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翩翩身影,落在屋顶上,他盯着沐非跟她的丫头下了马车,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从车厢内走出来,而后离去。
他黑玉一样深邃傲然的眼瞳,暗流涌动,火光飞射。
他双手握紧,飞身而起,直直地往海棠居而去。
沐非刚刚跨入海棠居,点起了烛火,却见一道危险的气息浮动她的身后,她转身迎战,却在烛火中,看清来人的面容。
是晋王左天逸!
她淡然的眼眸中,那道犀利冰寒的光色逐渐沉淀了下去。
她漠然地看着他道:“晋王爷,这么晚了,找小女子有什么急事吗?若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晋王爷还是明日再来海棠居吧,我担心柔侧妃一旦见不到晋王的面,她会跑到海棠居找人的,希望晋王不要让小女子为难。”
左天逸阴沉着脸,他黑玉子瞳掠过一道锐利。他上前,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
“说,今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谁?是你在外面的相好吗?是你找来的野男人吗?难怪你三番四次地拒绝本王,原来是不知羞耻地勾搭上别的男人。”
“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身份吗?你是本王的晋王妃,怎么可以深夜跟一个男人呆在车厢里?说,你们究竟都干了一些什么?”
他说话句句带刺,侮辱着她。
她的心境却依旧平静,她竟然可以毫不在意地忽视他的言辞。
沐非不由地心中纳闷,这是为何呢?如果这番话换成是夙北辰说呢?
那么答案是——
她绝对毫不留情地亮出银剑,刺破他的朱唇。
她心中大震,那惊色落入左天逸的眼中,他误会她心虚了,误会她真有其事了。
当下,他愤怒的火焰高高涨起,他单手一扣,扣着她的下颚,直直地逼进她的清眸中。
“今晚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倒在云塌上,还会不会如此地冷漠。”
他扬手一扯,伸向沐非的衣衫。
沐非冷冷地看着他。
“柔侧妃难道没有满足晋王爷吗,竟然让晋王爷回头吃草,而且还是冰冻三年的废草,这倒稀奇了。”
“阮湘妃,今晚无论你怎么说,本王都要征服你。本王就不相信,你能一直保持这种莫不在意的表情。”
晋王左天逸狠狠一拉,拉断了她的腰带。
沐非嘴角浮动一道冷嘲的意味。
“晋王爷何必这么麻烦,你既然想要小女子,只要说一声就成了,何必用这种粗鲁的手段。再怎么说,王爷对待柔侧妃可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
她话音一落,纱窗外一道俏丽的身影飞速离去。
左天逸微微一愕,沐非趁着此时推开了左天逸,她眸中冷色淡淡浮起。
“王爷就坐在那里,看着就成了,衣衫吗?小女子自己会解的,不用劳烦王爷动手。”
她说话间,淡雅的外衫缓缓地从她的手指间滑落。
左天逸盯着烛火中的她,他看着她竟然可以面无变色的解衣宽带。
他心中猜测着她也许早就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了。
但是他盯着她美妙的娇躯,他又移不开视线。
他屏住粗重的呼吸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盯着她慢慢地脱下了她白色的羊皮小靴,盯着她脱下了银白长袜,露出一双玲珑剔透的玉脚。
她脚步轻轻移动,那脚面上似浮动一层朦胧的晓月之色,蛊惑着他的心神,惹得他心痒难耐。
接着,她除去了内衫,细长的双腿在中衫中忽隐忽现,魅惑之极。
左天逸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倏然站了起来,想要扑向那绝然的美丽。
门却“吱”地一声推开了。
玲珑毕恭毕敬地走进来,她无视左天逸阴沉可怕的脸,她向他回报道:“启禀晋王爷,听雨楼的巧儿等候门外,她面色慌张,说是没有办法才来打扰王爷的。”
“柔侧妃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脸色发白,浑身无力,虚脱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柔侧妃嚷嚷着一定要见到王爷,家丁已经去请大夫了。”
左天逸子夜般的黑玉眼瞳,飘过一道忧色。
沐非在旁淡道:“最近天气反常,人也反常得很,这晋王府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了。王爷最好还是去听雨楼看看去,万一难测,天降横祸,那么王爷至少还能守在柔侧妃的塌前,见了她最后一面。”
“至于小女子这里,只要王爷有空的话,那么尽管来,小女子一定会好好地配合王爷的。”
左天逸冷冷地盯着她淡然的面容,而后他怒而拂袖,扬长而去。
沐非嘴角弯了弯,满意地飘了飘一旁的玲珑。
