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主子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我们要利用小世子的身份来做事的,怎么可能会让旁人质疑小世子的身份,从而让办事不顺利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这样愚蠢的事情,主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会去做的。”
安伯年不清楚时无画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想着许是他当年见过小世子的莲花胎记,一直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出口问这件事情吧,因而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我可告诉你,当年除了小世子身上有莲花胎记之外,旁的小孩那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胎记的。”
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独一无二的莲花胎记偏偏就在眼前这个时无画的身上。
而时无画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瞬间多年以来的困惑似豁然间明朗起来了。
因为安伯年给的答案最为明显了,他的身上有莲花胎记,那表示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安伯年抱走的小世子。
真正的时无画却是没有任何胎记的,如此说来,如今的他,长了一张时无画的面容,很可能就是师父当年阴差阳错造成的。
没错,那个时候,他跌落山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而他那个隐居在深山里的师父告诉他的。
他救起他的时候,已经面容全毁,浑身上下断裂骨头好多处,是他师父将他重塑容貌,接他断骨之处全部一一地续上骨头的,如此,他才以现在这样的样子,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人群里。
不过,毕竟他记忆不全,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他亲自去找师父证实一番,一旦师父那里也对上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其实他时无画根本不是时无画,而是当年那个小世子,跟夙言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兄弟夙漓璟。
想到这个可能,时无画莫名地心绪有些不稳。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些年瞒藏在心中的疑惑终于可以得到解开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有激动,有兴奋,更多的则是一种惶然。
因为一旦他的身份被证实了,时无画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夙言璟,毕竟夙言璟多年来深受毒物折磨,基本都是他时无画造成的。
好几次,夙言璟因为他的毒药差点命丧黄泉,如此,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夙言璟相认。
另外,就算他肯去相认,夙言璟会承认他是他的兄弟吗?他会放下过去的一切,真心地接受他这个兄弟吗?
这些,时无画都不敢去想,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先将这件事情证实了,其他的,都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可谓这也算是一种逃避方式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逃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也能理解时无画这种想法的。
当然了,时无画眼下内心里所想的,安伯年那是完完全全猜不透的,他只是见时无画沉默许久,没有再问什么,便认定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结束了。
“时大人,既然你想问的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时大人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天牢这种地方,似乎不太适合时大人呆着,而我呢,早就已经定了死刑的人了,因而就让我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继续地品尝我的美酒佳肴,如何?”
安伯年显然已经不想搭理时无画了,而时无画呢,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自然也不会继续呆在这里。
他很干脆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连个安伯年打个招呼都没有,就那般衣袖飘飘,直接走人了。
这安伯年呢,见时无画那样子就走人了,还颇觉地好笑,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明明知道当年他杀过他,按理说应该将他直接灭了才对,以报复当年的仇怨,不是吗?
可是,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做,连吩咐一下牢头折磨他的事情都没有做,他就那般潇洒地离开了,离去前,竟然还让牢头再送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给他。
看到这,他还真是不懂了,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安伯年不懂,他也懒得去懂了,他现在的日子,那是过一天混一天,先将这一天混好了再说。
难得有机会吃顿好的,他怎么会拒绝呢?
如此,安伯年大喝特喝起来,看他的样子,一个劲地摇着头,喝起了小酒,还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似乎心情是相当不错。
可就在安伯年玩得很高兴得时候,今晚来天牢探望他的第二个人出现了。
本来呢,安伯年以为第二个人来天牢,是主子派来杀他的人,可等到对方在他面前露了真容后,他才发现,他猜错了。
“慕容城?”一发现来人是定北侯慕容城,安伯年竟然哈哈地大笑起来。
“慕容城,定北侯,我没看错吧,你竟然会来天牢探望我这个仇人,哈哈哈哈哈哈——”
“安伯年,少自作多情了,我来这里,是来看一看有没有人来劫狱,毕竟皇上已经命令我成为你这次案子的监斩官,所以呢,我有义务在你被斩首之前,将你看得牢牢的,让你插翅也难飞出这座牢房。”
慕容城一脚踢飞了安伯年吃着的好菜,也拍碎了那一坛还未喝完的竹叶青。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说,根本没有资格享受。”
“慕容城,你不要太过分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监斩官,你管不了我安伯年在这大牢里怎么吃怎么喝,甚至叫个女人来都有可能,你信不信?”
安伯年这辈子最看不惯的人,第一个就是镇南王夙林锦,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定北侯慕容城。
这二个男人,都有一个该死的优点,那就是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痴情种。
而他不是,正因为他安伯年不是,所以他胜过了夙林锦,也胜过了慕容城,他将夙林锦害死了,又将慕容城最心爱的女人给抢走了,让慕容城这辈子过得生不如死,他安伯年还真得挺有成就感的。
一想到天下间这么优秀的男人,最终都败在了他安伯年手中,安伯年就有些得意。
“慕容城,你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失败者,你心爱的女人成为了我安伯年的妻子,那个你痴情不移的女人,奉为掌上明珠一样的女人,知道吗?却被我安伯年踩在脚底下,过着凄凄惨惨的日子。”
“最终她要跟你私奔,却死在我手里,成为了我安家祠堂里的一个牌位,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安家了。所以说,我是胜利者,永远都要胜过你。”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安家族长带人上门来,已经逼迫你休了徐氏,徐氏从此之后就是自由之身,她再也不可能永远是你安伯年的妻子,她只是她自己,她是徐家的女儿徐锦漩了。”
慕容城冷冷地看着安伯年,觉得跟他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是多余的,离开之前,他给了安伯年一个藐视的眼神。
而他这个藐视的眼神,再次让安伯年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夙林锦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慕容城还有徐锦漩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们都藐视他,轻视他,小瞧他。
往事忽然涌上心头,一想到那个女人虽然嫁给他,但心心念着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安伯年就异常愤怒起来。
“慕容城,你少在我面前装君子,其实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小人,彻彻底底的小人。慕容城,你敢说徐锦漩在嫁入我安家之前没有去找过你吗?你敢说你没有对徐锦漩做过什么吗?”
“安伯年,死到临头了,没想到你还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你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肮脏。”
哼——慕容城不想再跟安伯年多作纠结。
跟这样的人呆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对于慕容城来说,都是一件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因而一旦查看没什么问题,慕容城就想速速离开这里。
可安伯年有些喝高了的安伯年,此刻脑子那热血一涌动,平常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慕容城,你别走,你这么一走,岂非表示我说的话戳中你了?你在心虚是不是?告诉你,你少给老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其实你连我都不如。”
“当年我虽说设计了徐锦漩,可我安伯年却没有夺走过那个女人的身子,可你呢,慕容城,你口口声声标榜着君子,做得事情呢,连我这个小人都比不上。”
“新婚之前,徐锦漩去找过你,而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徐锦漩的。别否认,你没有动过她,那可是在新婚之夜,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告诉老子,她将她的身心全给了你慕容城,让老子不要碰她,你知道吗?”
“老子的女人,却碰不得,还得天天看着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天天长大,到最后还出生了,名头上还挂着是老子的孩子,你知道那一刻,老子多么想杀了你吗?慕容城——”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么漩儿那天故意灌醉他,就是为了将身子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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