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曾想到东陵孤云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居然就是一句如此绝情绝意的话,东陵飘雪登时一呆,继而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大叫:“你说什么?!你不会娶我?!”
“不会。”东陵孤云看都不看她,语气虽然清淡,那份坚定却不是假的,“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不可能与你做夫妻。”
“你……”确定自己不曾听错,东陵飘雪越发气得鼻子都歪了,“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你是不是想说,从来都是拿我当妹妹看……”
“不是。”东陵孤云又摇头,唇角有一丝充满讽刺的冷笑,“我对你不但从无男女之情,即便连兄妹之情都没有。你之于我,就是一个陌生人,什么情分都谈不上。如此,我怎么可能娶你为妻?”
东陵飘雪目瞪口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绝情?居然连兄妹之情都没有?
“懂了是吗?”东陵孤云略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懂了就走吧,明日一早我会进宫……”
“你敢!我不准!”东陵飘雪总算反应过来,不由腾地起身跳脚大喊,“这门婚事是父皇亲口指定的,你敢抗旨?!”
东陵孤云动作一顿,微微冷笑:“敢不敢抗旨,要看筹码够不够高!倘若抗旨的后果是不必娶你,我宁愿抗旨!”
“你……”东陵飘雪身体一晃,险些气昏过去,“你简直……你……”
简直怎样?人家宁愿抗旨也不愿娶她,她又能如何?莫看东陵飘雪仗着皇上的宠爱飞扬跋扈、耀武扬威,但在东陵孤云面前,她却一个不敬的字都不敢说!
不为别的,她总觉得东陵孤云那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比东陵洛曦还要锋利、冷锐,仿佛他才是天生的帝王,令人不敢亵渎!
正因为如此,她知道威胁是最失败的法子,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拼命挤出了一丝自认为温柔的微笑:“云……云哥哥,你莫生气,我方才……方才不该对你大喊大叫,是我的错,对不起啦!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东陵孤云还是懒得看她:“不必多说,你可以走了。”
东陵飘雪怒极,不得不拼命攥着双拳:“云哥哥,这门婚事是父皇亲口指定的,你不可以抗旨的,否则父皇会很生气,会治你的罪……”
东陵孤云淡淡地一笑:“我不在乎。我会告诉她,我对你什么情分都没有,即便勉强娶了你,也只会害你一生。你父母为国捐躯,父皇总不忍心让你一生活在痛苦之中。”
话说到这个份上,东陵飘雪已经哑口无言,同时更恼怒万分:“你还不曾与我成亲,怎知我不会幸福?云哥哥,我不妨告诉你,即便你对我没有任何情分,我也嫁定你了!我相信,只要我们朝夕相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
“朝夕相处?你没那个机会。”东陵孤云冷笑,出口越发不留情,“我也不妨告诉你,即便你真的嫁给了我,我也不会碰你一根指头!而且这湛王府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若必须住进湛王府,我会走,你自己守着这座王府过吧。父皇可以逼我娶你,但总不能逼我与你同房。”
“你……”
东陵飘雪浑身颤抖,脸也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倘若果真如此,她岂非就成了守活寡?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东陵孤云本就不愿与她多说,此刻耐心已经基本耗尽,“来人,送客!”
“是!”
应答声中,东陵孤云的贴身侍卫肖展飞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对着东陵飘雪一抬手:“公主请!”
肖展飞大约十**岁,虽不及东陵孤云那么俊美无双,却也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是个不多见的美男子。且瞧他眸中光华流转,必定也是个绝顶高手,否则怎有资格做东陵孤云的贴身侍卫?
“我不走!”东陵飘雪拼命冷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云哥哥,父皇已经为我们指婚,如今我就是这湛王府的半个主人,我看谁敢对我这个主人无礼!”
肖展飞挠头,看好戏一般看着东陵孤云:“王爷,你看这……”
东陵孤云还未来得及开口,东陵飘雪已经得意万分地哼了一声:“云哥哥,你是不是要说‘你不走我走’?这湛王府是你的,我就不信你走了之后能永远不回来!所以即便你走了,我也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为止……”
“你也说湛王府是我的,”东陵孤云总算恩赐一般看了她一眼,眸中的光芒却冷锐如刀锋,“那么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离开!展飞,把她赶出去!”
