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芷走在长长的街道上,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要是真的信了那人的话,会不会有机会脱离这场婚约。可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接受了他的好意,自己又会落入谁的圈套之中?这事非同小可,她要嫁的不是什么公子爷,是当今太子,就算那人神通广大,又能奈何的了太子,也就是说说罢了,这事,还真没谁能帮上忙。哎,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到了当日便有了转机。
不知不觉中,眼前出现了一扇黑色大门,两头凶煞的雄狮挡在跟前,宁萱芷从思腹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长街上,木府两个字高高悬挂着,就好比遥不可及的两盏明灯,触手而不可及。
你还在边外吗?我即将嫁入宫中,你难道一点点不舍之情都没有?宁萱芷望着黑色大门悠悠的想着,望着被头顶光线挡住的半个字时,莞尔一笑。“我真是个傻子!他早已摆明的态度,我又何苦再纠缠不休!你我本是天地之别的人,你是高高在上的木府主人,我且不过是庶出的卑贱之女,岂是能伴你左右的女人。”
一滴泪被扼杀在扬起的笑容下,宁萱芷勾起嘴角排开了黑色大门。在心底她告诉自己,再生之下不会再重蹈覆辙,当日卫煜亲手将她退出王府,令她命丧酒泉,现如今,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将她逼死在这条复仇的路上,是你们一个个先弃我而去,我焉能为你们徒增伤悲?
出来应门的还是之前那位老者,倒是听小刀提起过这个看起来面善慈祥的老头,其实是木府第二人。整个木府出了秦诸之外,也就属他身份最为尊贵,这老头是木府的管家,打理着木方上上下下所有事物,人称三叔。
秦诸身边有六人,但宁萱芷只听得小刀提及过三人,除了管家三叔之外,还有负责武场的五叔,河运六叔,这几人可都是来头不小,在各方都是霸主,却甘愿舍下这名分拜在了木府门下,一干就是几十年,这样的忠心令宁萱芷羡慕,当问及其他三人时,小刀也有些支支吾吾,在木府,他还真没见过另外三人,只知道这三人常年在外听后拆迁,即便是一年一次木府头目聚会都很少参加,或是来了他不知道,也都是秘密会见。在木府有着很鲜明的等级制度,像小刀这样的身份哪里进的了内部,知道的也甚少。
“小姐?”
啊!宁萱芷抱歉的应了声,她取出一本账簿抵到老头的面前说道:“麻烦三叔把此物交换给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二小姐!”
宁萱芷浅浅一笑,她心意已决,便没再打算拿回来。“这本不是我的,拿着烫手!”
三叔站在门口踌躇了下,他退开半个身子,让出一条路来。“此事,我做不了决定,二小姐不妨进屋来说。”
“他回来了?”
“少爷,今早刚刚赶回京城。”
宁萱芷忍住自嘲的笑起来。“他回来了,也知道了?”
三叔莫名的抬起头望着宁萱芷,这次不言而破,谁也没遮遮掩掩,言语间彼此了然,可人都在里头了,为何宁萱芷又发笑的退避,这让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不明白了。“二小姐,随我来。”
“三叔,不必了!你把这东西交给他,他自然就明白了。”
转过身,无留恋,迈开步,心上烙下了一个无法愈合的洞。
三叔拿着手中的账册,他唉声叹了口气,掩上门,抛入后院阁楼中。
酒香淳淳飘散在空气中,屋中,秦诸依旧穿着黑衣黑裤,只是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妖孽的俊脸泛着酒后上头的红晕,在大漠,每天都能收到关于宁萱芷的消息,他无数次想要放下手中的要事赶回来,可都一忍再忍的忍了下来,周旋在那些南蛮之间,与苏翰林暗中抢夺先机,硬是将数月的事放在一月之中了解,匆匆赶回京城,却没想到等来了却是一本账册,你就这么怨恨我吗?
屋外传来敲门声,秦诸失神的挑起眉,他紧紧握着夹在账册中的短笛,指尖上的凉意深深刺在他心上。“进来!”
三叔从外跨门而入,闻着空气中叠叠就像,透过外面的光线,他瞥了眼地上的酒坛子皱起眉头。“少爷,时日差不多了!”
秦诸侧过头,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三叔,好像在他眼底看到的是另一个人。“这么快?”
“宫里来了消息,二爷说时机差不多了。”
秦诸咯咯咯笑起来,是啊,时机差不多了,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次机会,可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我知道了!”
三叔犹豫了下,还是退身而出。
“三叔!”
