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此言,东陵孤云眼中立刻浮现出明显的厌恶,冷冷地说道:“不是我要弃你于不顾,而是你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失望!你的亲人为我而死不假,如今你却又害死了我的亲人,一命抵一命,你认为我还欠你什么?”
薛镜月再次无言,狠狠攥了攥拳,她强词夺理:“我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我说过蛊虫是欧阳玉婷的,跟我没有关系!”
东陵孤云不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及他眼中的冷锐令薛镜月无法承受,再次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你……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知道蛊虫是欧阳玉婷的,”东陵孤云冷冷地说着,“那么我问你:是谁将蛊虫放到幽凝床上的?”
薛镜月眼中瞬间闪过明显的惊慌,失声反问:“你怎么知……不!我没有!不是我做的!孤云哥哥你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
东陵孤云略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镜月,你回去吧,不要再这么欲盖弥彰。若不是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你以为方才我为何会听到你们的交谈?”
大约是看出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薛镜月的眼神重新变得疯狂,并突然一声冷笑:“孤云哥哥,你真的要赶我走吗?你确定我走了对你只有好处?”
东陵孤云目光一凝,肖展飞已经一声厉喝:“镜月!不许胡说八道!找死吗你?!”
“对,我就是找死!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薛镜月突然爆发,尖叫声堪称穿云裂帛,“自从孤云哥哥喜新厌旧、对我始乱终弃之后,我就已经不想活了!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杀一个女人对你们来说易如反掌!”
肖展飞满脸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柔可爱的薛镜月吗?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肖展飞的眼神,薛镜月越发不堪承受,咬牙冷笑:“表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错,我是变了,但最先变的人是孤云哥哥!他……”
“够了。”东陵孤云缓缓地站了起来,面对着薛镜月一字一字地说着,“镜月,我从来没有变过,是你太执迷不悟!你说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是吗?那我问你,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又什么时候跟你有过终身之约?”
薛镜月虽然渐渐疯狂,却还剩最后一丝理智,立刻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狠狠地盯着他。
东陵孤云笑笑,笑容冰冷:“所以,我厌的什么旧,又始的什么乱终的什么弃?”
薛镜月越发恼羞成怒:“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东陵孤云淡淡地笑了笑:“本来就是。所以莫说我只娶了幽凝一个,就算我娶了全天下的女人而不娶你,也没有丝毫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你别太过分!”薛镜月又被刺激得尖叫起来,“孤云哥哥,你好像忘了,我并不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你如果真的赶我走,别怪我不念旧情!”
“镜月!你疯了!敢威胁王爷?!”肖展飞急得几乎吐血,一步窜过来拦在了两人中间,“废话少说,快跟我走!”
说着,他忙不迭地伸出了手。然而不等他碰到薛镜月,便见东陵孤云轻轻巧巧地一挥手,他登时感到一股大力涌来,整个身体瞬间被推出去老远!
“站在那里别动。”阻止了肖展飞,东陵孤云慢慢地逼到薛镜月面前,淡淡地说着,“镜月,你刚才的话我不懂,解释一下:什么叫不念旧情?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拿住我?”
一股无法用言辞形容的压迫感如泰山一般压在了身上,薛镜月本能地连连后退,却又拼命想在气势上获胜,梗着脖子连连冷笑:“我是什么意思,还需要解释吗?想让我念旧情也可以,你倒是念几分旧情啊!”
东陵孤云脚步一顿,淡然一笑:“那么,我要怎样做才是念旧情?”
听得出他居然有让步的意思,薛镜月大喜过望:“孤云哥哥,你改变主意了?!其实如今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要继续跟你去寻找地下宫殿就好了!真的!我保证再也不会乱来!”
端木幽凝眼中光芒一闪,刚要开口说话,便见东陵孤云点了点头:“好。那你回去休息吧,大军很快就会启程。”
肖展飞一愣,薛镜月已经狂喜万分地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了!对不起孤云哥哥,刚才那些话都不是我想说的,我只是被你逼急了才乱说的!”
