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模糊,心却越来越痛,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那个欺负她的坏人,不会来救她了,再也不会了……
似乎是呢喃着什么话,宁洛歌嘴唇翕动,随后便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意识。
所以,她不知道,就在第二十四下的时候,赫连子谦带着人杀进了瑶金宫,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竹凳子上的已经昏迷不醒的宁洛歌。
赫连子谦怒急,抬起腿就是一脚,就近的那个行刑太监立刻被踹出了八丈远,吐出一大口鲜血,立即丧命。
瑶金宫的众人都被突然而来的恶魔一样的男人吓到了,纷纷尖叫不已,四散而逃,瑶贵妃是见过赫连子谦的,那一张和莲妃有着七分的相似的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瑶贵妃气得直发抖。她伸出手臂,涂着红丹蔻的手指直直地指着赫连子谦,哆嗦着厉声喊道,“赫连子谦,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若是他有什么危险,你整个瑶金宫外加你的宝贝儿子都要为她陪葬!你当她是谁?她是代表着天下的凤凰公子!”赫连子谦脸色沉得能滴下墨来。
他盯着瑶贵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瑶贵妃瑟缩了一下,脑袋里回想起刚才赫连子谦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想到事发之后皇帝的暴怒,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没工夫管瑶贵妃,赫连子谦看见奄奄一息的宁洛歌,眼中闪过浓浓的痛楚,他情愿受伤受苦的人是他自己!立即给她把了脉,连忙掏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她情况危急,必须立刻回去诊治。
小心翼翼地把宁洛歌抱起来,赫连子谦看着脸色苍白眼神惊慌的瑶贵妃,眼神冷地仿若冰窖,他大步离开,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众人一个,只留下一句话给罪魁祸首,“本王会向父皇禀报今天的事,劳烦贵妃娘娘好自为之!”
出了皇宫,赫连子谦立刻把宁洛歌报向朝梧宫,现在的情况宁洛歌必须立即诊治,不然小命难保。
偏偏这丫头竟然还一脸的笑容,他气得简直想要揍她,都要死了还笑什么笑?
他笨他迟钝,她就不会想办法先拖延拖延么?有她的毒药给他留下线索,他早晚都会找到她的啊!
当莲妃看到好端端离开的人却奄奄一息地回来的时候,心都要碎了,以为是赫连子谦的缘故,她愣是狠下了心,狠狠地给了赫连子谦一巴掌。
赫连子谦没有恼怒,他只是低头认错,说知道错了,最后莲妃哭成了一团,赫连子谦把娘亲抱在怀里,悉心地安慰着。
而宁洛歌因为女扮男装的关系,不能找太医去救治,反正宁洛歌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他都看过了,直接把人抱到了她之前呆的房间里,开始救治。
虽然没有给打的屁股开花,但也确实是皮开肉绽,裤子和糜烂的肉都混在了一起,轻轻一动就惹来宁洛歌一阵痛苦的**。
赫连子谦也是关心则乱,本来半个时辰就可以包扎完的伤口,他愣是鼓捣了一个时辰。
而又亲自给宁洛歌煎药喂药,直直地忙活了一晚上,才算是尘埃落定。
派人给宁宅传去了消息,宁洛歌这个样子也不能走,幸好皇上今晚要去别的宫妃处,朝梧宫还可以休息一晚。
只是也不能常住在朝梧宫里,凤凰公子毕竟是男子,男子在后妃宫里留宿,传出去成何体统。
赫连子谦琢磨着明日应该直接把人拐去谦王府里。
忽的,宁洛歌**出声,秀气的眉毛紧紧地蹙着,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说什么,赫连子谦缓缓地靠近,然听到宁洛歌的话又哭笑不得,宁洛歌呢喃着,“坏人,不来救我。快来救我……”
赫连子谦到了榻上,轻轻环着她的肩膀,闻着她好闻的发香,竟然是别样的身心舒畅。然而,想起瑶金宫的那一群罪魁祸首,赫连子谦的脸色就又沉了下来,他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把那些人都凌迟处死。
摸索着宁洛歌柔顺的长发,赫连子谦在心中轻轻地道,“等着吧,丫头,明天为你报仇。”
宁洛歌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皇宫外了,看看身边熟悉的常香,而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她觉得有些跳戏。
“公子,你醒了?”常香见宁洛歌醒来,连忙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过来,命令宁洛歌必须喝下去。
“我没死?”宁洛歌惊讶地伸出手捏了捏常香胖嘟嘟的脸蛋,肉呼呼的还是温的,有些不相信。按着她的判断,三十板子下来怎么会还活着呢?