老头站在门边,他心疼的望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秦诸。那个为了仇恨可以六亲不认,可以残忍到麻木的少爷,突然有一天回来笑着跟自己说,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要带着他心爱的人回大漠,永远都不回中原。那个时候,三叔第一次感到少爷像个人,可现如今,他却在想,还不如活的想行尸走肉的好,至少少爷不会痛苦,不会伤心。
“我是不是错了?”
“少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小姐,只是她不明白。”
“不,她明白!”秦诸抚摸着短笛,宁萱芷一直都是明白的,她一定在恨自己。“她恨我,恨我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逃跑,我是不是很没用?”
“少爷能为她放弃复仇吗?”
秦诸愣了下,他摇摇头!
“答案就在少爷心里,如果你能舍得下,当初就不会离开尚书府。”
“是啊,我不应该再乔装回去那里。”
三叔心疼的上前,像个慈父般将秦诸揉进怀里!就像小时候那般抚摸这他乌黑的长发。“哭吧!”
秦诸没有哭,他不是个会哭的人,只是安静的靠在三叔的身上,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心底。宁萱芷的恩断义绝,彻底将他的心撕裂了。
很长时间下,秦诸呼出一口气。大局当前,他不能拿着数以万计的人生命开玩笑,或许他与宁萱芷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替我沐浴更衣吧,不要让我们的贵客等太久,很失礼。”
与东面遥遥相望的是南边,就好像是两个永远无法碰面的情人,只能恪守一方彼此凝视,只有在白昼黑夜交替的那一瞬间才能触及,随之再次轮回到新的起点。
宁萱芷放下书,思绪沉寂在书本中的爱恨情仇之间,最近似乎常常为了一点小事而落泪,这事怎么了?都是这些凄美的故事所害,不看也罢了!
“小姐,礼衣到了,老爷让您试穿下,看看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动,宫里的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呢!”小穗捧着一个很到的盒子走了进来看到宁萱芷红红的眼眸,唉声叹息起来。
“放在那吧!”
小穗捡起书放在桌上。“怎么又哭红了眼?以后可 别在看这些东西了,眼睛都要哭坏了。”
“知道了,把东西放下吧,就说穿的合适,不用改了!”
“小姐,这可使不得,明日便是百年大典,老爷说马虎不得,您还是换了试试,明日再穿便晚了。”
熬不过小穗的央求,宁萱芷换上了礼衣,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喜庆之日都要穿上红衣,这一点都不适合自己,出了贵气之外,只剩下徒有区别的卖弄。
“正好看,比大小姐那件还要华贵,小姐,你看着珠钗与衣服多配啊,听说都是太子亲自为你挑选的。”
宁萱芷看那了眼连一个盒子里的珠钗说道:“他真是有心了。”
对着铜镜的自己,宁萱芷无言以表。“没什么需要改的!”
“这腰身似乎大了点,无法衬托出小姐的蛮腰呐,要不要再改小两寸?”
“就这样吧。”
宁萱芷走入隔断后,脱下衣服丢在一边,走出了厢房外。
今夜的长空无星月,黑压压的云层从远处飘来,仿佛在预言着明日的祭奠的庄重,过了明日,还有三天,她便是当今太子妃,站在众人之上,享受群臣跪拜之礼,再过些年,她还有幸活着,说不定就是当今皇后,与正妃协理六宫。呵呵,多么美妙的一生啊!
“妹妹在屋里吗?”
小穗捡起地上的礼服放在架子上,刚要去回了外面的叫声,宁雅娴与夏玉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小姐!”
宁雅娴瞥了架子上的衣服,惊喜的叫了声走上前去。“哟,这礼服真是精致啊!妹妹真是好福气,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自问你挑选的,果然与我们的不同。”
宁萱芷换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听着宁雅娴苛刻的话,她落座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姐姐要是喜欢,不如试试?”
“真的吗?”
“你我姐妹连根生,有何不可的?夏玉,伺候大小姐更衣。”
宁萱芷结果小穗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姐姐,这会子过来有什么事吗?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前往祭台,这么晚还不睡?”
“想着明日的事,便睡不着了,能参加这样的祭祀,也不知我是几辈子修来福气,想着能见到太子殿下,我哪里还能睡得早。”
隔断后传来悉索声,不一会宁雅娴穿着宁萱芷的那套礼服出来,大小正好,仿佛这衣服是替她做的那般合适。“怎么样?”
“没有人比姐姐更适合这件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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