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却没有因为皇后的开慰而放松,紧绷着身体,咬了咬唇沉吟一会才又抬头看着皇后,皱眉忧愁道:“娘娘,大庸国或许要有灾祸了。”
皇后听言愣了一会,没想到彭墨会说这句话,她好大的胆子,这种话也敢说,皱眉呵斥道:“大胆。”
彭墨一听起身跪在地上,身形有些瑟瑟,再抬头时眼睛里噙着泪,望着皇后惶恐道:“臣女...臣女只是在说梦境,娘娘赎罪。”
金柔嘉也是被彭墨的言论惊了一下,回过神就看到彭墨跪在地上哭的可怜,瘦弱的身体竟瑟瑟发抖起来,想来是真的惧怕得厉害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皱眉看着彭墨道:“起来吧。”凭着一个梦她也敢说出这种狂妄的话,真是不知分寸,也不怕惹了忌讳。
金柔嘉起身扶起彭墨,二人却都没有再落座,片刻就听皇后问道:“你做的是什么梦?”
彭墨听着皇后变冷的声音,也不在意,抬头小心道:“是...洪灾。”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些许不安。
皇后听着却是身形一震,眸子皱缩,今早皇上才说过近日这大雨骤降恐洪灾会发生的言论,没想到这丫头就做了这个梦!是上天给的预警吗?
看着外面越演越烈的大雨,皇后面色难看起来,心中踌躇彭墨的话,沉吟一会吩咐人去打听皇上在什么地方,得令的小宫女跑出大殿消失在雨幕中。
彭墨用帕子小心的擦干净了脸上的泪,尽量做出怯懦恐慌的样子,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看皇后的样子应是对自己的话有所忌惮的,猜想不错的话她会带自己去见皇上,这件事情的成败最终还要看皇上如何做!暗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行事,当朝皇上的睿智可是谁也不敢忽视的!
皇后面色不太好,眉头蹙得紧紧的,时不时看一眼雨幕;彭墨不安的站着,肩膀时不时颤动一下,抽噎声几不可闻;金柔嘉看了看二人的脸色,也不敢乱说话;房间内一时间便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被皇后派出去的小宫女就回来了,行礼后灵巧道:“回禀娘娘,皇上现在祥元堂歇息,宸王殿下来了陪着下棋呢!”
金修宸怎么也来了?彭墨眉心一跳,她可不认为金修宸是进宫来陪皇上下棋的,定是齐木透露了消息!
皇后望着彭墨,尽量放缓了声音。“彭墨与本宫去一趟祥元堂可好?”这件事还是要禀明皇上才行,虽只是梦境做不得数,可在这个当口上,谁敢忽视?若是真有万一,那么自己知情而不言明,可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彭墨似是非常慌张的抬头,望着皇后颤声道:“娘娘,臣女见皇后娘娘垂爱,所以一时失了分寸胡言乱语,只是此事...此事只是梦境做不得数的,若是被皇上知道臣女拿梦境扰乱人心定会生气斥责的。”一副受了惊吓想要拒绝推诿的样子。
皇后看彭墨惊恐,想到刚刚自己的呵斥必是让她吓破了胆,微微缓和了态度,笑着宽慰道:“咱们只是去讲一个噩梦给皇上听,皇上只是当做笑话听一听,不会怪罪的。”
彭墨绞着手中的手帕,似是纠结的想了一下,才点头答应。
祥元堂距离皇上办公日常的勤政殿很近,所以设做皇上临时休息之处所。
皇后娘娘把金柔嘉打发了回去便带着彭墨一起去了祥元堂。
彭墨知道皇后这是怕皇上听到自己的梦境后不信反怒,怕怒火波及到了金柔嘉,才把她提前支走。
对于皇后的爱女之举彭墨心生同感,想起前世自己的谨言落得那般结局,心就好像被硬生生的撕裂般疼痛难言,垂眸盖住一睛的恨意,笼在雨幕中的身形更加清冷。
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祥元堂外,苏公公一看到皇后忙迎上前来,弯着身子口中殷切的问道:“这大雨天儿娘娘怎么来了?”说着眼神在皇后身后站着的彭墨身上过了一遍,暗道这彭墨怎么和皇后一起?
皇后在廊檐下站定,环视门外的一众行礼问安的宫女太监,笑得端庄,看着苏公公问道:“皇上可在?”
苏公公忙点头道:“皇上在和宸王殿下下棋,只是...嘱咐了不让人打扰。”说着有些为难,面前的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皇上的话更是要听不是?这般把皇后拦在门外也不知皇后可会恼怒?