“是啊,公子福大命大,没有死。幸亏主人救了你,主人去的时候,公子你就剩下一口气了,主人抢救及时,你活过来了。只是,这下又要将养数月了。”常香叹了口气,公子真是多灾多难,刚好没几天,这又不能动了。
“嗯,无妨。反正我乐得清闲呢。是吧?”宁洛歌安慰常香,不想让她不开心。
“对了,公子,告诉你一件喜事儿,你听了一定高兴。”常香信誓旦旦地说。
“什么事?”宁洛歌撑着下巴,努力地适应趴着的生活。
“今天上午主子把昨天瑶金宫的事情禀报给圣上了,皇上大怒,当即罚四皇子暂时回家休息休息,礼部暂时交给主子掌管,至于瑶贵妃,降为昭仪,罚俸一年,幽禁瑶金宫。”
宁洛歌点了点头,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高兴与否,她现在就关心一件事,她扯了扯常香的袖子,扯了扯唇问道,“可否告诉我,这是在哪儿?”
“呃……谦王府。”
“……”
赫连子谦回来的时候,宁洛歌正在睡觉。她是被屁股上的一阵阵凉意闹醒的,一睁眼就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臀部忙碌着。
顿时,宁洛歌的脸就红了个彻底。
“醒了?饿不饿?”赫连子谦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宁洛歌的动向,只是忙于给她包扎伤口,没顾得上理她。
然而宁洛歌却少见地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副懊恼到要死的表情。
赫连子谦是什么人,那是长着水晶心肝的人,只是略略一思考,他就明白了,丫头这是害羞了啊。
“怎么?这会知道害羞了?我之前给你包扎那三次你怎么不害羞?行了,吃饭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
说完,某男臭屁地离开,只留下某女捂脸遁地。
晚上,宁洛歌正在吃东西的时候,赫连子逸来了。
赫连子谦没有让他进来,只是面色阴鸷地挡在门口,声音冰冷,“四弟不是应该呆在四皇子府邸静思己过么?本王若是没有记错,四弟还在幽禁中吧?”
“我…..臣弟来看看洛歌。”赫连子逸脸上的难看一闪而过,都是他害了宁洛歌,他无比的愧疚。
“看洛洛?四弟你似乎是又忘了,洛洛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瑶昭仪所赐啊。”赫连子谦阴阳怪调地哼道。
看着赫连子逸他就一肚子的火气,根本不能正常说话。
“臣弟就是来看看他,能不能请……”
“不能!”赫连子谦斩钉截铁地拒绝。
“……”赫连子逸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在赫连子谦已经不耐烦地打算转身进屋的时候,赫连子逸郑重地道,“二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说。”赫连子谦惜字如金。
“我喜欢洛洛,我知道她和我说的那个人是你,可是你已经有了沈小姐了,而她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你应当知道,她要的不是参与进皇位的争斗。而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这些是你给不了她的。”
“你能给?”赫连子谦挑了挑眉。
“我现在也不能给。不然就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只是……”赫连子逸捏紧了拳头,给自己鼓足信心,继续说,“只是我愿意放弃。我知道二哥回来就是为了那一把椅子。我想和二哥做一笔交易。”
“什么?”
“二哥放过洛歌,我愿意无条件地支持二哥得到皇位,我身后的家族我的势力全部都可以给二哥驱使。我只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就心满意足。”
“拿皇位换女人?你觉得很划算?”赫连子谦冷冷一笑,眼中尽是嘲讽。
赫连子逸对他的疑问表示不解,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你凭什么以为,在我的心中,皇位比她更重要?而且,你当真以为没有你的支持,我就做不了那个位子么?赫连子逸,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所以二哥的意思是,拒绝么?”赫连子逸低着头,像是被训斥了的孩子,喃喃道。
“四弟,你还年轻,感情的事情你不清楚,今晚的话二哥当你从来没有说过,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么,还有,你到底有没有任性的资格。”赫连子谦负手而立,站在院中,挺拔昂藏的身躯像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无论赫连子逸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
他耷拉着肩膀,第一次感觉到了颓废。
目送着赫连子逸离开,赫连子谦轻松自在地进了房间。
刚一进去,床榻上就传来宁洛歌凉凉地讽刺声,“这么刺激你弟弟,真的好么?”
“心疼了?”赫连子谦的声音带着不悦。
“……我是觉得他是来看我的,你不觉得你有些越俎代庖了么?”宁洛歌不爽地道。
“宁洛歌,你要是想让他明天就被贬为庶民,你就替他求情。”
“……”
“睡觉。”
“喂!你这是上哪儿睡觉?”
“上我自己的床。”
“可现在我在你的床上躺着。你下去。”
“你为什么不下去?”
“我是病人!”
“我是病人家属!”
“……”
第二天,盯着一双熊猫眼的宁洛歌在心里默默地感叹,脸皮厚,果然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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