肖展飞一愣:“啊?这……”
“怕什么?”东陵孤云冷冷地看着他,“若是打死了,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言下之意,你尽管动手。
“好咧!”肖展飞答应一声,顺手捞过一旁的鸡毛掸子,“公主请,您若再不离开,属下只好冒犯了!”
东陵飘雪早就因为东陵孤云那句“若是打死了”给气疯了,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敢!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指头,我杀了你这下贱的奴才…”
“啪!”
“啊!!”
“下贱”两个字刚刚出口,肖展飞目光一寒,东陵孤云已经袍袖一拂,一股柔和浑厚的内力瞬间涌到了他手中的鸡毛掸子上,令他不由自主地一抬手,狠狠地打在了东陵飘雪的肩头!
东陵飘雪皮娇肉嫩,几曾受过这等委屈,登时痛得杀猪一般尖叫起来:“死奴才!你真敢……”
“不是他,是我。”东陵孤云冷声打断了她,“侍卫是人,皇亲贵胄也不过肉体凡胎,谁也不比谁高贵,你没资格骂他贱!出去!”
肩头痛如骨裂,东陵飘雪其实也看出方才是东陵孤云操纵着鸡毛掸子,因此更加怒不可遏,捂着肩膀尖叫不止:“云哥哥你真是莫名其妙!奴才就是奴才,哪有资格跟我们比?莫说是骂他一句,就算打了杀了,也是天经地义!”
东陵孤云挑唇,那抹笑意充满讽刺与不屑:“就凭这几句话,你就永远不配做我的妻子!展飞,把她赶出去!”
不知是不是“下贱”二字犯了肖展飞的忌讳,他脸上那原本温和的笑容也变得冷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说道:“公主请。”
东陵飘雪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你……你们……”
虽然蛮横,她却也看得出来东陵孤云不是开玩笑的,倘若自己再赖着不走,他真的会将自己往死里打!
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找父皇告状去!
咬了咬牙,东陵飘雪用力点着头:“云哥哥,你好!我去告诉父皇,你是如何欺负我的,我就不信他不为我做主!哼!”
看着她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肖展飞扔下鸡毛掸子淡淡地一笑:“王爷说得对,她根本没资格做湛王妃!”
东陵孤云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虽然极短,却十分温暖:“她骂你,生气了?”
“没,”肖展飞笑笑,“不值得。”
“乖。”东陵孤云淡淡一笑,“碍眼之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出来?谁?
但见眼前人影一闪,乔装改扮成幽灵的端木幽凝已经站在当地,微微颔首:“湛王,肖护卫!”
“原来是幽灵姑娘,展飞有礼了!”肖展飞对幽灵的印象相当不错,立刻笑呵呵地施了一礼,“贵客既到,我便先退下了,请!”
端木幽凝将药箱放下,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东陵孤云已经问道:“来了多久了?偷听到了多少?”
“你莫冤枉我,我可不曾偷听。”端木幽凝忍不住失笑,“湛王明明早就发现我来了,却不曾点破,便表示那些话我听到了也无妨。”
东陵孤云不置可否,接着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五寸高的瓶子递了过来:“这个给你。”
“给我?”端木幽凝伸手接过,却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养元丹。”东陵孤云淡淡地回答,“此乃玉麟国内一个部落进贡的贡品,数量极其稀少,每隔三年也不过只能炼制这么三瓶。这一瓶是父皇赐给我的,补气养血最是灵验。”
端木幽凝一怔,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为了医治他的腿,不得不用血浇灌雪颜花,导致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因此他才将如此珍贵的贡品送给自己补养身体……
摇了摇头,她将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此物既然如此珍贵,便不要浪费了,湛王还是留着……”
“给你便拿着,矫情什么?”东陵孤云皱眉,“药物再珍贵,也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倘若只是放着,岂不暴殄天物?”
端木幽凝微笑:“好,那我便不矫情了,否则也只是徒然惹湛王嫌恶而已。”
收好瓶子,她才请东陵孤云落座,接着将他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层一层地揭开了纱布。看到纱布下毫无改变的腿,东陵孤云登时有些底气不足:“怎的……没什么变化?你不是说连用几次便可恢复正常?那这疤痕应该有所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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