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杂草的土炕上,一个身穿大红嫁衣、五花大绑的女子靠墙而坐,双眼被一块黑布紧紧缠住,正不停地大叫着,正是大婚之夜被掳走的欧阳玉婷!
此时的她蓬头垢面,早已没有了半分新嫁娘的雍容华贵,原本价值不菲的嫁衣也皱得不成样子,十分凄惨。
宇文珩挑了挑唇角,迈步走到了炕前,再开口时早已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省省力气别叫了,若非早已知道你的身份,咱们还懒得把你弄回来呢!”
欧阳玉婷愣了一下,跟着咬了咬牙:“你们究竟是谁?跟本姑娘有仇还是跟丞相府有过节?”
宇文珩故意冷笑了一声:“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总之咱们把你弄到这里自然有咱们的目的,目的达到就会放你回去,否则……”
欧阳玉婷不由一哆嗦,吓得脸色惨白:“你们……你们敢……不,我是说万事好商量,你们要钱是不是?没问题!要多少随便开价,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爹一定会如数付给你们的!”
宇文珩故意冷笑一声:“钱?我们要是缺钱,还会费这些功夫抢你?不如直接从丞相府抢钱省力气!”
欧阳玉婷一愣,恐惧越发浓烈起来:“那你们想怎么样?你们不要被谣言给骗了,丞相府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宝贝……”
“闭嘴!”宇文珩故意一声厉喝,装出一副阴沉沉的样子,“话咱们不多说,不过你也不要怪咱们,要怪就怪你什么人不嫁,非要嫁什么鸣凤国太子!你以为皇……哼!”
欧阳玉婷浑身一僵:皇?皇什么?难道是皇上?!他们是皇上的人?原来是大内密探?
也就是说,他们是奉东陵洛曦的命令把自己抓到这里来的?那么他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嫁给宇文珩!可是两国联姻是好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刚才说皇什么?”沉住了气,欧阳玉婷咬牙问着,“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很好,鱼儿上钩了。
宇文珩万分得意,语气中故意流露出一丝惊慌:“闭嘴!我什么时候说皇了?总之你只要安心呆在这里就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见目的已达到,他扔下几句话转身而去。欧阳玉婷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追赶:“站住!等等!你别走!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唔……”
一声闷哼突然传来,显然已被人封住了嘴。来到屋外,宇文珩停住脚步低声吩咐:“本宫之前的吩咐可还记得?”
属下立刻点头:“记得,殿下请放心!”
“很好!”宇文珩阴沉沉地笑着,“一定要记住,明天一早……”
属下小心地听着,连连点头。
忙完这一切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宇文珩一觉睡到了接近正午。醒来之后腹中颇觉饥饿,他起身洗漱,吩咐属下准备早饭。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奔入,一边咣的关好房门一边神情惶急地开口:“殿下!不好了!欧阳玉婷逃走了!”
“什么?!一群废物!”宇文珩刷的起身,脸色瞬间阴沉,“她武功不高,应该逃不远,立刻派人去把她抓回来!”
黑衣人脸上的惶急居然瞬间消失不见,唇角甚至浮现出一丝笑意,跟着施施然地开口:“太子殿下确定,要把欧阳小姐抓回来?”
“大胆!”宇文珩大怒,眼中杀气一闪,“居然这样跟本宫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要是抓不回欧阳玉婷,小心你的脑袋!”
黑衣人笑得越发开心,突然冲着门外扬声说道:“丞相大人,您可听清楚了?”
宇文珩一僵:丞相?上当了?!
砰!
一声巨响,刚刚关好的房门再度被人撞开,欧阳逍的脸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瞪着他咬牙说道:“烦请太子殿下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宇文珩哪里还抵赖得了,脚底下早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紧跟着,他骤然明白过来,刷的转头看向了那黑衣人:“你、你是谁?!”
黑衣人挑唇一笑,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见过太子殿下。”
肖展飞?!湛王,原来是你搞的鬼!
