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为了置端木幽凝于死地而耍的那些阴谋诡计,再听到端木幽凝这明显另有含义的话,南宫燕忍不住一哆嗦,脸色早已煞白:“小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想好好‘报答’大娘对我做过的一切,”端木幽凝一甩衣袖,转身便走,“至于二姐的毒,解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要么去找太子,要么另寻他人!”
端木幽兰早已赤红了双眼,迈步就要往上追:“死丫头你给我回来!把解药给我……”
“别喊了!没用的东西!”一连两个女儿都栽了跟头,南宫燕比任何人都气急败坏,一阵怒气上涌导致两侧太阳穴剧烈地痛了起来,“你明知道今日有多重要,居然还好死不死地去招惹小七!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端木幽兰自知理亏,欲哭无泪,“我就是看不惯她来勾引太子殿下,一时生气才骂了她一句,谁知道她就……”
“那你骂句别的好不好?!为何偏偏要骂她贱?!”南宫燕脑中轰轰直响,越发痛得无法忍受,“当日幽雅就是因为这个才吃了那么大的亏,你居然还不长记性!真是没用!我能指望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南宫燕是真的急了,什么话都能骂出口。否则她怎就不想想,这些“废物”都是她生出来的,她们若是废物,她又是什么?
端木幽兰被骂得一阵发懵,反应过来之后却极为不服:“我骂她又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她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谁知道她居然学会了用毒……”
“屁话!”南宫燕毫不客气地咒骂着,“她回来的第一天便给幽雅下了毒,白痴也知道她学会用毒了!还有,自她回来之后,分明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若还是从前那个白痴,我早就整死她了!”
南宫燕一直觉得端木幽凝与过去大不一样了,却又着实想不通一个人怎会发生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除非重新活一遍,否则前后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如今的端木幽凝身上为何再也找不到丝毫从前的影子?
后来见端木幽凝偶尔露出白痴一样的傻笑,她还以为那是她的错觉,以为小七还是从前的小七!然而如今她才知道,“小七还是从前的小七”这一点才是她的错觉,如今的端木幽凝早已不是半年前那个任她耍弄的白痴了!
南宫燕几句话将端木幽兰骂得没了脾气,不得不捧着猪头一样的脸嚎哭起来:“好好好!我是废物!那如今该怎么办?我的脸……我这毒……”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解毒!”南宫燕余怒未消,气恨恨地说着,“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倘若太子不愿为你解毒,你就如幽雅一样,这辈子别想做太子妃了!”
端木幽兰一愣,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我不要!我要让太子给我解毒!我要做太子妃!我……”
“闭嘴!回去再说!”南宫燕厉声呵斥了一句,回头就走,“哎哟我的头……怎会痛得这么厉害……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害得……”
虽然端木幽凝只给了端木幽兰两条路:要么找太子,要么随便找个男子解决,南宫燕却绝不会如此束手待毙。
带着端木幽兰回到镇国公府,她在大厅焦急地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看到端木文庭与南宫羽有说有笑地进了门,她才强压着满心的妒恨,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扑了过来:“老爷!姐姐!救命啊!呜呜呜呜呜……”
“燕儿?”南宫羽吓了一跳,忙一把接住了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侍女说你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你……”
“是啊,怎么了?”端木文庭也颇有些担心,“哪里不舒服?可曾请大夫来看一看?”
“姐姐!我……呜呜呜呜……”南宫燕哭得越发声嘶力竭,“都怪我教女无方,才惹出这么大的祸,是我的错……呜呜呜……可纵然幽兰千错万错,姐姐用家法狠狠地教训一顿也就是了,怎能……呜呜呜……”
跟在后面的端木幽凝无声冷笑:怎么,用娘和父亲来压我?大娘,原来你还不曾笨得太彻底嘛!
