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东陵洛曦这皇位本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尽管他为了掩饰这一点编造了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却依然堵不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原本就是因为端木幽凝命格奇特,可以令其江山永固,他才无论如何不同意东陵临风另立太子妃的,如今端木幽凝性命垂危,是否就预示着东陵一脉的皇帝已经做到头了?!
看到端木文瑶脸上变色,东陵临风自然吓了一跳:“母后!你怎么了?!怎么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难道父皇已经知道儿臣……”
“不许乱说!你想到哪里去了?”端木文瑶回过神来,忙轻声斥责了一句,“母后只是在想,如果端木幽凝真的死了,该找谁来做太子妃,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不与她同房……”
“正是正是!儿臣也是这么想!”东陵临风立刻点头,声音又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尖了起来,“其实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很容易。母后只需找个儿臣很讨厌的女子,假装逼儿臣娶她为妃。儿臣生气之下,自然不愿意与她同房了!”
端木文瑶点头:“这倒是个法子,问题是这个女子该到何处去找呢?她首先必须如端木幽凝一样,有必须成为太子妃的理由才可以。否则即便母后答应,你父皇那一关也未必好过……”
“这个……”东陵临风的目光不停地闪烁着,突然阴沉沉地冷笑起来,“母后,其实您可以想一想,尽管那个游方道士说端木幽凝有那么大的神通,但事实究竟如何根本没有人知道。何况这种事,原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只要有高人这样说,父皇就很容易相信……”
端木文瑶恍然:“你是说……我们可以秘密制造出一个与端木幽凝相似的女子?但事情若是败露……”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会败露?”东陵临风依然阴笑,“何况将来就算父皇发现那女子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咱们也可以全都推到那所谓的高人身上,就说咱们也是被高人给骗了!”
端木文瑶思前想后,觉得目前来说这几乎已是唯一的法子,便终于点头说道:“好,既如此,你就去寻找合适的高人和女子吧。不过千万小心,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破绽!”
“是!母后放心!”东陵临风点头,“儿臣必定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到时候母后只管假装逼儿臣娶她便是了!”
为免引人怀疑,这些事东陵临风自然不会亲自去做,统统交给他豢养的那些死士好了!
奉皇命接手此案的东陵孤云离开皇宫,立刻便赶到镇国公府找上了端木文庭。说明了来意,端木文庭更不敢怠慢,亲自将他带到了幽凝轩。东陵孤云客气地表示接下来他自己寻找线索就好,不需要镇国公亲自相陪,端木文庭便识趣地离开了。
内室的门敞开着,东陵孤云在肖展飞的陪伴下直接走了进去。晏寻欢正坐在床前,用一块洁净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端木幽凝的手。看到那曾带给自己异样感受的柔荑被别的男子握在手中,东陵孤云眸子一凝,登时有些不舒服起来。
或许是这突然的改变惊动了晏寻欢,他立刻扭头一看,继而起身行礼:“原来是湛王殿下,失礼了!”
“辛苦了。”东陵孤云迈步走到床前,垂首看着毫无反应的端木幽凝,“伤势可有起色?”
晏寻欢不动声色地微皱了眉头:“没有起色,不过所幸的是也没有继续恶化,姑娘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端木幽凝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吓人,脸上那道用以遮掩真容的疤痕倒是仍与从前一模一样。此刻的她双眼紧闭,呼吸更是时有时无,微弱得宛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
抿了抿唇,东陵孤云又上前两步:“父皇派本王前来,乃是为了调查凶手及幕后主谋的身份。昨夜你就睡在隔壁,可曾听到什么异常响动?”
“一开始没有,”晏寻欢摇头,“后来我突然听到姑娘惊叫了一声,便立刻起身往这边跑,然后又听到了第二声惊叫。等我赶到姑娘房中,刺客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东陵孤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锐芒闪烁:“你身手卓绝,居然一直等到端木幽凝发出惊叫才察觉有人靠近?”
“惭愧得很,的确如此。”晏寻欢苦笑一声说着,“不过湛王也知道,姑娘虽然从不在人前展示,但她的身手比我不知好了多少倍,却依然被那刺客重伤至此,足见刺客的身手远远在我之上,我自然无法及时察觉。”
那倒是。东陵孤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眸中露出深思之色:端木幽凝继承了闵飞扬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而且在崖底的半年之中,她更是几乎学到了闵飞扬所有的绝技。照理来说,此时的她已可算是灵渊大陆数一数二的高手,足可与他一较长短。既如此,刺客究竟要厉害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在几招之间险些要了她的命?
