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芷咬着唇,妖孽无比的脸面被黑发盖住,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还是那样的满身痞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尚书府,在内院,哪都有他们争吵的影子,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秦诸双手猛地一拍一挤,精致的小脸立即变了模样,逗得他一阵大笑。
宁萱芷不甘愿的拍开秦诸的手,快速拉起毯子盖在身上,低下头,有好多东西想问,可是苦于无法开口,焦灼的小脸通红起来。
“这个带在身上!”秦诸把一个瓷瓶塞进宁萱芷的手里,大手按在她的伤口上,运起劲力掌心中燃起一股热力,贴合在肌肤上。
宁萱芷仰着头望着那双如墨的黑眸,太多的情绪一下子宣泄而出,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弄湿他的手掌。
梨花带雨,愁上心头!
秦诸叹了一口气。“再哭,我就吻你了!”
“你……”
秦诸伸出一根手指抹过自己的唇瓣后按压在宁萱芷的红唇上。“喜欢吗?”带着挑逗的手指依依不舍的磨蹭着唇瓣,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却在望进那双眸子后冷静下来。
“每日擦一次,可以保证伤口即便沾水也不会有任何痛痒,想要远离皇宫,你必须听我的。”
收回手指的同时,连同那双黑眸中的深情也一并收回!秦诸冷漠的语调像春天的雷声敲击过宁萱芷的心房,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那片刻的柔情不过是做戏罢了。
宁萱芷站起身,她裹着毛毯走向床边躺下,与其哭哭啼啼的声诉,不如就这么淡淡的回应,至少她还能保持那么一点点尊贵,输了脸面输不了阵!
秦诸望着娇弱的背影,他深吸了一口气。“记得我说的话!”
宁萱芷微微点头,她侧过身面前窗户,裹紧毯子,蜷缩起身子,眨了眨眼,把眼泪吞回肚子,可它就是短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咬着唇瓣克制着哭泣的声音,却压抑不住耸动的肩头,泄露了她所有情绪。
开门!关门!
有人走进屋子,轻轻的脚步来到床边站了会,又转向角落,听到悉悉索索声,又是开门关门,再次沉入寂静中!
曼陀罗的香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空中沉淀,宁萱芷等了半响才从床上坐起身,角落中的香炉已经被挪走,她盘腿坐在床上,屋子里连着老鼠都没有。
被水浸透的脸开始发痒起来,宁萱芷一度想要放弃似得的猛抓了一同,可当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她开始往伤口上抹药,正如秦诸说的那般,无色无味的药膏抹在脸上后,痒感顿消,不仅如此还使伤口看起来更真实。
宁萱芷哑然失笑起来,她摇晃着脑袋,面对这样的自己,她近似疯狂的低笑着。
“莲郡主,请沐浴更衣!”
离开的两位姑姑,让人端进来木桶,伺候着宁萱芷沐浴!
这一次宁萱芷不仅乖巧还相当的配合,对两位姑姑和颜悦色,脸上始终的保持着微笑,让两位姑姑感到十分的古怪,她们沉默的在旁边盯着宫女为她沐浴穿衣,梳理打扮,从头到尾都是无声的观望。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宁萱芷被带回絮芳殿。
外界传说宁萱芷有情郎,而在刚刚的验身中,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前殿圣上的耳里,为此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掉落下来,心中的鬼计油然而生。
贤妃盯着乖乖跪在大殿上的宁萱芷,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被吓坏的身体不断颤抖着,精心装扮过的美人,除了那左脸上扎眼的伤口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挥退殿上的宫女,贤妃从高位上走下来,她来到宁萱芷的跟前,伸手亲自将她扶起,牵着她进入后殿。
“别怪我心狠,那事你迟早都是要经历的,就算不是我,皇后也会那么做!”贤妃温婉的开口,她眉目盯着低垂不语的宁萱芷,让她坐下。
后殿精致中不失优雅,与凤鸾殿有着天壤之别!青花点缀着粉墨,纱幔垂落在床帏之上,青烟袅袅的水池是这座后殿中唯一的摆设。
传言贤妃甚爱泡浴,圣上为讨欢心,命人在后殿之中建筑了一座温池,每日与其在池中嬉戏,共度鱼水之欢,看来此言不假。
宁萱芷长跪坐在茶桌前,她不敢去看一边的贤妃,显然是被刚才的事给吓得失去了神志,对贤妃的话充耳不闻。
这样的效果令贤妃感到满意!关乎宁萱芷的传闻,她听得可比宁雅娴要多得多,打她第一次进宫起就开始留意这个小丫头,一出世就惊艳群芳,连同圣上都被深深吸引,这样的女子岂敢忽视?
走到鸟笼前,掀起黑色布帘露出里面五彩斑斓的飞鸟,这是去年波斯进贡来的异种,世间罕见。
拿起一只粉雕著作的瓷碗,挑出些米粒放入笼子中,贤妃趣味的逗弄着飞鸟,似乎要它与自己同唱,可都了半天,飞鸟只会吃食,却并不远随着她的哼曲共鸣。
“飞鸟跟人一样,你喂得多它记得的也只是食物,不会记得是谁在喂养!我养了它一年半载,它连一声都不曾叫过,吃了我那么多粮食,却不给我半点喜悦,你说该如何处置?”
