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却对感情心存恐惧,既然他们都想要确定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却害怕先行一步,惧怕感情无法回收,那么就由他先跨出一步吧。
好过二个人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好过二个人都惧怕付出,惧怕伤害,却错失了原本最美好的相知相随。
“非儿。”他眼眸含笑,柔声唤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携子同老。我希望等我老了,头发白了,容颜已不再,你依旧还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散步竹林间,你弹琴,我吹箫,过着惬意温情的日子。”
他指尖划过她的青丝,断下一小缕的发丝。
沐非淡然的子眸微微扬起一道波痕,她双眉凝起,不解地看着夙北辰,却在看到他以同样的方式断下他的一缕青丝时,蓦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非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将沐非的发丝跟他的发丝缠在一起,束成一缕,贴身藏进靠心口的位置。
“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女子动情,也许这是夙家的传统,无论男女,一旦爱上了,便是永恒。也许这是夙家的劫数,爱得辛苦,爱得曲折。”
他,除了眼前这个冷清素雅的女子,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的娇容,他的心中也容不下任何的缝隙给另外一个女子。
他全身心地爱上了这个女子,爱上她的聪颖灵敏,爱上她的孤冷绝傲,爱上她的玲珑之心,爱上她发怒拔剑的样子,爱上她温柔体贴的样子,爱上她冰冷的手指放在他掌心上的样子,爱上她靠在他怀里的偶尔娇羞,爱上她更多的更多——
心中满是她的影子,喜怒哀乐,皆有,那么清晰,那么动人,充斥着他的心,满满的,暖暖的。
她是他的唯一,从此是他生命力不能割舍的那部分。
而他,也想成为她的唯一,她生命中不可舍弃的那部分。
“非儿,我的答案给你了,那么你呢?”
他屏住呼吸,等候她的回答,既是期盼,又是紧张。
沐非淡淡地笑了笑,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腰间的银剑被她拔出,断下她一缕长发,而后她用同样的方式断下了夙北辰一缕长发。
随后,她将两缕长发缠绕束起,贴身藏在心口上。
“交丝结左百里,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她浅浅吟道,娇嫩的粉腮上浮现淡淡的胭脂红。
“非儿。”他狂喜地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她,贴近他的心口。
他娘亲的悲剧也就是在唯一之上,她来迟了,所以早就注定了她的孤单,注定了她一个人悲情的结局。
而他,比他娘亲幸运,在适时的时候遇见了她,得到他的唯一。
他曾经憎恨过唯一,如今,他却感激唯一二字。
能让她一直留在他的身侧,能让她只归属他一人,他心中莫名地欢悦。
而沐非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那怦怦跳动的心,听着那动人的节奏,她的心,安了。
从此她真的不必惶恐了,虽然面对乱世之风云,但是有他在身边,他们可以共同迎接一切的困难,一起挑战最大的难题。
老天果然还是善待她的,在另外一个时空,让她拥有了世上独一无二的感情,让她有了专属她的亲情跟爱情。
大哥夙北灵,是她这辈子最亲最爱的大哥,他是印刻在她心中的人。
夙北辰,是她这辈子唯一爱上的男子,他是她心尖上的人。
他们,都在她的生命中,无法抹灭,永远印刻。
沐非靠着夙北辰的怀中,她嘴角淡淡地勾起。
“辰,你知道吗?”良久,她从夙北辰的怀抱中仰视着他。
“大哥永远是大哥。”她音色虽轻柔,但字字却坚定若磐石。
夙北辰盯着她的眉眼,先是一愣,而后朗朗地笑开了。
她明白他,所以给了他最安心的答案。而他确实可以安心了,她的感情是唯一的,而这份唯一,独独给了他夙北辰。
他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轻轻一揽手,将她怜惜地拥在怀中,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身上,他就觉得无比地安心,无比地幸福。
沐非靠在他的肩上,嘴角慢慢地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知道,她以后的人生,都将跟这个男子牵扯在一起了。
辰,谢谢你!
