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北辰冰蓝色的光泽泛起,笑光掠过眼角。
他看沐非濒临火线爆发的瞬间,他终于开口了。
“阮姑娘,本皇子今晚前来,只有一事相求,还望阮姑娘配合。”
“三皇子说笑了吧,本王妃区区一介弱女子,哪来的本事让三皇子有求与我?”
沐非眉眼间隐隐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夙北辰嘴角勾了勾,他温柔地笑道:“本皇子觉得,只有阮姑娘可以帮忙了。”
他起身,背转沐非的时候,一道冷意掠过眼底,而后回身,又是笑意绵绵。
“不知道阮姑娘肯不肯帮我呢?”
他笑若春风,温柔若柳,扬风一起,绝美的眼瞳,带起魔力一样的邪魅光泽。
沐非暗自控制着,她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邪门之术,那就是勾魂大法。
他的眼睛有问题,此刻有问题。
“阮姑娘肯不肯帮在下的忙呢?”
夙北辰摇着折扇,嘴角流光透亮。
沐非瞬间眼眸迷离起来,她呆呆地凝望着夙北辰。“肯。”
“那么明日天亮之时,盒子送交阮姑娘之手,在下拜托阮姑娘拒绝收下那个盒子,可以吗?”他低眉温和一笑。
“可以。”沐非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多谢阮姑娘了。”他折扇扬开,人若一道清风,瞬间不见了踪迹。
在他离开的一刹那,白芷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她脚步不稳地推门走进来。
奇怪,她怎么出去了?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不记得呢,白芷怪异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沐非依旧坐在烛火前,她神情淡淡的,捧着书卷,一声不吭地泛动着书页。
白芷打了一个哈欠,她口齿模糊道:“三小姐,天色不早了,明日再看吧。该歇息了。”
“也好。”沐非淡然地放下书卷,她点了点头。
天色微明,第一道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四国交界处的官道上,一骑快马,扬尘而来。
到达隐雨阁的门匾下,马背上的青衣少年,一个飞身侧跃,便提着一个黄色绸缎包裹的盒子下马落地,动作一气呵成,飘逸而优雅。
仔细看他,他生的俊俏非凡,一双黝黑的子瞳,炯炯有神,时不时地折射出狐狸一样的狡诈笑光,他完美无暇的唇瓣线条,一贯地噙起顽劣的痞子流光。
等候逍遥国使者来临的天涯,早早地守在隐雨阁的大门处,他一看到青衣少年,先是一愣,而后立马迎上前去。
“属下参见二皇子殿下。”天涯单膝跪地道。
“起来吧,老三人呢?”逍遥国二皇子夙北堂抬了抬手,他眼眸含笑。
“启禀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此刻人正在浪云轩,等候多时了。”天涯恭敬地回道。
“走吧。”夙北堂子夜般的清透眼眸闪了闪。
天涯领命。“是,二皇子请。”
他先行在前,朝浪云轩的方位引路。
夙北堂懒散地将黄色包裹斜斜地挂在肩上,他缓缓行步,视线飘过那座假山,眼中似有深意。
“听说这次老三安排一位姑娘住进凤栖阁了?”
他无意提起,嘴角玩味地扯出一个弯角的弧度。
“是的,二皇子殿下。三皇子安排住进凤栖阁的姑娘正是召陵王朝的晋王妃阮湘妃。”
天涯对于三皇子夙北辰此次举动有些不解。
因为三百年以来,在逍遥国里有个历来传颂的离奇预言
但凡住进隐雨阁凤栖阁的女子,将来就算不是逍遥国的一国之后,也一定会是逍遥国的皇族成员。
夙北堂眼眸中深藏的顽劣光芒更加浓郁了几分。
“看来老三这次是动真格了。”
他觉得这次是没有白来一趟,那位叫阮湘妃的姑娘,他等不及想要会上一会了。
夙北堂怀抱好奇之心,踏步进了浪云轩。
浪云轩内,一位绝代风华的美少年,正邪魅地玩转着手中的琉璃樽。
冰蓝色的光泽,透过琉璃樽,闪烁着离奇的霓虹光色。
“老三,在发呆呢。”夙北堂将黄色绸缎包裹往桌子上一扔
他将自己甩进藤木躺椅中,翘起二郎腿,趣味浓烈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夙北辰的身上。
夙北辰缓缓放下手中的琉璃樽,他绝美的容颜,那淡漠的脸部线条,慢慢地柔化了下来。
“二哥,怎么会是你送过来?”
