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沼泽实在太大,若是贸然涉足其中,极容易出事。”端木幽凝微微有些气喘,但还是尽力解释了几句,“最麻烦的是,倘若大军走到一半才发现前方不通,岂不是被困在沼泽中了?因此我与王爷商量之后决定,先一路往北走一趟,如果确定大军可以平安通过,再继续前进不迟。”
这才是最麻烦的一点,万一到时候大进不得退不得,东陵孤云等几人自然可以依靠绝顶轻功自保,但是几万人的性命岂不就白白赔进去了?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无不暗暗感激。眼见二人此举对收买人心大有用处,宇文珩不由有些吃味:“既如此,两位为何不早说?我也好随你们一起去。”
端木幽凝微笑:“原本王爷也有此意,不过此行吉凶难料,咱们也不敢让宇文太子冒险。好在前方路况已经探明,只要大军听从指挥,应该可以安全通过。”
既如此,宇文珩也不再多说,立刻吩咐大军准备启程。
总之这番准备前后总共花了近十天的时间,才算一切妥当。此刻见两人返回,三国立刻点齐人马,整装待发。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此行的凶险,侍卫们个个神情凝重,大气不敢出。
东凌孤云站在玉麟国侍卫面前,用内力将声音慢慢地送出,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本王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听清、记牢了吗?”
众人轰然答应:“是!听清、记牢了!”
“很好。”东凌孤云点头,“性命攸关,万万不可马虎大意!为确保平安,本王和王妃会在前面开路,大家只需走我们走过的地方便可顺利通过沼泽!”
“王爷!这怎么可以?”肖展飞第一个表示反对,“你身负重任,不能有丝毫差池,还是我来开路吧!”
此言一语双关,自然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听得懂。东陵孤云淡淡地笑了笑:“你忘了,我和幽凝已经探过路了,不会有事。”
肖展飞恍然,却依然有些迟疑,便听端木幽凝微笑开口:“不是还有我?莫非你认为我和王爷联手,连你都打不过?”
肖展飞这才忍不住一乐,接着退到了一边,扬声喊道:“兄弟们!跟紧了!王爷和王妃一定可以将我们带出沼泽!”
众侍卫登时斗志昂扬,齐声应答:“是!多谢王爷、王妃!”
在两人的带领下,大军前进得十分顺利,再加上众人都已连在一起,即便有人不小心踏入泥潭,左右的同伴也会立即将他拉上来,因此连续行进了几个时辰,都不曾出现任何伤亡事故。
不过毕竟已是几个时辰过去,再加上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众人都觉疲惫不堪。幸好就在此时,东陵孤云已停下脚步说道:“宇文太子、天漓太子,此处是我和幽凝之前探路时找到的唯一一处比较广阔的实地,可容纳三国众人暂停歇息。时候已经不早,我们便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索天漓点头:“请问湛王,若是像这般走法,还需多久才能走出沼泽?”
东陵孤云略一沉吟:“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若无意外,不会超过十日。”
索天漓闻言心下稍安,自去招呼众人歇息。
沼泽之中不比实地,安营扎寨就免了,众人各自找了块比较干燥的地方席地而坐,这才敢稍稍放松了一下紧张的神经。
谁知就在此时,陡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啊!”
薛镜月?!
众人都吃了一惊,东陵孤云与端木幽凝已经同时起身,如飞一般刷的掠了过去,实乃真正的“比翼齐飞!”
“啊!啊!救命啊!”薛镜月还在不停地尖叫,“我陷入泥潭了!快救我!孤云哥哥!救我啊!”
这里不是实地吗?怎么会陷入泥潭?
疑惑之中,两人已经掠至近前,才发现薛镜月的下半身的确已经陷入地下,只有腰部以上还露在外面!惊慌失措的她早已忘记端木幽凝之前的嘱咐,正拼命地挣扎着,两只手更是胡乱飞舞,试图将身边的稀泥扒开。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让她继续往下陷,情况越来越危急!
看到这一幕,端木幽凝忍不住扶额:方圆几十里大概就这么一处泥潭,怎么就偏偏让你给碰到、而且还掉进去了?掉进去便掉进去,你没听见我说要张开双臂躺好,不能乱动吗?