她心中暗道了一声感激。
窗外,迎风而起,一道翠绿的身影飞身而过,她盈盈娇柔的水眸沉寂着,一道戾气浮动她的双眉间。
沐非跟夙北辰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地将对方的爱意释放出来了,他们眉眼盈盈,温柔时不时地浮动眼底,看在夙北灵的眼中,温和泛笑,眼中有了动容之色。
看在夙景玄跟公子青青的眼里,达成了一个惊喜的叹号。
他们的好事将近了。
然他们夫妻二人在空气中目光交错而过的时候,一抹淡淡的隐忧,跃然而出。
夙景玄深邃清寒的黑眸中飞起一道柔和的月色,他唇瓣扯动淡淡笑意,安抚了公子青青眼角眉梢流淌而出的那缕愁丝。
“青青,陪着非儿去更衣吧。”他低柔道。
公子青青看着夙景玄,了然地笑了笑,她自然地朝沐非走过去,亲切地牵过她的手,对着她身侧的夙北辰温语道:“辰儿,娘要暂借你媳妇一用,时间不会太长的,你啊,可别像上次那样,以为娘会吃了你媳妇似的,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啊,等你媳妇惊艳全场的时刻。”
公子青青拍了拍夙北辰的肩膀,拉着沐非款款地步入了后堂。
沐非不解夙景玄为何要让她更衣,难道进入左宫密道还需要什么特别的衣衫护身吗?
她淡然的子眸不由地漂浮一道困惑之色,却始终没有开口问身侧的公子青青。
公子青青看着她双眉微蹙的样子,知晓她心中有困惑。
不过这个困惑等到她进入左宫密道之后便会自然而然地解惑了,她也就不需要此刻告诉她了,因为此话要是解释起来,还真的是挺荒唐的一件事情。
于是她也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拉着沐非来到一间素雅朴实的小苑,走进内室,她转动了案台上的一个狮子玉像。
咔——
她们身后坚硬的那堵墙,忽而若现代的推门一样,缓缓地从中间部位推开两边。
“进来吧,非儿。”公子青青婉柔地笑了笑,她朝着沐非招了招手。
沐非淡漠的眼眸中,水波微微漾开。那衣衫藏在如此秘密的暗室中,莫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衣不成?
她揣测间跨步跟随着公子青青进了暗室。但见公子青青拔下她青丝上的蛇形飞钗,细细的,长长的,尖尖的,形状酷似古代的那种机关钥匙,插入了暗室中央突起的一块石碑上。
飞钗一落石块的洞孔之中,暗室内立即天摇地动地震了三震,而后石碑慢慢地沉淀了下去,大概过了半盏茶水的功夫,在石碑沉下去的地方,一个精致的长盒慢慢地升腾了上来。
公子青青走上前去,将长盒取下,轻轻地打开。
立即一道七色彩虹的光芒,呈现在二人的视线之中。随后光芒慢慢地消褪了下去,视线里,一件散着冰雪般幽幽清光的雪色衣衫,静静地安置在那里。
随着手指翻动间,那衣衫时不时地折射出七彩的朦胧光色。
“非儿,来,更衣吧。”公子青青将雪色衣衫递送到沐非的面前。
沐非看着公子青青手中的雪色衣衫,她淡然的子眸漾开一层层细碎的飞花。
她心中不解,却还是没有开口,柔顺地接过了衣衫,并快速地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更换上了这件雪色衣衫。
“皇后娘娘,可以了。”她淡然道。
公子青青回身,先是一愣,而后美丽的眼中泛动温婉的笑意。
“这衣衫穿在非儿身上像是为你亲身定做的一般,很合身,也很适合你穿。我们出去吧,我家辰儿恐怕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你了,呵呵。”
她带着沐非出了暗室,关闭了石门。
二人朝原路返回,来到夙家厅堂。公子青青走到夙景玄身侧。
“景玄,非儿穿上了。”他们相视一眼,空气有一道飞光交错汇聚,随后凝结在他们的唇脚边上,化成一道似有若无的淡淡流光。
夙北灵看到身着雪色衣衫的沐非,温润的子眸中一道惊色,时沉时浮。原来传说不单单是传说,原来非儿真的是赋予天下苍生的命格之女。
那夙北辰看到一身雪色的沐非,看着她气质出尘,超然物外般地明净清朗,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飞起一道惊愕之色。
眼见如此的她,他似感觉她的人透明了一般,似被这雪色衣衫消融了她的身躯。莫名地惊慌,骤然间揪紧了他的心。
“非儿。”忍不住,他唤了一声,音色微颤。
“辰,我没事,不必担心。”沐非清冷的唇角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光。
她看着他,淡眸水波莹润,心中了然若景玄。
也许是她温柔眼神的安抚,也许是她嘴角那抹真实清晰的笑意,夙北辰心中的不安慢慢地驱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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