宁萱芷低垂的眼芒闪过,贤妃的话深深烙印在心底。“不能给主子带来作用的奴才,该杀!”
贤妃听后咯咯的笑起来。“此话差异,二小姐看到的听到的不过是人言,真相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所为人言可畏就是这般,倘若这只飞鸟非我亲自打理,我听了刚刚那番话后,也必定跟你一样,杀了这只无作为的飞鸟。”
宁萱芷眯了下眼,她不在做声。
“外界传言二小姐与男子有亲密来往,太子乃当今天子的继位者,选妃之事不可大意,你们宁家上上下下为太子忠孝,可最后却落得被悔婚,知道为什么吗?”
“臣女与姐姐还不够优秀。”
贤妃咯咯笑起来,她扭着腰肢落座在宁萱芷面前,眉目盯着她的那张脸,越看那道伤疤越喜欢。“二小姐清纯,这个世道还有什么优不优秀,全凭那一脉家势!”
贤妃从桌下取出一张纸推到宁萱芷的跟前。“今日我宣你入宫,没什么闲事,想与二小姐聊聊这芝林斋。”
宁萱芷心头一惊,这贤妃怎么会知道芝林斋与她的干系?
“二小姐不用担心,此事并未其他人知晓!想当年我刚刚入宫的时候,处境与你也极为想象,你的娘亲在府上所受的苦难,我也知晓,女人为人妾哪有不被欺凌的?”
说道这里,贤妃露出悲愤的模样,她双手握成拳,眉目中迸发出杀气。“皇后以林家为后盾在宫里为非作歹,各嫔之间是怨声载道,但也无处伸冤。死的死,疯的疯,我能爬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老天有眼。”
“娘娘深的圣上喜爱,日后必定鸿福齐天。”
“这小嘴果然伶俐!芝林斋的出现让我有了一线生机,当今天下唯有这芝林斋能让林家畏忌。看过之后,再回复我!”
话锋一转,贤妃迈出了后殿。
宁萱芷这才抬起头来四下观望,一张床,一泉温池,简单的如同她单刀直入的犀利,让人有片刻喘息的机会。这样的女人岂是池中物!
黄纸上,芝林斋的印号稳稳妥妥落在了尾段,粗看之下是一份协议,芝林斋与贤妃看似已经达成协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搅上她这个旁人,如果是这般,贤妃知道她也不是不可能,但知道多少?
收起黄纸,宁萱芷并未从上面得到半点线索,贤妃的深沉是她还无法应对的角色,到不是她害怕此人,只是了解不深。
走出絮芳殿,由宫女引领着来到了后花园。贤妃已经在凉亭让人设下了茶宴。她喜茶胜过花露,长年饮茶的习惯让她保持着良好的身段,岁月丝毫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年过四旬,依旧貌如豆蔻之年。
“臣女愚昧,不懂娘娘的意思,还往娘娘明鉴。”
贤妃勾起嘴角,捏起一块水晶糕放入嘴里细细品尝。“起来回话!”
宁萱芷在宫女的伺候下落座一旁,将黄纸推回到贤妃的跟前,在聪明的女人面前,一定要装的比她更蠢,这才是保命之道。
“你姐姐也在宫里,可知?”
宁萱芷猛然抬起头,她诧异的盯着贤妃,良久后,发现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赔罪。
“对于你与太子的婚事,皇后娘娘一直都持反对的意见,一来是你出生低微,二来,你的传闻风品不好,三来,你与圣王之间的暧昧,京城是无人不知,四来,把你放在宫中,对她来说是一种威胁。”
“臣女无德无能,哪能与娘娘相比。”
“呵呵,你也莫要谦虚。”贤妃摆摆手,宫女退下,她挨近宁萱芷小声说道:“你的美妙就是最大的武器,只可惜了这张脸,怎么就弄上了伤疤?”
“臣女不小心摔的!”
贤妃迟疑了片刻大笑起来。“二小姐身子虚弱倒是常常摔倒呀!女人天生嫉妒比自己美丽的事物,有些事并非藏着掖着就没人知道,二小姐不用当我是外人,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宁萱芷跪拜在地上,谢过娘娘恩宠之后,抬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盛满了浓浓的真情。“臣女能的娘娘的垂爱,是我的荣幸,届时娘娘有任何需要芝林斋相助的地方,芝林斋定会肝脑涂地,为娘娘马首是瞻。”
“本宫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走吧,我带你去凤鸾殿见见我那美丽姐姐。”
宁萱芷跟着贤妃起身,移驾凤鸾殿。
太子一早听闻宁萱芷入宫,便早早的来到了凤鸾殿,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宁雅娴,不由的沉下了脸。本想寒暄几句便离开,谁知他的心思早就被皇后看穿,愣是让他陪同宁雅娴一起游园,母命难违之下,两人随便在院子里游走。
宁雅娴心跳加速,她时不时偷偷瞄向身边的太子,几度张口想找些话来说,可偏偏对方黑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这样赤果果的被无视感,令她心生气恼,即便她不及宁萱芷,也不用做的如此明朗,嫌她如蛇蝎般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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