沉吟中,他接着问道:“你赶到之时刺客已经离开,就是说你也不曾看到刺客的样子或者是什么武功路数?”
“不曾,”晏寻欢摇头,“我甚至不曾看到来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最糟糕的是,我赶到的同时姑娘便昏迷至今,什么都来不及跟我说!”
东陵孤云点头,站起身在房中慢慢地转了几圈,仔细地寻找着任何细微的线索。许久之后,却依然毫无所获,他便重新回到了床前:“端木幽凝的伤势究竟怎样严重?是否需要内力助其疗伤……”
“怕是不行。”晏寻欢摇了摇头,“姚大夫说姑娘受的并非内伤,不能通过内力治疗。她是被刺客一剑重伤了肺叶,一剑刺在了心口附近,这样的伤只能让其慢慢愈合。”
东陵孤云又是一怔:刺客的身手果然高到如此离谱的地步吗?居然能正面将端木幽凝刺成如此重伤?
一念及此,他伸手就要掀开被子。晏寻欢暗中吃惊,立刻阻止:“湛王!”
“本王只是想看看端木幽凝的伤口,或许会有线索,”东陵孤云动作一顿,“除此之外,绝无轻薄之意。”
“是,我知道,”晏寻欢点头,“可是姑娘的伤在心口附近,湛王与姑娘男女有别,怕是……”
心口附近,便是左乳附近,若要看到伤口,势必要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地方。端木幽凝云英未嫁,又是钦定的太子妃,这……似乎的确不太合适……
略一沉吟,东陵孤云站起了身:“也罢,本王再另想他法。刺客既然如此高明,想必也不会在伤口上留下太多线索。”
便在此时,极不放心的南宫羽再次来到了幽凝轩。看看并没有比较有价值的线索,东陵孤云便带着肖展飞离开了。
晏寻欢暗中松了口气:好险,东陵孤云若是看到那个伤口,保不齐就会看出那根本是假的,到时候可就糟糕了!但愿自己方才的阻止没有引起他的疑心才好。
看到端木幽凝依然昏迷不醒,南宫羽悲伤地叹了口气,泪又流了下来:“寻欢,凝儿都昏迷了一天了,怎么还不醒呢?会不会是姚大夫判断有误?不如我们重新给凝儿请个大夫吧!”
晏寻欢暗中苦笑,只得好言好语地安慰:“夫人,姚大夫在治疗外伤方面是京城中的翘楚,他不会瞧错的。您瞧,姑娘虽然不曾醒来,但情况一直比较稳定,您不必过分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南宫羽闻言只得暂时作罢,又坐了片刻之后便暂时离开了,说是回去让南宫燕多炖些补品过来。
立刻幽凝轩,她急匆匆地往南宫燕的住处而去,随在旁边的苏文柳有些担心,一边小跑追赶一边叮嘱:“夫人!夫人您慢些!小心您的身子……”
“我没事,”南宫羽摇头,“如今最重要的是凝儿,只要她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可以!走,快些去找燕儿!”
奔到半路,两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她们的必经之路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一些树枝,不知是哪个奴才办事不力落在这里的。皱了皱眉,苏文柳说道:“夫人,您在这里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南宫羽点头,看着她上前将树枝一点一点地清理到旁边。有心叫几名侍卫过来帮忙,然而奇怪的是举目四望了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真不知都跑到哪里躲清闲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伴随着“汪汪”两声狂吠,一只通体漆黑的狼狗突然从一旁的小路上窜过来,飞身向南宫羽扑了过去!那狼狗是镇国公府养来看家护院的,不但体型庞大,而且性情凶猛,若是激怒了它们,咬死人跟玩儿似的!
南宫羽从小就怕狗,是以她的住处附近绝对不能出现这玩意儿。此时一个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居然朝她扑了过来,森森的白牙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一双眼睛更是如狼一般幽深,登时将她吓得失声尖叫,浑身都软了:“啊!!”
南宫羽身怀有孕,若果真被这狼狗扑倒,摔不出个好歹才怪!就算摔不到,这狼狗显然一副将她撕碎的架势,万一伤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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