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卫青的打量,宁萱芷皱起眉头,她侧过脸瞥向一旁喝茶的林馨婉!她既然在这里,那么溏心也应该回来自己院子,怎么不见刘福来禀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老臣十分感激圣上百忙之中还记得我们芷儿,还劳烦三皇子亲自跑一趟,老臣不知如何……”
“明日便是百年大典,父皇希望明日祭奠上二小姐能与太子完婚!”
“什么?”宁恒远吃惊的叫起来!
卫青瞥向宁萱芷,见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他们此刻谈论的事与她无关似得!
“三皇子,不是说大典之后三日的吗?怎么突然改了日子,我们这还没准备好,如何是好?”
“一切都已打点好,明日只要二小姐穿上皇兄准备好的婚服,在吉时登上祭台便可!”
宁恒远叩拜在地上谢恩接旨后,卫青才起身离开,一路送到尚书府外,也不曾与宁 萱芷有半句交流,骑上高头大马匆匆离去!
林馨婉满脸黑云,在宁萱芷准备回院子时叫住了她!“你爹在书房等你!”
宁萱芷应了声折回书房,见宁恒远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三皇子来的突然,带来的消息更叫人措手不及,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把女儿嫁了,他心里怎么都说不过去,有种贱卖的感觉!虽说是嫁给太子,圣上也不会亏待宁家,光是那件广袖流仙裙就价值不菲,只是这不打招呼就随意改了时辰,未免也太不把他们宁家放在眼里!
“爹!”
宁恒远停下脚步,挥手让林馨婉离开!“过来坐!刚刚三皇子的话你也听到了,明日大典之后,圣上便宣布你与太子成婚的消息,这可是历代以来觉悟仅有的事!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可当真决定嫁给太子?”
宁萱芷眨动眼眸,有些吃不准宁恒远的意图!“我要是说不嫁,爹还有法子让我不嫁了吗?”
宁恒远没想到宁萱芷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傻愣的盯着她呆站在那。
宁萱芷忽然感到没来由的无力感,她自嘲的笑笑说道:“爹还是早些睡吧!”
“芷儿!明日之后你便是卫家的人了,做爹的没啥好给你的,只要你开口,爹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大娘的命,爹也给吗?”
宁恒远又是一愣,随机宁萱芷低笑出声。“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承诺,当初你对娘的许诺可有半点应对了,所以爹还是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误了吉时圣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冷冷淡淡的话语,轻轻而走的脚步,宁恒远居然无法对着这样的宁萱芷呵斥出声,或许是有点忌违她的冷漠,又或许是怕她看穿心思,只得放她离开!
想不到上天这么作弄与人,连三天的机会都不给她,难道她当真要嫁给太子?筹谋了这些日子,却到头来又是一场空,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招惹她人!
走在幽径上,这里漆黑而阴沉一片,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今晚的月亮,飘过的云层遮蔽着本就微弱不堪的月光,仅仅是把头顶交横纵错的树影映衬的更为惨白而已!
宁萱芷站立在那片野果地前,露出忧伤的神情!“娘,你若在这里就告诉孩儿,如何才能躲开这场婚约?孩儿真的不想嫁给太子,只要三天,一切都可以复位,可现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难道真的要孩儿带着血淋淋的身子嫁入宫中,以这样的方式来替你报仇吗?”
回应宁萱芷的只有风吹过的树梢声,还有虫鸣声!
压制不住的哭泣声从喉咙里发出,坚强的宁萱芷蹲在地上压抑的哭泣起来!她好期望他能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小会她都会有勇气走下去,可她知道他不会再出现,是她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娘!孩儿不想跟您一样为了不该爱的人毁了一生,前生我已经爱错一个,这一世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如果老天爷一定要我嫁给太子,那边是我的命!”
“不,我不准!”
一个黑影从大树后钻了出来,他一下子就把宁萱芷抱在了怀里,用力的搓揉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完全挤入自己怀里似的用力着!
“听到吗?我不准你嫁给任何人!”
宁萱芷任由这黑衣男子用力抱着,不做任何反抗!是娘听到了她呼唤才把这人送到自己面前的吗?可是,娘!我想见的人,并不他呀!
“王爷,您深夜在此做什么?”
卫煜牢牢抓住宁萱芷的肩头用力摇晃着!“宁萱芷,跟我走!”
“王爷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您是圣王,跪在你脚下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岂是说走便能走的?”
宁萱芷勾着嘴角,清冷眸子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这是卫煜从未见过的恨,他深深被这道恨意给震退两步,他想过很多中宁萱芷对他的感觉,唯独没有想过恨!为什么? 因为秦诸?她就这么爱那个人?
“假如站在你面前的人是秦诸,你是不是就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了?”
“是!”