皇后知道皇上的脾性,下棋的时候不喜打扰,听着苏公公的话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为难他,道:“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事要回。”
苏公公看皇后体贴宽容心生感激,听她如此说哪敢耽搁告了一声罪,应了一声进去通传,转身之际眼角扫过彭墨,心中腹诽难道事关彭将军府?
彭墨微微垂着头在皇后身后两步站着,面上带着些许惊慌,一双手把帕子揪得紧紧的。
片刻苏公公走出来,含笑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说完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皇后颌笑点头,侧首招呼了彭墨一声便率先走进了祥元堂,随行的宫人被留在门外。
祥元堂只做皇上临时休息之所,所以面积不大,摆设之物也大都是日常所用之物,却也件件精细,彰显王者身份。
伺候的宫人都在门外候着,所以屋内静悄悄的,皇后走近去熟稔的向着左侧的一间房走去,想来是常来的,彭墨瞧着跟上。
临踏近屋内前皇后脚步微顿,转身看着彭墨道:“就按照你的梦境讲,不要紧张。”声音柔和;彭墨听着微微点头。“是,臣女明白。”
皇后点头不再言,走进房间,彭墨跟着进去,跟着皇后行礼问安。
皇上在棋盘上搁下一子,抬头看着皇后以及皇后身后跟着的彭墨,眸子闪过诧异,皇后说有要事要禀明,难道是彭墨的事情?心中想着,面上不显,含笑道:“起来吧。”皇后,彭墨起身。
金修宸起身与皇后见了礼。皇后对着金修宸颌首,微微点头。
彭墨又对着金修宸福了一礼;金修宸自在的受了,淡淡说了一句起来吧。彭墨规矩起身,站在一旁。
“皇后怎么来了?”皇上眼睛在彭墨身上稍作逗留,随即看着皇后笑问。
皇后含笑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皇上轻轻道:“臣妾刚刚听彭四小姐讲了一个梦,心中忐忑,所以找皇上拿主意。”说着眉头轻轻蹙起,面上有些为难之色。
彭墨做出怯懦的样子,低垂着脑袋,眼睛只看着一双脚尖,听着皇上与皇后的对话,感到正前方有一束熟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自视线落在身上后,彭墨入宫后从骨子里冒出的寒气似乎有所消退,心知那是金修宸的目光,心中微安。
“梦?什么梦还要你这大雨天的跑这一遭?”皇上对于皇后的话皱眉不解。眼神转到低头而立的彭墨身上,她说了什么梦让皇后这般忌惮?
皇后回首看了彭墨一眼;彭墨会意,皇后这是要自己说出来了,上前几步,福礼轻声开口。“臣女求皇上赦免臣女妄言之罪,臣女才敢言。”怯生生的抬头看着皇上道。
皇上手中摩擦着两颗黑棋子,听到彭墨的话眼神眯了眯,一瞬舒眉笑道:“说吧,朕赦免就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子难道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事情?
彭墨谢了恩,才开口道:“臣女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后日双霞镇会发生百年不遇的洪灾,百姓流离失所,瘟疫肆虐大庸国...。”
“住嘴。”
不待彭墨说完皇上凌厉的一声呵斥便打断了彭墨的话;彭墨惊慌,旋即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皇上恕罪。”
金修宸听着微微一愕,洪灾?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皇上如刀的视线盯着彭墨,她刚刚说后日双霞镇会发生洪灾?
她一个足不出户病体孱弱的小姑娘是怎么会无端梦到京都百里之外一个镇子发生的事情?常人或许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的。
双霞镇距京都约有百里之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镇子,在京都附近的城镇中并不起眼,只是这么一处小镇却毗邻一江两河,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水镇。
耳边听着愈加密集的雨声,心中想着双霞镇的地形,难道她的梦境会成真?
“只是一个梦,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皇上质疑开口,声音冷沉。
彭墨微微抬头,眼底的乌青和脸上的惊慌展露在皇上面前。“并不是梦到了一次,臣女自中秋节重病醒来后便接连梦到这同一个梦境,梦中尸浮遍野,白骨堆积非常恐怖,臣女时常被这梦所惊醒,兄长担忧还曾做了桃木剑驱邪,却没有效果,随着这个日子越来越近,这梦境也越来越清晰。”
“臣女惶恐知道梦境做不得真,只是心中担心若此事有万一,那么双霞镇的子民可就...,所以臣女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险将这梦境讲与皇上听。”自己经常梦魇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三哥做的桃木剑现在就悬在床角,所以倒是不怕皇上私下查的。
彭墨说完,房间内一瞬间便静了下来;皇上面色晦暗不明;皇后忐忑站着,毕竟是自己带着彭墨来的,皇上若是发怒,自己也讨不得好,心中暗衬是否太过急迫了,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彭墨身子弱时常做恶梦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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