南宫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燕儿,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来,你先坐下,慢慢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各自落座,南宫燕才抽泣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大概也知道隐瞒不过,她居然并不曾粉饰什么,而是实话实说,告诉南宫羽端木幽兰是因为争风吃醋骂了端木幽凝一句,结果端木幽凝便给她下了毒……
“姐姐,我知道幽兰不该骂凝儿,可……”南宫燕抽抽搭搭地说着,“可就算她有错,也罪不至此吧?求姐姐让凝儿将解药给幽兰,不要再吓唬她了……”
南宫燕这一招显然用对了。因为想要成为太子妃是人之常情,就算端木幽兰有这个想法,也不能算是有错,何况她一向骄横惯了,骂人对她而言如同家常便饭,是以单单就这件事而言,任何人都会觉得过分的那一个是端木幽凝。
南宫羽当场便沉下了脸,皱眉说道:“凝儿!幽兰是你的姐姐,骂你一句又怎的了?就算打你也是应该的!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家法伺候!”
端木幽兰伙同其他人三番五次地设计陷害她,才导致她容貌被毁这些事南宫羽自是不知,端木幽凝也不想让她知道,便浅浅一笑说道:“娘,你莫生气,我将解药给二姐也就是了。”
说着她走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倒了一些粉末在里面,这才端起杯子递给了南宫燕:“让二姐喝了这杯茶,剧毒立解。”
南宫燕的眼中闪烁着狠毒而怀疑的光芒:“真的?你不会……”
“再下毒?”端木幽凝笑了笑,“大娘若是担心,二姐这毒不解也罢。”
端木文庭与南宫羽就在一旁守着,谅她也不敢耍花样!南宫燕咬牙切齿,接过杯子迅速离开了,先给端木幽兰解了毒再说。
“小七。”端木文庭突然开口,目光微微地闪烁着,“过来,我有话问你。”
端木幽凝转头,却并不挪步:“嗯?”
端木文庭眉头一皱,干脆迈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沉声问道:“告诉我,你给幽兰下毒,真的只是因为她骂了你一句?”
端木幽凝目光一凝:你看出不对劲了吗?那么你可知道,因为南宫燕的伪善狠毒,我曾有多少次险些命丧黄泉,最终还是被她害得沉塘而死?
“老爷,你这话何意?”南宫羽讶然地开口,“不是因为这个,难道凝儿与幽兰之间还另有恩怨?”
“不知道,因此我才问小七。”端木文庭盯着端木幽凝的双眸,“小七,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没有,”端木幽凝浅浅地一笑,眸中光华流转,“我说过我在崖底遇到过一位世外高人,是他告诉我虽然做人要懂得宽容,但宽容并非无底线地妥协,所以我才想给二姐一个教训。而且我回来的那一日便说过,她可以骂我丑,但不准说我贱,我只是丑,但不贱。”
端木幽凝对于这一点似乎分外执着,因此不在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二人似乎都被她瞬间散发出来的冷厉震慑,一时竟有些呆了。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南宫燕满头大汗地奔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嚷嚷着:“小七!你不是说那是解药吗?!为何幽兰服了之后,浑身痒得要命?!此刻她正一边尖叫一边不停地在身上乱抓,都抓破好多地方了!”
端木幽凝暗中冷笑,口中淡淡地说道:“大娘不必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服下解药之后,二姐的确会浑身奇痒,天亮之后药性就会过去。不过你可要看好二姐,莫让她到处乱抓,尤其脸上更是痒得厉害,万一抓破了脸,可就与我一样了。”
你……
小七今日实在奇怪,为何每句话都像是话中有话?
南宫燕满心疑问,却又顾不上多说,且被端木幽凝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立刻奔进内室大喊大叫:“来人!快来人!看好二小姐,不能让她乱抓……”
“小七,你确实变了。”端木文庭突然开口,语气中颇多感慨,“从前因为你娘体弱多病,我才将你交给大娘照顾,她对你虽然万般疼爱,却将你娇惯得飞扬跋扈。每次我告诫她不可太娇惯你,她都不以为然。想不到你死里逃生之后,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经过一些事之后。”端木幽凝淡淡地笑了笑,转身便走,“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不过注意关紧门窗,否则会很吵的。”
端木幽凝给她下的剧毒虽然只是会造成面部肿胀,但服下解药之后却必须承受整整四个时辰的浑身奇痒之苦!到时候端木幽兰会感到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尤其是脸上都仿佛钻进去了无数虫子,甚至连骨髓筋脉之中都会奇痒无比,恨不得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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