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姐姐怎么费尽心思,帝王之心不可琢磨,这一刻对你百依百顺,下一刻就可能让你魂飞魄散。姐姐聪明一世,到最后还是不能幸免失宠帝王前。”
她泪眼朦胧。
“姐姐到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也看透彻了。这宫中的女人啊,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今日若非妃儿,姐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走上了黄泉之路。”
“但是这种事情难免以后不会再次发生,所以姐姐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深藏在姐姐心中多年的秘密。”
阮湘雪话到这里,她神色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沐非飘了一个眼神给玲珑,玲珑立即明白,她带着淑云殿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阮湘雪见淑云殿里只有她跟沐非二人,她便开始小声道:“妃儿,当年一个大师给你的命格批示,说你是红颜祸水,会祸国殃民,会毁了召陵王朝。其实那根本不是你的命格,是皇太后安排那个大师这么说的。而且,姐姐之所以当年会成为左天行的太子侧妃,你会成为晋王府的晋王妃,这也是因为皇太后安排的。”
沐非淡眸微震,原来那块金碧凤凰玉环上的“阮字”不是指二姐,恰恰是指她们的姑姑皇太后。
“妃儿,其实当年的事情,姐姐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姐姐只知道,当年姑姑找来的那个大师看过妃儿的生辰八字后,他大为震惊。就在大师走后的第二天,就出现了妃儿你祸国殃民的批言。”阮湘雪悄悄道。
“还有,姐姐总看见晋王爷出入慈宁宫,好几次都是很晚才进宫的,跟姑姑一谈就是好几个时辰,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所以,姐姐总觉得晋王爷这个人不简单,妃儿,你以后要提防着他一些。”
沐非点了点头。“非儿记下了。”
“还有——”阮湘雪刚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宫女抱着一个玉面女娃娃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宫女跪地行礼道。
阮湘雪一见她手中的粉面女娃娃,她立即眼中泪珠抛下。
“安辰,是安辰,本宫的安辰公主回来了。你退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她一把抱过安辰公主,对着眨着大眼睛的安辰公主,拼命地亲着,逗得安辰公主咯咯直发笑。
“妃儿,你看,你看安辰,她长得多好看啊,笑得也甜。”
沐非看着纯真可爱的安辰公主,看着她灵眸闪闪,她不由地唇边泛动淡淡的笑意。
“是啊,长得像娘,很漂亮。”她伸手摸了摸安辰公主的头,而后她低唤一声。“白芷。”
玲珑闻听到沐非唤她,她立即快步从外面的廊道走进来。
“三小姐,何事吩咐奴婢?”
“白芷,将那支凤凰展翅的金钗取出来。”沐非淡淡地吩咐道。
玲珑没有问为什么,她立即从怀中取出香囊,打开来,将那枚凤凰展翅的金钗递送到沐非的手中。
沐非将凤凰展翅放在安辰公主的身边。
阮湘雪眼眸一震,她忙推辞道:“妃儿,这是春秋王朝的帝君送给你的厚礼,你怎么可以给安辰呢。”
沐非却坚持送给安辰公主。
“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我也可以转赠他人的。安辰长大后一定很美,戴着这只凤凰展翅的话,很合适。”
“妃儿。”阮湘雪眸光盈盈,她双手抓着安辰公主的小手臂摇啊摇。
“安辰,这是姨妈送给你的贵重礼物哦,我们的小安辰,要谢谢姨妈哦,来,说谢谢。”
沐非唇角微扬。
“她这么小,怎么会开口说话。”
阮湘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微微懊恼道:“看你姐姐,都忘记小安辰才五个月的娃娃,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沐非起身,她唇瓣扯了扯,一道淡然的流光浮现嘴角。
“娘娘,天色不早了,非儿要告辞了。”
“妃儿,皇上刚才说让你在淑云殿用过晚餐再走呢。”阮湘雪有意挽留她。
沐非婉约拒绝道:“娘娘那么聪明的人,还不明白皇上留妃儿在淑云殿用餐的心意吗?娘娘,过去的已经过去,非儿都不放在心上了。今天的晚餐,还是娘娘跟皇上二人好好聚一聚吧。”她唤过玲珑。“白芷,我们走了。”
“妃儿,让小豆子送你们出宫吧。”阮湘雪忙唤道:“小豆子。”
先前将沐非迎进淑云殿的小公公,他急忙冲进殿堂来。
“小豆子拜见贵妃娘娘,拜见三小姐。”
“小豆子,你送妃儿出宫去吧,记得安排好马车。”阮湘雪叮嘱道。
小豆子点头遵命。“奴婢明白。三小姐,请你们跟我走吧。”
他领在前头,沐非跟玲珑就随着他走出了宫门。
由于淑云殿大闹一场,宫里都传开了。