看到东陵孤云出现,薛镜月大喜,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孤云哥哥!快救我!救我!救命啊!”
“你别乱动!”端木幽凝及时开口,试图阻止她,“越乱动下陷得越快!来人!拿绳子过来!”
“不动死得才快!你就是巴不得我死!”薛镜月咬牙怒吼,声音尖利得不堪入目,“孤云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救我啊!你要看着我死不成!?快来救我!”
随着尖叫,她的身体再度下陷了一些,稀泥已经漫到了她的胸部!东陵孤云眉头微皱,迈步就要上前,端木幽凝却一伸手拦在了她:“不能过去!她周围是泥潭,根本无处落脚,更无处借力,你过去也救不了她!”
“端木幽凝!你闭嘴!”看到这一幕,薛镜月眼都红了,恨不得杀人一般,“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恨不得我死!只要我死了,你可以独霸孤云哥哥……”
哧!
端木幽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缕指风瞬间疾射而至,麻利地封了她的哑穴。薛镜月的声音仿佛被利剑斩断,越发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幸好就在此时,侍卫已经拿了绳子疾奔而来,东陵孤云将绳子抛到薛镜月面前,端木幽凝已经淡淡地说道:“想活命就抓住绳子,我们拉你上来。若是不想,你看着办。”
废话!能不死的话,谁不想活?!
稀泥虽然已经漫到了肩膀,幸好双手还在外面,薛镜月立刻牢牢地抓住了绳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二人抓住绳子的另一端同时用力,终于慢慢将她拉了过来,拽到了实地上!
伸手解了她的穴道,东陵孤云皱了皱眉:“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来不及喘口气,薛镜月便咬牙切齿地嘶吼道:“孤云哥哥!如今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恶了吧?!她居然想让我死!”
东陵孤云神情一冷:“闭嘴!幽凝说得对,方才我即便过去也救不了你,说不定只能一起死!”
“一起死就一起死,我愿意!”薛镜月冲口而出,竟然有些巴不得的样子,“能跟孤云哥哥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东陵孤云站起身,淡淡地挑了挑唇:“我不愿意。并没有到真正绝望的时候,说什么死不死?你既然没事了,就去收拾一下吧。”
薛镜月一呆,继而有些气急败坏:“孤云哥哥你别走!我还这个样子,你怎能扔下我不管?”
东陵孤云脚步一顿,端木幽凝已经开口:“你与王爷男女有别,他不方便照顾你。来,我扶你去有水的地方洗一洗。”
说着她弯腰想要去搀扶,薛镜月却狠狠地推开了她:“你走开!我不要你假惺惺!”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不在意地笑笑:“好,那你请不假惺惺的人帮忙吧,回见。”
见她拉着东陵孤云走远,薛镜月眼中的怨毒已经与夜色一样浓重!片刻后,她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立刻爬起身快步而去。
孤云哥哥,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虽然其余侍卫都是露天而歇,肖展飞却早已带人为东陵孤云和端木幽凝扎起了帐篷,让二人好好休息。谁知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夫妻间的悄悄话时,薛镜月面色阴沉地闯了进来:“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孤云哥哥说!”
就着沼泽中的水湾勉强清洗了一下,薛镜月身上虽已还算干净,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味,越发令她整个人看起来阴气沉沉。
两人对视一眼,端木幽凝坐直了身体,耳中已听东陵孤云淡淡地说道:“没有必要,你无论要跟我说什么,都不需要瞒着幽凝,只管说。”
薛镜月冷笑一声:“是吗?孤云哥哥,你确定无论什么话都可以让她听到?包括你的……”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了停,因为她相信不必说得太透彻。谁知东陵孤云依然淡淡地笑了笑:“包括所有的一切。镜月,你该不会以为那件事我还瞒着幽凝吧?连你都知道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你……”薛镜月吃了一惊,继而有些恼羞成怒,不得不连声冷笑,“孤云哥哥,你倒真舍不得拿她当外人,居然连关系身家性命的秘密都告诉她!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孤云哥哥,我认为我们之间不能如此下去了,必须有个彻底的解决之道!”
端木幽凝依然淡淡地笑着:“我们也认为不能继续下去了,因此你来之前,我跟正在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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