢!”
不在自称妾身,改口叫奴家,溏心性起。
宁恒远转过身,他抱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托高,脸刚好埋在了她的丰满之处。
啊!溏心情动的叫了声,伸出粉拳捶打着宁恒远的肩头。“老爷,快放我下来,一会就要灭灯了。”
“刚刚不是玩的起劲,怎么这会开始害臊了?”宁恒远不打算放过溏心,他加深了埋在裙摆下的吻,隔着薄纱的面料,曾在下巴上,那颗粒的磨砂感,顿时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神秘的一笑,大手盖在了溏心的翘臀上,不让她挣扎扭动。
“老爷,您好坏,快放了奴家啦!”
被高高举起的溏心被宁恒远故意的晃动,吓得想要找东西支撑,可偏偏人在屋子外,双手抓了半天也只抓到空气,不敢乱动的她只能紧紧抱着宁恒远的脑袋,恰恰如此,称了宁恒远的心意。
男人与女人之间如果连最原始的本能都失去了话,对于女人来说,那是多大的悲哀?
林馨婉翘首盼望着宁恒远会出现在院门前,但她想多了,整夜没有人从那扇门前经过,露水打湿了她长发,望着寥寥星空,她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最后一只血吸虫被清风毁了,离开林家的时候,林老爷子的话再次回荡在你耳边。
不!林家不会就这么完了的,预言不会成真。
林馨婉摘下手套,望着那只皮包骨的左手,她无声的怒吼着。
两天后!
宁萱芷坐上宫里派来的马车中,她掀起帘子,望着尚书府三个字,心里厌倦到面无表情。
宁恒远一身锦缎灰蓝长衫,轻薄的面料随风摆动,祥云图案让宁萱芷想起娘亲,爹是有多久不曾使用这个图案了?
这两日,宁萱芷以为宁恒远会找上自己,等了两日,住院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宁恒远对宁雅娴的惩罚无关痛痒,也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得,这倒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就算宁恒远真的恨之切,林馨婉也不会让他动自己女儿一根汗毛。
昨晚整夜的**,吵得人睡不着,虽然她院子里都是女人,啊,还有一个男人。想到昨晚在屋顶上吹了一夜口哨的曲令,宁萱芷噗嗤笑出声。
宁恒远侧过头望着宁萱芷。“我这一身不合体?”
宁萱芷忙摇摇头。“姨娘的眼光真好!爹穿这一身看起来更年轻了。”
宁恒远哈哈大笑起来,催促着车夫赶紧上路。
晌午过后,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尚书府,从车上跳下一公公,面生的很,不一会林馨婉把宁雅娴交给公公说道:“小女拜托公公照应了!”
“大夫人放心,此次娘娘请大小姐入宫,奴才定会周全在左右。”
林馨婉塞给这小公公一包银子后,朝着马车挥挥手,目送着宁雅娴入宫。
宁萱芷的马车停在了皇城的东门,有小门进入,门内早有人等候。
“劳烦王公公亲自来接!”
王贵上下打量着宁恒远,鹰鹫的双目转向宁萱芷。人美穿什么都好看,简简单单的白衣,一支翡翠步摇斜插在发髻上,乌墨中独树一帜的碧绿,如同青莲一般傲立。
“宁大人,莲郡主,请随老奴这边走。”
宁萱芷与宁恒远坐进轿子里,随着王贵前面带路,一行人直接进入贤妃的絮芳殿!
殿堂上,歌舞升平!
金玉廊柱盘踞着祥云,与从天而下的巨龙遥遥相望,白玉石铺坠的地面,洁净如镜,走在上头可照出人影。
大殿当中一朵水玉雕琢而成的牡丹,绽放着阵阵清香,一年四季,絮芳殿都像是沉浸在一年四季的春季,花暖如初,象征着春意盎然。
宁萱芷站在门口,空气中透着牡丹的花香,她记得这是她早前一次入宫赠送给贤妃的香囊,这许久之日下来,香囊因早已使用完毕,这次入宫她又制作了香囊,而眼下,她将香囊塞入了袖口中。
王贵在门外唱和后,让宁萱芷与宁恒远进入。
正在即兴跳舞的贤妃,不等两人行礼,便摇步上前,牵起宁萱芷的手,与她同舞!
宁萱芷早在第一次入宫的时候便以高超的舞技征服全场,剑舞有风险,而此刻一卷丝带缠在贤妃的双臂之间,她眉目瞥向上座的圣上,娇笑出声,甩起加长的水袖飘香宁萱芷,期间的含义不言而喻。
宁恒远朝着宁萱芷点点头,走上前跪拜圣上后,发现三皇子也坐在上方,于是再次跪拜后,赐坐一旁。
宁萱芷接过贤妃的水袖与其同舞。
管乐绕梁,琴声阵阵,唱师一展高超的歌技,将一曲婉约相思之愁唱的人肝肠寸断,而在大殿上翩翩起舞的两人仿若仙子,将相思之恋演绎的活灵活现。
宁萱芷配合着贤妃扮演着情人独守空房,翘首以待等待着良人的到来,哀切的神情,配合着贤妃妖娆的身段,愣是把一个苦情悲剧塑造成了为情不屈不挠坚守命运的励志戏。
最后在脆响声中,半空洒落五彩斑斓的花瓣,象征着希望到来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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