所以当小豆子开口需要马车送沐非回晋王府时,那掌管马车的门人早点头哈腰地替沐非配备了最舒适最高档的马车。
然当马车走到欧阳门时,那里,赫然等待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人戴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沐非便立刻知道他是何人。
“晋王妃,在下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上车吧。晋王府派在下来接送二位回府的。”
沐非不想惹来关注目光,于是她淡淡地吩咐小豆子道:“这位小公公,晋王府派人来接我了,就不劳烦宫中的马车送我了。还要麻烦小公公将马车送回宫中去了。”
小豆子经过太医院一事,对沐非是佩服在心,她的吩咐,他立即照办了。
“三小姐,你跟白芷快点上车吧,这里风大,免得着凉了。这宫中的马车,就不用三小姐惦记着了,小豆子会送回去的,三小姐多多保重。”
小豆子一拉缰绳,他驾驭马车折返宫内去了。
沐非跟玲珑坐上马车后,玲珑立即跟那个人调换了位置。
“少主,你还是进去坐吧,驾车的事情就交给丫头来做吧。”
斗篷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瞳,莹润光泽点点,他薄唇扬起,点了点头。
“那好吧。”他将缰绳跟鞭子交到玲珑手中,安然地坐进了马车内。
“阮姑娘,事情可有了结?还需要在下相助吗?”
冰蓝色的眼瞳在斗篷下闪了闪。
沐非很不习惯独自对着夙北辰。
她莫名地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这令她很烦躁,也很讨厌。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必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沐非对着夙北辰,不想多说什么,于是她闭眸养神。
夙北辰见此,他唇瓣微微扯了扯。
他摘下斗篷,露出他绝代风华的绝美容颜,飘逸地落坐沐非的对面。
他摆出之前他那未完成的棋局,他正凝眉深思着,不再去打扰沐非的安宁。
沐非听着棋子的声音,她蓦然睁开双眸。
正好看到眼前一副未走完的玲珑残局,她看着那棋子的布局,清冷的淡眸中,一道讶然之色掠过。
这盘棋的设局,她在现代顶尖的名棋谱中看到过,若非有破局之法在书中标注,要破这玲珑残局还真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
她落坐舒适的软垫上,淡淡的目光,专注在棋盘上。
无意间,她伸手捏起棋罐中的黑子,轻轻地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这局得先堵掉任何的出路,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先死而后生,先撤而后立。夙北辰抬眸,他看着沐非落下那一子。
他冰蓝色的魅惑子瞳,一道异光飞逝而过。
他完美无瑕的玉指一捏白子,子落,黑子收起,棋盘立即变成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他优美的薄唇淡淡扬起一道流光。
“原来如此。要破玲珑残局,必须先放弃之前的所有成功,重头开始。看似败了,却是成功的转折。在下本来以为阮姑娘只是琴舞双绝,没想到姑娘棋艺也同样是一绝。”
“这种下棋的法子,估计也只有像阮姑娘心无杂念的人才会走得出来,就像上次姑娘在隐雨阁设计的新棋法一样令人惊叹,在下想不佩服姑娘都不成。”
他破不了这玲珑残局,是他思虑过多,想得太复杂,反而走不出玲珑残局设计的障碍,她简单而果断,行棋不按规则,却破了这玲珑残局。
沐非淡眸微微一抬,见是夙北辰,她漠然的嘴角微微扯动。
“夙公子高夸了。其实小女子能够破了这玲珑残局,只是凑巧看过玲珑残局的破局书籍,运气比公子好了一些罢了。”她眼角眉梢未露半分骄傲之色,也未有心虚之色,只是以一种平静淡然的旁观者叙述着。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震,蓝宝石般璀璨的瞳仁,折射出复杂的光色。
“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阮姑娘,不知道姑娘的那本棋谱可否借给在下阅览一番?”
他平视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是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特别的,也最难攒侧心思的女子。明明似看透了她,却好像只看到她的冰山一角,未得全局。
沐非嘴角淡淡地扯动,她抬眸,神色淡然道:“那本棋谱,小女子只看过,并没有珍藏。如果公子想要一观,容小女子默背出来,夙公子呢,就自己抄写下来,这不就有了棋谱吗?也无需借阅那么麻烦了,就算是赠送给夙公子,以抵消今晚夙公子夜明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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