“你二哥我闲得快发狂了,正好听说你这里出了一位奇女子,便赶着来凑凑热闹,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夙北堂黑亮清透的眼眸,泛动顽劣的笑光。
“母后听说此事,也颇感兴趣,她也很想来,只是一来父皇缠得紧,二来母后做错事有愧在心,只能听从父皇的,不敢来此凑热闹。不过母后她嘱咐二哥过来看看那位姑娘,回去好讲述给她听一听。”
夙北辰冰蓝色的光泽变幻而起,他眸色沉了沉。
“二哥不见也罢。”他淡然眸光流转,吩咐旁侧的云舞。
“云舞,待等阮姑娘出了凤栖阁,便吩咐下人清扫庭院,封闭院门。”
“是,属下这就去办。”云舞平静的眼眸,光色亮了亮。
一道绿风掠过,浪云轩内,便不见了云舞的踪迹。
忽然,窗外竹风一动,夙北辰似想到了什么,他以千里传音之术召回云舞。
“云舞,回来。”
云舞空中闻音,立即折返。
一道绿风迎面而来,“参见三皇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云舞轻盈落地,她躬身施礼道。
“不必去了。”夙北辰淡淡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他皱了皱狭长优美的烟月眉,额头中央的三道炽焰印痕,若傲雪枝头的红梅,妖娆而绝艳。
云舞、玲珑、天涯三人领命退出了浪云轩。
“是,属下告退。”
夙北堂讶然,他黑亮眼眸浮动一道惑色
随后侧眸,直视夙北辰沉寂的冰蓝色眼瞳。“老三,这是何意?”
“我又被她骗过去了。”
夙北辰微垂的浓密睫毛,往上扬了扬,一双冰蓝色的眼瞳,眸色暗沉清寒。
夙北堂听到“又”字,他先是微愕,而后唇线上浮,他顽劣地笑了笑。
“想不到老三也会被同一人骗了不只一次。”
“她太狡猾了。”夙北辰眼中浮动一抹冷意。
“没想到她心计藏得如此深,差一点便被她的行为举止给骗过去了。”
“哦?”夙北堂漂亮的黝黑瞳仁,一道趣味一闪而逝。
“老三,你知道临行前,母后怎么评价那位阮姑娘吗?母后说,能够写出桃花庵诗那样超然境界的女子,只有在三百年前始建逍遥国的第一皇后安清染身上出现过,你知道母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夙北辰冰蓝色的光泽晃了晃,难道她真的是那种命格的女子吗?
他侧目,注视着一贯懒散的夙北堂,此刻神态异常认真肃然。
“二哥此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见阮姑娘一面吧。”夙北辰眸色沉道。
夙北堂倏然起身,他盯着三皇子夙北辰。“没错。”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明黄色的绸笺,慢慢地展开。
“皇上密旨一道,逍遥国三皇子夙北辰听宣。”
“夙北辰听旨。”他双膝跪地,恭敬施礼,低头聆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召陵王朝晋王妃阮湘妃,品貌出众,才华横溢,破了百年之关,留下绝代诗歌桃花庵诗,堪称当世奇女子。三皇子夙北辰听命,隐雨阁赛事一结束,务必将阮湘妃纳入逍遥国选拔人才之列。钦此。”
夙北堂将父皇密旨交到夙北辰的手中。
“夙北辰接旨。”夙北辰将明黄色的绸笺小心地藏入衣袖当中。
“老三,父皇还说了,关于阮湘妃之事,父皇授权,准你便宜行事。”
夙北堂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求发展,但求固守,一旦她不应允的话,你该明白二哥的意思。”
“夙北辰明白。”他冰蓝色的眼瞳在一刹那变得幽深冰冷,绝美的容颜,却柔化成春水一般,美得如梦如幻。
“那就好。”夙北堂严肃的神态瞬间又回到了懒散的样子。
他斜斜地躺进软榻中,目光略过窗外的假山,嘴角噙起一道痞笑。
夙北辰抬手,举起桌子上的琉璃樽,他冰蓝色的眼眸,光泽时浮时沉,细细水波,涟漪泛动。阮湘妃,不会有第三次了。
卜——
琉璃樽在夙北辰的手中,捏碎成灰。
光滑若凝脂的玉手,微微松了松,那烟灰,便从他的掌心中散开来,纷纷扬扬地飞舞起来。
翻动书卷的沐非,不知道为何,突然察觉到一股寒意。
她一双淡眸,不由地飘向窗外的那片青竹林。
“白芷,什么时辰了?”她淡淡地开口。
“三小姐,打更声刚过,现在该是卯时了。”白芷回道。
都到卯时了?奇怪,三皇子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沐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不舒服了,要不要奴婢帮你揉一揉?”
白芷蹲下身来,伸手替沐非揉一揉双腿。
沐非却淡漠地摇摇头。“不必了,白芷,你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是,三小姐。”白芷点了点头,她端着木盆出去打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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