一念及此,便见东凌孤云和端木幽凝的脸突然出现在门外,东凌孤云更是微笑开口:“丞相,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如进去说?”
欧阳逍重重地哼了一声,听话地迈步走了进去。宇文珩的人见势不妙,早已刷的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殿下小心!”
“宇文太子最好让你的人先行退下。”东凌孤云夫妇随后入内,“依本王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宇文珩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这么说,欧阳逍等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如此,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何况自己毕竟是鸣凤国太子,谅他们还不敢要自己的命--话又说回来,就凭东凌孤云的功夫,杀十个八个自己根本易如反掌!
脑中急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故意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们退下,守住门口,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属下无奈,只得施礼退了下去。肖展飞见状摸了摸鼻子,也随后离开,退到门外伺候。
眼见房中已只剩下四人,欧阳逍才冷哼一声:“殿下究竟意欲何为?我好意将爱女许配给你,你居然如此待她?你若不愿娶,只管明说,我绝不会强求!小女位卑貌丑,原也配不上太子殿下!”
宇文珩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神情却还算镇定,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欧阳逍冷笑:“什么苦衷,太子殿下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湛王和湛王妃做个见证。如果真的是不得已的,我不计较便是。”
他不是不想计较,而是无法计较。欧阳玉婷已是宇文珩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跟宇文珩决裂,否则谁愿意娶一个已经失过身而且还无法生育的女人?
宇文珩叹了口气:“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是……是因为父皇母后反对这门婚事……”
“什么?”欧阳逍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已将此事禀明鸣凤国皇上和皇后,他们都很赞成吗?何时又开始反对了?”
宇文珩又叹了口气:“之前他们的确是赞成的,但当他们得知玉婷已经无法有孕,便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硬逼我取消这门婚事。”
欧阳逍眼中怒意一闪,却偏偏发作不得:若是易位而处,他又何尝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能有孕的女子回来?还不够被人戳脊梁骨的呢!
冷笑一声,他咬牙说道:“我早说过小女配不上殿下,但一开始便是殿下主动前来提亲……”
“是,我知道,而且我是真心爱玉婷,从来不曾因为这个嫌弃过她!”宇文珩打断他的话,开始赌咒发誓,“我对天发誓,这只是父皇母后的意思,我根本从未想过放弃玉婷!”
欧阳逍闻言神色略略缓和,语气却依然冰冷:“即便如此,和你故意劫持玉婷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局而已。”宇文珩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数日前,我故意传书告诉父皇,原来是当初太医诊断有误,玉婷已经怀了我的骨肉,父皇母后信以为真,十分高兴,要我立即娶玉婷过门,对她负责。我一边答应,一边想着如何制造一个意外,让所有人都看到玉婷不慎小产……”
行,编得还挺圆溜。东凌孤云和端木幽凝对视一眼,各自挑唇一笑,暂时没有开口。
欧阳逍倒是一脸恍然,似乎完全相信了这个故事:“原来是这样?殿下是想以此让贵国皇上和皇后相信玉婷是可以有孕的?”
“是,”欧阳逍的神情更加自然,仿佛真相果然如此,“思来想去,我只能出此下策,故意在大婚之时将玉婷绑走,然后打算明日一早就假装带人找到玉婷,接着与看守玉婷的人大打出手,再故意制造一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看到玉婷为了救我被敌人打伤,因此造成小产。如此一来,父皇母后感动之下自然就不会再反对这门亲事了!”
乍一听来,这个故事没有太明显的破绽,欧阳逍的神情进一步缓和,点头说道:“既如此,殿下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是担心岳父大人若是提前知道了,反应不够逼真,从而被旁人看出破绽。”宇文珩诚恳地说着,“不只是你,就连玉婷我都一起瞒着,就是想明日一早将她救回来之后,再关起门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谁知……”
欧阳逍暂时沉默,沉吟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但你若不告诉玉婷,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何与你配合?还有,你怎知她会有机会为了救你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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