“白芷,这次做得漂亮,方法快速而有效。”
“三小姐还说呢,奴婢刚才差点吓坏了,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呢,幸好三小姐开口了。奴婢这才想到了这一招。”
刚才真的好险啊,玲珑呼出了一口长气。
沐非唇角淡淡浮起。
“这种事情只能有效一次,二次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趁着晋王对柔侧妃还留有一些情意,我们看来要早做打算了。”
“三小姐的意思是——”
“我回来晋王府,本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沐非淡然道。
“那三小姐,我看今晚就动身吧,我们可以跟少主去会合。”玲珑莫名地兴奋道。
沐非横了她一眼。
“还得过几天才能走。晋王不是笨蛋,他今晚一定会察觉到的,也定然会防着我逃离,所以我们现在只要一有动作,马上就会被抓回来的。”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玲珑问道。
“天时,地理,人和。”沐非淡道,她盯着黑夜中微弱的烛火,呼出一口气将它吹灭了。
“现在,睡觉。”
玲珑讶然,三小姐真是个奇怪的人。
换成其他人,刚才经历这种奇耻大辱,早就心慌意乱,有所异动了。
可是三小姐却那么冷静,那么理智,她竟然可以当没事人一样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沐非所料的那般,晋王左天逸传下命令,借口听雨楼柔侧妃卧病一事,不许沐非出门。
要求沐非留在晋王府,好好地照顾柔侧妃。
而且,每到她走出海棠居,她总能发现海棠居外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跟踪影子。
玲珑好几次想要耍他们一下,沐非都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三小姐,他们整天跟尾巴似的,黏着我们,一点都不自在。三小姐为何不让奴婢戏耍他们一下,也好过这么无聊地过日子吗?”
玲珑无精打采道,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暗淡无光。
沐非淡眉扬了扬,她漠然道:“白芷,你难道忘记我怎么吩咐你的了吗?”
玲珑嘟了嘟嘴角,她低头道:“三小姐说的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吗?可是三小姐,究竟什么时候才算得上顺应天时、地利跟人和了呢?”
她烦躁地从小径旁侧折下一根枝叶,手儿无聊地摇了摇。
沐非淡眸之中光色漂浮,她定定地望着玲珑道:“稍安勿躁,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唉——
玲珑长叹一声。
“希望三小姐在没有被柔侧妃搞得抓狂之前,可以告诉奴婢时机到了。”
她撇了撇嘴角,摇摇头。
其实看到柔侧妃那个大醋缸,玲珑打从心底里就讨厌得很。
那个女人自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挂着召陵王朝第一才女的美名,平日里张牙舞爪,目空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有能耐的样子,实则就是一根菟丝草,毫无自我。
只能依附在晋王左天逸这棵大树上生存。
一旦左天逸这棵大叔不能给予她足够的养料,她外在的光环就会消失,她就会慢慢地枯萎下去,直至老去、腐烂、死亡。
不像三小姐,独立自强,才华纵横却不喜显山露水,摆出来炫耀。
关键时刻,却能救人救己。
她,本身就是一棵大树,不但不需要依附别人,她还能让别人依附,她能给别人遮阴挡雨,守护她想要守住的人。
无论前面多少困难,她都不惧怕,为守护的人不断地努力着,绝不轻言放弃。
这样优秀的三小姐,为何晋王就是看不到呢?
却独独宠爱了那根菟丝草三年,放着这颗蒙尘的珍珠,他真的天底下最笨的笨蛋,最不会欣赏人的傻瓜。
好在他是个笨蛋,这样的话,呵呵——玲珑不由地暗中发笑。
这样一来,她家少主不就有机会了吗?
呵呵——
一想到三小姐跟她家少主才子佳人般地站在一起,那完美而和谐的画面,玲珑就忍不住发笑。
沐非奇怪地飘了玲珑一眼,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呢,傻里傻气的。
那逍遥国聪明绝顶的三皇子夙北辰怎么会收这么一个丫头在身边当属下。
她无奈地摇摇头,抬眸听雨楼已在眼前。
她淡眸之中浮起一道冷光,警告地看了玲珑一眼。
“白芷,听雨楼到了。”
玲珑灵眸一震,而后赶紧毕恭毕敬地站好,紧跟沐非的身后。
她脸上的俏皮之色全然不见,换之的是乖巧柔顺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地与沐非保持一段距离,随着沐非缓缓地走进了听雨楼。
毒医世子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