东陵孤云微笑:“好,我知道,你去吧。”
薛镜月呆了一下,总觉得他的样子似乎有些诡异,却又说不出究竟诡异在哪里。不过转念想到自己还握着他的秘密,她也就释然了,乖乖地捡起包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
东陵孤云唇线一凝,接着挥了挥手:“展飞,你也回去。”
肖展飞眼中有着明显的受伤:“王爷,你不相信我?”
东陵孤云看他一眼:“再说这样的话,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别忘了你是我的谁,我会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对镜月心软。”
“我不会。”肖展飞微微笑了笑,“王爷,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我是怎么做事的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为了私情舍弃大义了?”
东陵孤云点头,这才转身看着端木幽凝:“幽凝,我……”
“我知道。”端木幽凝呵呵一笑,“你留下她既非私情,也非心软,而是为了大局。何况方才就算你不点头,我也会劝你让她留下来。”
“果然是你最懂我。”东陵孤云在床前落座,却说不出的疲惫,“幽凝,我说过早晚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但在那之前,你必定要跟着我承受很多苦痛。”
端木幽凝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融化着他的冰冷:“有资格分担你的一切,是莫大的光荣,哪怕是苦痛。喏,远的不说,薛镜月想替你分担,不是还没有资格吗?”
东陵孤云不由微笑:“的确如此,普天之下,也就你有这个资格而已。”
肖展飞顿时更受伤:“我呢?”
东陵孤云笑笑:“乖,你也一样。”
肖展飞得意洋洋:“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是不是该商议正事了?王爷究竟打算如何安置镜月?”
东陵孤云脸上的笑容消失,重新变得冷锐:“暂时先让她跟着我们,免得惹出乱子。事关重大,我不能冒险。”
肖展飞点头,面有惭色:“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姨和姨夫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又如何?如今光是活着的都管不了,何况是已经死了的?
不过还有一个人,此刻不管死的活的都管不了了,一心只想着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个人自然就是欧阳玉婷。
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帐篷,她立刻派人请了太医来为自己诊治。方才端木幽凝已经将真正的解药给了她,体内的相思蛊已经不必惧怕,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东陵孤云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太医很快赶到,顾不得喘口气便上前为欧阳玉婷试脉。一开始他的神情还算正常,然而片刻之后,他脸上便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这……怎么会这样?”
欧阳玉婷本就提心吊胆,一听此言越发吓得变了脸色,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医!我究竟怎么了?哪里不妥你快说啊!”
太医收回手,根本不敢抬头:“这……这个欧阳小姐之前也不幸中了蛊,那蛊虫大量吸食小姐的血,导致气虚血弱……”
“废话!这还用你说!”欧阳玉婷急得面红耳赤,“本小姐已经服了解药,应该没事了啊!”
太医摇摇头,笨拙地擦了擦汗:“不……不是的。小姐服了解药之后,性命已经无碍,但那蛊虫却对小姐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小姐以后怕是……是……”
欧阳玉婷只觉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叫了起来:“是什么?!你快说!快说!本小姐恕你无罪!”
太医喘了口气,鼓了鼓劲才一口气说道:“小姐以后怕是很难有孕了!”
欧阳玉婷一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原本通红的脸瞬间惨白,她嘴唇哆嗦着问道:“你说什么?本小姐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太医都快哭了,赶紧补充道:“当然,臣才疏学浅,看错也是有可能的,小姐可请其他太医来瞧瞧。”
“滚!滚出去!”欧阳玉婷突然爆发,厉声尖叫,“没用的东西!滚!”
太医如获大赦,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顺便擦了把冷汗。欧阳玉婷顾不得理会他,立刻命人将玉麟国随行的所有太医都请了来,让他们一一为自己诊脉。
然而诊断结果令她欲哭无泪:蛊虫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虽然保住了性命,今后的确已无法有孕!
很好,报应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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