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将头磕在地上:“臣妾只求一死,但请皇上放过秦家上下,善待博儿。”
秦妃久未起身,夜倾宇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来人!”
夜倾宇实在是觉得,秦妃这个女人有些太过大胆了,竟然还敢威胁自己,当下便叫了人,想要拟旨,先废了她的妃位,再将她凌迟处死。
“不,父皇,不要!”
夜思博用尽力气,才从那太监的手中挣脱出来,一溜烟地跑到了秦妃的身边跪下,眼中满是泪水:
“父皇,您不要杀母妃,母妃什么都没有做过,这是儿臣贪玩偶然发现的,跟母妃没有半点关系!”
之所以让夜思博在一旁待着,没有让他回避,是因为夜倾宇想让夜思博明白,自己是掌握他们母子生杀大权之人。
即便夜思博想要做皇上也好,亦或者是没有这个心思也好,他都必须让他知道,他是他的父皇,他有权处死任何一个违抗他命令的人。
夜倾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皇兄,这是怎么了?”
夜池暝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踏进了书房之中。
夜思源和夜思音脸上的泪痕也干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飞奔到了夜倾宇的身边。
“皇帝伯伯,有没有想音儿啊?”
夜思音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样子,任凭是谁,都无法抗拒。
“今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思博,今日怎么没去练功?”
夜池暝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管到底是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大殿之上怎么还有四具尸体?”
夜池暝像是大吃一惊一般,惊呼道。
夜池暝这一插科打诨,让刚才书房中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花陌灵这才开口:“莫不是前几日刺杀皇上的刺客?”
夜倾宇没有开口,卫宁看了一眼夜倾宇的脸色后,只好拱手答道:“回王妃的话,确实是当日行刺的刺客。”
“哟,这不是秦家的印么?”
花陌灵用脚踢了踢秦妃面前的印鉴,语气倒是十足的嘲讽。
“秦妃,怎么今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前几日不是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说是自己正得圣宠么?”
花陌灵这一说,倒是让秦妃和夜倾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秦家是大族,将来皇兄百年以后,二皇子夜思博即位,便会让我花家死无葬身之地,我花陌灵不过是仗着一张脸而已,经年之后,容颜老去,便会如同敝履一般,被人弃之不顾。”
“秦妃,这不都是出自你口么?”
花陌灵接着又说了一通贬低自己的言论,听得身后的夜池暝连连皱眉。
秦妃好像知道花陌灵的意思,便接茬说道:“花家如何本事,险些三位皇后。没错,我是嫉妒你,所以刻意接近你,因为我不甘心,为何皇上偏偏对你念念不忘?”
“你又何德何能,能将皇上的一片真心弃如敝履?花陌灵,你该死!”
秦妃的声音恶狠狠地,花陌灵能够听出她喉间的颤抖。但也明白,这是紧张所致,但落在夜倾宇的眼中,却是激动所致了。
不得不说,秦妃已经将夜倾宇这个人的想法全部都摸透了。她当年便是因为处处跟花陌灵和夜池暝作对,才得了夜倾宇的几年恩宠。
后来夜思博出生,花陌灵又不在京中,秦妃所有的心思便放在了夜思博的身上,对夜倾宇倒是爱答不理起来。
现在,秦妃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以夜倾宇为天的,深爱着夜倾宇的秦妃,倒是让夜倾宇有些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一般。
但花陌灵却没有留给夜倾宇更多回味的时间:“秦妃,你想说自己是因爱生恨,所以才想杀了皇兄么?”
秦妃当即便情绪激动地回了一句:“我没有!”
又转向了夜倾宇:“皇上,臣妾没有!”
秦妃并没有为自己做多余的辩驳,而是眼神十分清明地说了四个字:臣妾没有。
花陌灵在心中笑了一下,不得不说,秦妃还是十分聪明的,她当然知道,若是自己这幅样子唤起了夜倾宇心中的怜香惜玉之情,那么这四个字足以让她脱罪了。
“皇兄,臣弟看,这等蛇蝎心肠的深宫妇人,即便留在皇兄身边也是个祸害。”
“而且后宫后位空悬已久,皇兄可以趁此机会,为二皇子挑选一个出身更为高贵的养母。”
夜池暝站了起来,像是极为恼怒一般地,请求夜倾宇将秦妃处死。
夜倾宇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有些轻飘飘的,但是夜池暝和花陌灵越想将这秦妃置于死地,夜倾宇倒是越不想杀她了。
丞相府花家,跟百年氏族秦家相比,倒是花家更具威胁一点。因为秦家的人,虽然能够入宫为妃,但是却不能入仕为官。
因为秦家是商人。士农工商,商人之子,连读书的资格都没有。
斟酌再三,夜倾宇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起来吧,朕信你。”
“皇上!”
“皇兄!”
花陌灵和夜池暝异口同声地惊呼,却被夜倾宇打断了。
“来人,拟旨,秦妃德行厚重,贤良淑德,堪为妇人典范,即立为皇后。着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沉声说完,便走下了龙椅,亲自来到秦妃的面前,将她,还有她身边的夜思博,给扶了起来。
“你受苦了。”
秦妃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此时,夜倾宇将秦妃之前一切的不恭不敬,无法无天,全部解读成了因为花陌灵回来了。
毕竟当年夜倾宇属意花陌灵进宫,也是公开的秘密了。在他看来,作为曾经秦妃的情敌回来了,自然也对秦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思博是我费了不少的心力接生的,我与他十分亲近。可惜了,还是没能借此机会给你找到一个身家显赫的母后,竟逃不出这商人之女的掌心了。”
花陌灵这别有用心的一番话,在夜倾宇听来,已经将其理解为秦妃因为吃醋得罪了花陌灵,而花陌灵一直想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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