尽管心里早有答案,但是亲耳听到这话从宁萱芷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卫煜还是被刺伤了,这比任何刀剑留下的伤口更要痛上几百倍,他睁大双目扣住宁萱芷的双手不直觉用力着。
宁萱芷看到了他眼里的伤,这不是她心里一直想要的结果吗?当初这个自大的男人,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的男人,硬生生将她抛弃在王府门外,让她成为京城第一笑话,将她逼死在尚书府。她发誓如果能有来生一定要让他知道这样被抛弃的痛有多深重,现在她看到了他眼里当初跟她一样的悲切时,为什么一点报复后的痛快都没有,反而心口上像是被利剑刺伤的疼。
“王爷,我谢谢你对我一直关照有佳,明日过后我便是当今太子妃,以后难免会在宫中相见,如果您不能遵从伦理道德,还像现在这样,我恐怕会很难做,今日我们就在此把话说清楚,从今往后看我希望我与王爷形同陌路,这样对彼此都是有好处的。”
“宁萱芷,你是我见过最绝情的女人,他对你这么重要,那个该死的胆小鬼连出面见你都做不到,你还要在此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这么要跟我划清界限,就那么想进宫当太子妃,你这口是心非的骗子。”
卫煜作势要上前亲吻宁萱芷,被一巴掌打醒。“卫煜,你在这么般胡搅蛮缠,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卫煜揉着被打的脸颊,黑眸中闪过怒气,他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骄傲的盯着宁萱芷,冷冷的说道:“宁萱芷,你会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王爷在威胁我吗?难道我嫁给你就没有代价了?”宁萱芷不甘心的反问道。
卫煜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在这笑容中,宁萱芷仿佛看到了阴谋,他在算计什么?“你!”
“我说过,你只能嫁给我一个人!我卫煜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失言!”
卫煜留下这句狠话转身离开,在他转头那一刻,宁萱芷再次看到了那个冷眸残酷的瑞王卫煜。她心头猛地一紧,没来由的恐慌占据着心头,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害怕的退后两步,踩在了松软的草地上,一屁股摔落而下,发出惊呼声。
远去的卫煜听到了,但他没有任何留恋,大步的消失在了幽径的小道上。
宁萱芷做在那楞了半饷,直到背后传来沙沙声,才扬起头盯着面前半大不小的小刀,眼里含着泪水,颤动的红唇说不出话来。
“起来了,地上凉!”
小刀不像小鱼那般会说话,而且与宁萱芷的关系也并非那么深厚,他只是尽职的做好一个守护者。
被一个小鬼拉起,然后牵着手走回落月阁,宁萱芷从头到尾都是冰凉的,她魂不守舍的被人摆布着宽衣解带,然后泡浴梳洗,一切都顺理成章且在无声中进行着,直到脚趾因温度有了感觉时,她才哇的哭出声。
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都收不住,站在门外的人案子叹息,明日便是待嫁女,可心里却藏满了苦楚。
苦累了,宁萱芷慢慢沉睡过去。
百年大典,举国同庆!
这一日,圣上赦免了不少死罪,释放了那些并非大恶之人!
天未亮,一只马队浩浩荡荡从西门而出,绕着上路来带京城外有名的朝圣之地,西关山脚下,在山岭的顶端有一座修建在悬崖峭壁上的西关庙,它的主殿坐落在山腰上,岩棉而上直通山头,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条盘踞在山上游走的金龙,在浮云的遮蔽下,神秘而辉煌。
西关山是历代皇室用来祭奠朝拜的地方,在西关山后方有一条长十米的平台,顺着西关庙祭坛直通向山顶的神坛,有着俗不可耐的升天寓意,得天下之子,死后如天成尊。
大队的人马进入寺庙后,便开始了各种准备,他们训练有速且条条有理的筹备着稍后祭奠所需的事宜,太监宫女在各房的掌事下忙的不宜开交,御林军更是把守在各处要害,严阵以待的守卫着整个西关山,丛林中随处可见士兵的保守,真的是做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步。
等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各处掌事,做好最后的审查后,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静静等候主子们的到来。
正时三刻,一声号角响起,悠长而沉闷的号声划破天际,一冲云天,站在山脚下便能听到从山头传来的呜鸣,就好像盘踞在山腰上的聚拢苏醒前的嘶吼!
一辆辆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数百名宫女太监伺候在旁,因为西关庙坐落在山腰上,从山底到山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随同圣上一同出巡的各宫娘娘便下车改坐边上的轿子山上。
当今圣上则是与几位皇子步行上山,身后还有众朝臣紧随其后,一路谈笑风生的来到了西关庙前。
主持率领庙中各僧人在门外恭候,拜见当今圣上后,伺候着把众人引进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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